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子弹。

洛晚星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看了眼短信余额：327.6元。这是她全部家当，而房东刚刚发来逐客令——因为“男高中生”身份引起其他租客投诉。

“哟，落水狗。”

黑色迈巴赫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沈昭叼着棒棒糖的侧脸被路灯镀上金边。

洛晚星扭头就走。

“上车。”沈昭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或者我告诉全校，我们高冷的洛校草其实……”

车门打开，暖气混着柑橘香扑面而来。洛晚星攥紧书包带：“条件？”

沈昭笑了。

她伸手摘掉洛晚星的棒球帽，湿漉漉的黑发垂下来，衬得那张脸愈发雌雄莫辨。

“陪我住一个月。”

沈昭的公寓出乎意料的整洁。

黑白灰主色调，开放式厨房摆着全套烘焙工具，墙上挂着泰拳冠军证书。洛晚星站在玄关，水珠从发梢滴到地板上。

“浴室在左边。”沈昭扔来一套睡衣，“新的。”

纯棉材质，浅蓝色。洛晚星警惕地没接：“你经常带男人回家？”

沈昭正在倒牛奶，闻言手腕一抖。她转身时，洛晚星才发现她赤着脚，脚踝上纹着串德文。

“第一个。”沈昭把牛奶塞进她手里，“也是最后一个。”

微波炉“叮”的一声，暖光映亮她睫毛。洛晚星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没化妆的沈昭。

像个普通的高中女生。

如果忽略她腰间别的电击器的话。

凌晨三点，洛晚星从噩梦中惊醒。

她习惯性去摸枕下的匕首，却摸到毛茸茸的东西——沈昭的布偶熊。

客厅传来窸窣声。

她光脚摸过去，看见沈昭蜷在沙发上看家庭录像。屏幕里的小女孩在蛋糕前哭泣，脸被马赛克遮住，但裙子上的草莓图案和沈昭脚踝纹身一模一样。

“睡不着？”沈昭头也不回。

洛晚星看着屏幕上定格的日期：2009年6月17日。她呼吸一滞——这是她父母车祸的日子。

暴雨拍打窗户，沈昭突然拽过她手腕。

“手这么冰。”她皱眉，“你是不是……”

电视机突然蓝屏。

两道黑影正从消防梯爬上阳台！

洛晚星把沈昭推进储物间时，对方狠狠咬了她手腕。

“你他妈逞什么英雄！”沈昭在黑暗中瞪她，“那些人明显是冲你来的！”

洛晚星捂住她的嘴。

透过门缝，看见两个蒙面人正在客厅翻找。高个子拿起沈昭的相框：“雇主说要找的女孩是短发。”

“都杀了。”矮个子掏出消音手枪，“反正奖金照拿。”

沈昭突然不动了。

洛晚星感到掌心一湿——沈昭在哭。

无声的，滚烫的眼泪。

枪声响起时，洛晚星撞开了门。

她抄起厨房的擀面杖劈向高个子手腕，枪械坠地的同时，沈昭的电击器捅进矮个子脖颈！

“跑！”

两人冲进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怒吼。暴雨中的小巷像迷宫，沈昭突然拽着洛晚星拐进地下室。

潮湿的黑暗中，她们额头相抵，喘息交缠。

“现在能说了吗？”沈昭捏住她后颈，“为什么十年前害死我父母的人——今天在追杀你？”

洛晚星的血液结冰了。

她终于看清沈昭锁骨上疤痕的全貌：

那是个被灼烧的阿拉伯数字——【7】。

和她背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