清晨的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带着雨后特有的清冽,斜斜地穿过墨绿色的帐篷顶棚,在防水软垫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影。
帐篷内,凝固了一夜的、混合着汗水、雨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的空气,终于被这缕光线撕开了一道口子。
秦虎几乎是逃也似地掀开帐篷门帘钻了出来。
雨后山野的空气清冽得如同冰泉,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猛烈地灌入他灼烧的肺腑,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体内那股仍在奔窜的、羞耻的燥热。
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几口,试图将昨夜那几乎令他窒息的记忆彻底呼出体外。
然而,掌心之下那烙印般的触感,那滚烫、坚硬、搏动着的轮廓,那漫长一夜无声的煎熬和少年掌心的温度……
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的神经,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
营地已经苏醒,远处传来学生们洗漱、交谈的喧闹声。
秦虎没有回头,他甚至不敢去看身后那个帐篷一眼。
他快步走向营地的服务区,脚步沉重而略显僵硬,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碎裂的尊严之上。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带来短暂的清醒,却洗不掉眼底深重的血丝和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疲惫。
他用力搓洗着脸颊和脖颈,仿佛要搓掉少年指尖留下的、那看不见却滚烫的印记。
当他整理好自己,换上惯常的沉稳面具走向聚餐点时,脚步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李副校长已经坐在那里,笑着和他打招呼:
“秦总早啊,昨夜雨挺大的,睡得还好吧?”
“睡得挺好的。”
秦虎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
他甚至在李副校长旁边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姿态沉稳得无可挑剔。
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四个字时,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烧红的炭。
“一觉睡到天亮。”
他补充道,目光落在面前铺开的丰盛早餐上——
进口红酒、切片的高级牛肉、新鲜牛奶、精致的面包……
这些都是他让助理提前准备好的。
此刻这些精致的食物,却像是对昨夜那场隐秘风暴的无声嘲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塑料袋走了过来。
齐健。
秦虎的脊背瞬间绷紧,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固定在面前的牛肉上,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双此刻必定带着某种了然和戏谑的星眸。
“李校长早,秦总早。”
齐健的声音清朗依旧,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他自然地坐下,将袋子里的面包和饮料也放到餐布上,目光扫过秦虎面前的餐盘,然后精准地拿起一块松软的面包,递向秦虎:
“秦总,尝尝这个?”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就是这只手!
秦虎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僵硬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块面包。
指尖不可避免地、极其短暂地触碰到了少年的手指。
一股微弱的电流再次炸开!
秦虎猛地低下头,脸颊不受控制地再次泛起滚烫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面包,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需要全神贯注去研究。
他不敢抬眼,不敢去看齐健脸上此刻必定漾开的、那对如同春水涟漪般迷人的小酒窝,以及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让他无处遁形的火焰。
他感觉到了。
齐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和得意,牢牢地钉在他身上。
秦虎的心沉到了冰冷的深渊。
完了。
一切都变了。
昨夜那无声的侵略,那只固执地烙在他最隐秘部位的滚烫手掌,彻底粉碎了资助者与被资助者之间那道原本清晰的安全界限。
少年的眼神,少年的歌声——“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少年此刻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都在清晰地向他传递一个惊雷般的信号:
这个19岁的、如同骄阳般耀眼夺目的少年,喜欢他。
不是学生对成功人士的敬仰,不是受助者对恩人的感激,而是……
赤裸裸的、带着情欲的爱恋!
这个认知让秦虎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击得他头晕目眩。
23岁的年龄鸿沟!
学生与总裁的身份天堑!
资助者与被资助者地位的绝对悬殊!
更可怕的是……
两个男人!
秦虎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自认对同性恋群体并无偏见,甚至怀有包容之心。
但当这种可能性,这种禁忌的、离经叛道的欲望,如此赤裸裸地、目标明确地指向自己时,一股强烈的生理性排斥和巨大的道德负罪感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将他死死缠绕!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对一个只有19岁、前途无量的孩子产生这种念头?
不,不是他产生,是这个孩子……
竟然对他产生了这种念头!
而他,昨夜竟然……
竟然在装睡中默许了那只手的侵犯,甚至身体还产生了那样羞耻的反应!
如果接受了这份“喜欢”,接下来会怎样?
拥抱?
亲吻?
甚至……
更进一步的亲密?
想象着将一个男人,一个如此年轻俊美、阳刚壮硕的少年,压在身下……
像对待女人那样……
秦虎瞬间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那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他觉得荒谬绝伦、辣眼睛、不可思议!
简直是禽兽不如!
是利用他金钱、权势、地位形成的绝对优势,在赤裸裸地欺凌、占有、摧毁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这太残忍,太欺人太甚,罪孽深重到他根本无法承受!
他秦虎自认宅心仁厚,如何能横下心,下得去嘴,下得去手?
尽管……
尽管这个少年的气息、笑容、眼神、声音、才华……
无一不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心绪烦乱,甚至产生过难以抑制的悸动。
但横亘在面前的道德高墙,对未知后果的恐惧,以及十五年前那段失败婚姻带来的、深入骨髓的伤痛与不信任感,都让他望而却步。
异性之爱尚且能带来毁灭性的背叛与幻灭,更何况是这更为禁忌、更为惊世骇俗的同性之恋?
一旦陷入,一旦再次遭遇背叛,那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生无可恋!
“哐当!”
秦虎端着红酒杯的手猛地一抖,猩红的酒液泼洒出来,溅在面前切好的大块牛肉上,如同淋漓的鲜血,触目惊心。
“秦总?”
李副校长抬起头,关切地问,
“没事吧?是不是有点累了?”
“没……没事。”
秦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迅速放下酒杯,拿起餐巾用力擦拭着溅出的酒渍,动作仓促而狼狈,
“手滑了一下。”
他庆幸李副校长当时正低头切肉,没有看到他瞬间失魂落魄的失态。
然而,他清晰地感觉到,对面少年那道灼热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带着了然于心的笑意,甚至……
带着一种欣赏猎物挣扎的、张扬的得意。
秦虎的心沉得更深了。
齐健在心底无声地低笑:
秦虎大叔,你紧张得发抖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你越是这样抗拒,这样挣扎,我越喜欢。
别急,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我吃定了。
上午十点,雨后的栖霞山苍翠欲滴,空气清新得如同滤过,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细碎的金斑。
拓展活动的最后一项——
攀登主峰,朝拜著名景点拔仙台。
石阶平整宽阔,依山势盘旋而上。
道路两旁古木参天,怪石嶙峋,雨后初晴,山涧溪流潺潺,飞瀑如练,景色美不胜收。
李副校长兴致高昂,拿着手机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拍照,赞叹连连。
秦虎走在中间,步伐沉稳,目光却有些飘忽,刻意不去看身后那个亦步亦趋的身影。
齐健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目光如同实质般,黏在秦虎宽阔的背脊上,那被汗水微微浸透的深灰色速干T恤下,肌肉的轮廓随着攀登的动作起伏,昨夜掌心的触感再次清晰无比地浮现。
三人小组沉默地向上攀登,只有脚步声、李副校长的赞叹声和山间的鸟鸣声。
山路陡峭,海拔不断攀升。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到达半山腰一处视野开阔的观景平台时,李副校长已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深蓝色的T恤胸口湿透了一大片。
他扶着护栏,上气不接下气地摆手:
“不行了……不行了……老骨头……爬不动了。你们……年轻人……继续吧,别……别管我了……我就在这儿……看看风景……下午营地……汇合。”
齐健看了一眼秦虎,提议道:
“李校长,要不我们等等你,休息一下再走?”
秦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用……真不用!”
李副校长喘着粗气,态度坚决,
“你们……快去!别……耽误时间……拔仙台……风景……绝佳……替我……多看看!”
他靠着石栏杆坐下,拿出矿泉水猛灌了几口,显然是真的到了体力极限。
李副校长的退出,如同骤然撤去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只剩下两个人的山路,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粘稠。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和脚步声在石阶上回响。
秦虎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的温度,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后背。
齐健看着秦虎略显僵硬的背影,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名为“尴尬”却让他兴奋不已的张力,一个念头无比强烈地升起: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不再犹豫,猛地加快几步,直接跨到秦虎身侧。
在秦虎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齐健的右手已经无比迅捷、无比坚定地伸出,一把捉住了秦虎垂在身侧的左手!
掌心相贴!
滚烫的温度瞬间传递!
秦虎浑身剧震!
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他猛地停下脚步,愕然转头,撞进齐健那双燃烧着火焰、带着不容置疑的炽热与坦荡的星眸里。
脸颊“腾”地一下再次红透,血液轰然上涌!
他想抽手!
几乎是本能地用力!
但少年的手却像铁钳般牢牢握住,纹丝不动!
秦虎被迫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在面对齐健时,流露出了一种近乎恳求的情绪。
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被打破后,带着一丝狼狈、一丝无措、甚至一丝……
脆弱的神色。
这种眼神,这种在万亿商业帝国掌舵人身上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眼神,落在齐健眼中,却如同最强烈的催情剂,瞬间点燃了他血液里所有的野性和占有欲!
齐健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头顶,握着秦虎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收紧!
他眼中燃烧的火苗几乎要喷薄而出,恨不得就在这青天白日、山林石阶之上,立刻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充满成熟雄性魅力的男人狠狠揉进怀里,将他昨夜隐忍的、压抑的一切,尽数点燃!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充满了无声的角力。
秦虎从齐健的眼中,看不到丝毫退却,只有磐石般的坚定;看不到对他恳求的回应,只有不依不饶的执着。
少年的眼神纯粹、灼热、真挚得如同一块毫无杂质的赤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的勇气,狠狠地撞进他心底最柔软也最坚固的堡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山风吹过,带来林叶的沙沙声。
秦虎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心底那道名为“理智”的高墙,在少年纯粹而炽热的眼神冲击下,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他不忍心……
不忍心看到这灿烂的光芒因自己的拒绝而瞬间黯淡,不忍心看到那迷人的小酒窝因失望而消失。
那无声的哀求,终究败给了心底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僵持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秦虎猛地扭过头,避开了齐健灼人的视线。
他没有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那只滚烫的、年轻有力的手,紧紧地包裹着他略显粗糙的大手。
他迈开脚步,继续向上攀登,只是步伐比之前更加沉重,耳根的红晕久久未曾褪去。
齐健的心,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填满!
他紧紧握着那只宽厚的手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两人剧烈的心跳声透过相连的手掌相互传递,与攀登石阶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山道上,谱写出了一曲无声却惊心动魄的、名为“意乱情迷”的乐章。
又经过近两个小时艰苦的攀登,时间已过正午。
阳光变得有些灼热,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衫。
终于,山路在一个岔路口一分为二。
一块指示牌清晰地标示:
左侧通往拔仙台(1公里),右侧通往大爷海(4公里)。
路口旁,一块形态奇特的巨石吸引了齐健的目光。
那巨石高耸,轮廓奇异,远远望去,竟似一位衣袂飘飘、遗世独立的仙人。
巨石下方,立着一块深色的石碑。
齐健好奇地拉着秦虎的手走近。
石碑上,赫然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朱红大字:
情人石!
大字下方,是几行隽秀的小字:
“传说上古月老曾于此驻足,感念此间山水灵秀,遂牵红线一缕,成就一对神仙眷侣,逍遥天地,传为佳话。后世有情人若得缘至此,诚心参拜,或可得月老庇佑,情缘永固。”
“情人石!”
齐健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如同发现了稀世宝藏!
他猛地扭头看向秦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激动。
秦虎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想后退,想挣脱,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齐健脸上绽放出灿烂至极的笑容,那对小酒窝深深漾开,盛满了纯粹的喜悦和某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拉着秦虎的手,身体微微后仰蓄力,然后猛地向前一躬身,同时用力一带秦虎的手臂!
“哎!”
秦虎猝不及防,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完全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跟着齐健的动作向前倾去!
两人面对着那块古朴神秘的“情人石”,如同虔诚的新人拜天地一般,在齐健的主导下,一连躬身拜了三拜!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礼成!谢谢月老保佑!”
齐健直起身,声音清亮欢快,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满足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他扭头看向秦虎,整个人眉飞色舞,一双星眸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明亮得仿佛容纳了整条璀璨星河。
那笑容,比山间最甜的野果还要甘美,比五月最绚烂的野花还要夺目耀眼,带着一种纯粹而强大的感染力,几乎要灼伤人眼。
秦虎整个人都懵了!
脸颊如同被烈火燎过,瞬间红得发烫,一直蔓延到脖颈深处!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在血管里奔流咆哮,发出巨大的轰鸣!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干涩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少年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和那句如同烙印般刻进心里的“礼成”。
齐健看着秦虎这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心花怒放:
秦虎大叔,记住了,你拜过月老了,你是我的了!
只能是我的!
拜完“情人石”,齐健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心满意足。
他紧紧握着秦虎的手,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继续向着最后的峰顶——
拔仙台进发。
秦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又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只能被动地跟随,任由那只滚烫的手掌,牢牢地宣告着主权。
正午的阳光炽烈地照耀着拔仙台平坦开阔的峰顶。
强劲的山风呼啸着掠过,吹散了攀登的燥热,也吹得人衣袂翻飞。
一块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平台中央,“拔仙台”三个古朴苍劲的大字被阳光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碑身上缠绕着象征祈福的层层红绸,在风中猎猎舞动。
齐健拉着秦虎,走到平台边缘。这里视野开阔到了极致,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脚下铺陈开来。
极目远眺,苍翠的山峦如同凝固的碧涛,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天际模糊的烟岚。
广袤的原野如同一块巨大的绿色织锦,星罗棋布的城镇点缀其间,细如银链的江河在阳光下粼粼闪烁,蜿蜒流淌,最终消失在目力难及的远方。
湛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白云如同蓬松的棉絮,慵懒地悬浮着。
两人并肩坐在平台边缘一块平坦光滑的巨石上。
身下是万丈深渊,眼前是无垠天地。
山风猛烈地吹拂着他们的脸颊和发梢,带来山野特有的清凉气息。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暖意融融。
齐健的右手,始终没有松开秦虎的左手。
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肩膀相抵,手臂相贴。
在这空阔高远的天地之间,在这呼啸的风声之中,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却显得异常清晰,如同擂鼓般敲打在对方的耳膜上。
齐健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秦虎正襟危坐,身体绷得笔直,目光平视着远方的地平线,仿佛在专注地欣赏着壮丽的景色。
然而,齐健清晰地看到,他刚毅的侧脸线条紧绷着,喉结在微微滚动,呼吸明显比平时急促了许多,胸膛起伏的幅度也更大。
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那里泛着一层难以消退的、醉人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他紧抿的唇角和线条刚硬的下颌线。
他握着齐健的手,掌心微微有些汗湿,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男人,此刻坐在他身边,近在咫尺。
他强大、沉稳、内敛,是商界翻云覆雨的帝王,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可此刻,他却在紧张,在微微发颤,因为他——
齐健。
昨夜帐篷里无声的掌控,那烙印般的一夜;清晨他佯装无事的慌乱;早餐时不敢对视的闪躲;山路上被捉住手时那带着恳求的眼神;情人石前懵懂被迫的“拜堂”……
一幕幕如同燃烧的胶片在齐健脑海中飞速闪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热流,猛地从齐健的心底最深处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眼前秦虎微微泛红的侧脸,紧抿的薄唇,刚毅中带着一丝无措的线条,在阳光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渴望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齐健的呼吸骤然停止,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而炽热!
身体深处那股原始的冲动,那股从第一眼见到秦虎就燃烧至今的火焰,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所有的枷锁!
他没有任何思考,没有任何犹豫!
身体完全遵从了本能最深处最强烈的渴望!
他猛地侧过身体,整个人向着秦虎倾去!
在秦虎毫无防备、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齐健温热的、带着青春气息的嘴唇,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和满腔沸腾的爱意,如同轻盈又滚烫的蝶翼,猝不及防地、无比精准地、轻轻地印在了秦虎微微泛红的左脸颊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风声,心跳声,呼吸声……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唇瓣接触肌肤那一瞬间的柔软触感,以及那瞬间传递过来的、秦虎身体猛然的、剧烈的震颤,如同惊雷般在两人之间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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