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二人倏然间没有继续说下去,各怀着心思沉沉睡去。
秦沧人靠在那儿,门未关,他看向门外的山啊花啊,心情乱糟糟的。回头看江昨辰,睡得安稳。他悄悄吹了口气,江昨辰额前的头发向上飞着,很是好玩。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游荡了多久。依稀记得那墙,即使修补了也是有瑕疵。秦沧人转悠许久,没看到一件物品都要停留好久,但是都不带碰的,而是驻足观赏。最后离开时,还要朝江昨辰那看看有没有醒,活像做贼心虚。
秦沧人最后闲得没事干,重新坐回那里,看了眼就在不知不觉中安然入睡。
阳光跑进来时,还带来一个消息——天亮啦!
江昨辰早已睡醒,秦沧人靠在床头旁睡了一晚。江昨辰只手拉住秦沧人往那靠,转而成为两只手,秦沧人睡下。江昨辰后背早已结痂,他往后摸了摸,是疤。
朝窗户外看去,是那个苗疆人,好像等了很久。抱着一筐吃食,头发披露在肩头,下巴上还有一颗红色的疤呈圆状。
“周行也,是我的名字!”
江昨辰“嗯”道:“有什么事?”
周行也举起那筐吃食来,道:“江少受伤,我来送点能帮忙快速痊愈的吃食。”
江昨辰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他降低音量:“你的本命蛊毒性大,可我的忍耐性却很小。”
周行也垂下眼帘,道:“抱歉。”
江昨辰笑了一下,朝屋内看了会,道:“不进来的话,一直站在那是想当个木桩,那我就不需要了。”江昨辰看着少年长相清秀,跟周洄逾长的差不多,可却异常清正。
周行也提着筐子直直走进来,举步跨过台阶门槛。看来恢复的极好,也没留下什么。
“来了?”重重的呼气声响起,秦沧人靠坐在床头前,一腿蜷起,一腿屈起。手靠在床上,皱了皱眉,闭了闭眼。
“是,秦少帅的恩,”周行也坚定看着秦沧人,“我一定会报!”
秦沧人似乎昨天晚上没睡好,满脸疲惫,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他往门口的江昨辰道:“知道了,回去吧。”
周行也放下吃食,捏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江昨辰指着远去的周行也,道:“他应该还有话说。”
秦沧人心火难愈,胸膛起伏大而缓慢,“他想说的我都知道,不过就是一遍一遍重复。”
“怎么?”江昨辰轻轻一问,走前过来,“不舒服?”
徽州的花朝节可以看见许多花瓣,住在山中,偶尔会有花飘进来。江昨辰往这走时,花瓣并不是漫天飞舞,而是随着他的步伐暗流涌动,极为壮观。
花瓣拂过秦沧人的脸,一阵又一阵清香,也让他此时的心火消散。这次的香气不是浓郁,而让人不适应,感到鼻腔都是痛了。反倒温柔绵绵,令人陶醉。
江昨辰环视四周,都被花瓣包围,看来要打扫好长一段时间了。心想:还是让人帮忙好了,回去的日子也不好延迟。
秦沧人不紧不慢起身,活动一下四肢。来到江昨辰面前,“你起这么早?”
欲回答,江好这是站在第一块台阶。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江昨辰随意一扫,就看见了,“你还不过来看看哥哥啊?”
江好提着一篮子花,白色的紫色的玉兰花最为耀眼,花瓣大像是盛着什么东西。而其他的樱花,梨花这些虽不失美,但感觉比起来就缺点什么。
江好提着篮子,一边看路,一边朝江昨辰那看去,并道:“哥,你昨天晚上睡了那么久,我这个也编了好久,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好拿着花篮子送到江昨辰面前,江昨辰伸手提着。这篮子小巧精致,外围也有几朵花是编上去的,婉约大方。
“但是这玉兰啊,是我路边随手摘的,容易氧化,到时候拿掉就行。”
江昨辰看着这玉兰,暗道:嗯……的确。
“已经开始氧化了啊!哥,扔掉吧。”
“可以换些花,好好你看那地上的,随便撒上一些也好看。”
秦沧人道:“诶,江少爷,我记得他们不是拿这花形容你的吗?”
说到这,江昨辰面部显得不太自然,确实如此。江昨辰喜欢花,可不喜欢别人用花形容他。
“你不说话应该不会死啊?可我看你这样,是被人下蛊了?”
“那肯定不啊,我又不是你,哪有那么轻易就被蛊爬身,还不知情。”
山中雾气奔腾似野马,树林在其中犹如苍天大物慢慢想人靠近,将人侵蚀。
行人来去匆匆,而三人也一并回到了上海。大概是三日后了,也就是江好的生辰,还有那位“秦家小儿子”的生辰。
江昨辰来到秦家门口,江父江官冕正在里面谈笑风生。江昨辰踌躇一会,还是进去了。要说继母啥的,江昨辰大概也是无语的那种。也就江官冕没有另娶,不然他会大闹。
江昨辰看向四周,种满了一片花花草草,却显得无比杂乱。又丑又臭,还腐败至极。
江好都捏起了鼻子,摇摇头,道:“怎么这么臭,谁啊!品味这么差,这是糟蹋花!”
一众下人带着宾客去往另一处地方,屋内还传来瓷器破裂的打杂声,随后冲出来一只炸了毛的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那只黄白色的猫从江好身边跑过,还摔了个跟斗。江好躲去,猫也跑没影了。江昨辰以为秦沧人在里面,有些担忧,想去看看。
江好往前走了一步,江昨辰刚想问,背后就被人拍了两拍。江官冕神色有些难看走出来,江昨辰疑惑回头看去,原来是秦沧人。一脸开怀高兴,江昨辰都要怀疑是不是他搞的鬼。
江官冕来到江好面前,严声道:“还在这看着,不走吗?”
江好是十分无语的,老感觉江官冕喜欢找她麻烦。非常讨厌,才不像一个父亲。
江昨辰微微抬头,道:“好好随我来,我走她就走,这有什么问题吗?”
江官冕见江昨辰开口,于是温声下来,眼角还带着笑意,可江昨辰还是把江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阿孪,我们先走,里面有事,不宜久留。”
江昨辰嗤笑道:“不劳您费心。”
江官冕叹气一声,转向江好时,却还是严厉一面,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江昨辰挡在江好身前,秦沧人觉得惊奇啊,暗道:神经病。
江官冕先走了,江昨辰一眼都不想多看,希望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江好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江昨辰揉揉她的脑袋,温声道:“没事。”
腐臭味混着泥土味,空气中的腥味真是让人难以忍受。江昨辰不禁问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秦沧人“呵”笑一声,面若春光乍现,抬高些音量:“好事!”
江昨辰心里悄悄打上个双引号,望向院内一片狼藉。还有些宾客在那议论。
“诶,你看,我就说吧!那两个过不久的,现在都闹,还说什么是她小儿子生日摆什么宴,现在闹成这样子,招笑得很。”
“我跟你说,当初不就是她非要在那算计别人,我跟你说!之前就嫉妒夜莲小姐,还把她下了药,送到……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对了,听说之前秦帅正妻不久被她逼得吗?可惜了,那么好一个人,秦帅居然还娶她,真是……!”
议论声愈发大起来,江昨辰见这是还要扯到自己母亲身上,心里那叫一个气愤。
可在最大时,为首的往江昨辰和秦沧人这里看了眼,闭上了嘴。其他人还在喋喋不休,秦沧人还在那笑,只是目光转来之时,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你——想死吗?
那群人开始互相推搡,由于今天是生日派对,所以不能把事情放在明面上闹太大。但是私下里搞点小动作,也不成问题。
江昨辰临走前,走在那人旁边。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余光看着江昨辰脸色,江昨辰察觉到,冲他笑了一下。
随后,那人就直直撞上铁杆,还被推入了一旁的湖里。
可是敢怒不敢言啊,也没什么资格去跟江家讨说法。
“没事吧?”江昨辰俯下身拉起那人,笑脸盈盈。上来之际,又假装差点失手,吓一吓那个人。那个人魂都要吓没了,随后等那人上岸站稳,江昨辰一脚将人踹出老远,跟打水漂一样。
“这么热的天,就适合游泳。我看你也挺热的,下去游几圈再上岸,派对也就开始了。”
那人咬牙切齿,偏偏又说不得什么,往江晋吾那边看了眼,忍下这口恶气,只能去游了起来。
江昨辰心情大好啊,低头看江好时,江好蹲在一处草丛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秦沧人在那拿着石头挖着,江昨辰走了几步一看,原来是只小鸟。
江好原本用手指按了几下,希望还有救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再按时,发现它的嘴还在往外渗出什么东西。她就没再按了,无奈挖土将小鸟埋下去。
鸟儿拿起的时候,黄色带着绿色的羽毛很是可爱小巧。可惜就这么死掉了,也是伤心啊。苍蝇在一旁盘旋,她驱赶着。最后和秦沧人一起把鸟儿埋了起来。
江昨辰伸出手,拉起了江好。秦沧人也随即伸出手来,江昨辰笑道:“这么大了,还要人拉啊?自己起!”
秦沧人不愿意,就一直蹲在那。江昨辰笑了笑伸出手,秦沧人故意使力拉了下,江昨辰没有防备,直接重心不稳摔下去,秦沧人起身拉回来。
“又发病了?”
“没有。”
江好立了块石头,刻上小鸟之墓。江昨辰道:“那鸟怎么回事?你家这风水不好啊。”
“不清楚,”秦沧人道,“我母亲死后,这里也就这样了,我不住这。”
江昨辰心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多久了,才会显现成这般。
凝视远处金碧辉煌,偌大的房子富丽堂皇却没有半点生机。反倒死气沉沉,真叫人感觉寒凉。
“你不住这,也算是个好的选择。这里我不想来,我带人先走了。”
“别啊,有好戏。”
“好戏自己慢慢看着,今日也是我妹妹生日,我不想让她的生日不好。”
江好道:“没关系啊,有戏为什么不看,这样热闹。”
江昨辰明确江好的想法,思虑再三,于是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真的!”
江昨辰还是带着江好去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累很累,说不出来的无力感,整个人丧丧的,跟病痛缠身似的。
眼前是另一座金璧辉煌的囚笼,江昨辰随着秦沧人一起进去。身姿高挑贵气,虽说嫁作人妇可骨子里的傲气,和那大小姐的气质终是盖不住。
可女人妆容确实有些狰狞之感,像是那种随时都会暗地里害人的长相,眼睛要瞪出来的感觉,却还是少不了她的美。
身旁站着的是一个小孩,可看着也有一米六的样子,长得也是飞快。
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却没看见那个男人——秦卫豫。
秦沧人眼里的光闪烁,随后眯着眼笑了笑,极具挑衅感。女人的指尖泛白,而手掌充血,她那个儿子还在傻傻笑着。
江好看着这孩子跟个傻子一样,而且这样子还比江昨辰更像江官冕!而且气质也像,江好都要无语上半分。偏偏这傻子嗐冲她翻白眼,扔了个石头下来。
江好侧身一躲,那傻子气急败坏继续扔。江昨辰抓住一块,直接扔了回去,半点都不惯着。
女人看自己宝贝儿子被人扔了,指着江昨辰鼻子骂:“你这混账东西,谁家的!”
秦沧人捡起掉落地上的石子,往空中抛去又接住,来回着,好像马上就要扔过来了。
“你说谁家的?”秦沧人耸了耸肩,指着自己道:“我家的!”
江昨辰肘击了一下,道:“放什么狗屁?”
江好指着自己道:“那我是谁家的?”怀疑人生,不是一点点。
秦沧人道:“夜莲小姐家的!”
众人纷纷侧目看过来,估计明天的头条关于秦沧人大闹三儿生日宴就要满天飞了。
女人抓得更紧了,恨不得能立马冲下去把几人撕成碎片。还没等无理由发怒,就又有人跟着来了,是桂铭之他们。
江好跳了几下,道:“哥,我能不能不过生日啊,生日一点都不好玩。”
江昨辰侧耳倾听,道:“你不喜欢啊?”
“不喜欢啊,没什么好玩的,不如不过。怪无聊的,还打扰我玩。”
“那行吧,你今晚想做什么?”
“看戏!”
桂铭之挽着杨学篇的手,也就是燕醉衾真正的名字。
秦沧人恭贺道:“恭喜恭喜。”
江昨辰心里泛起异样,没再管女人如何,就是死了和他都没关系。回头看,奇怪的是燕醉衾脖颈上……还有红痕?应该是蚊子咬的吧,不过他们成婚了吗?好像成了。江昨辰大惊,难道桂心之不会杀人吗?就这样放任他们……
藤蔓悄然落下,惊呼声也随之响起。江昨辰收回思绪,声音是楼上传来的,众人都往楼上赶去,江昨辰两步并作一步,比任何人都要快。
江好和秦沧人也迅速追过去,回廊很长,走了许久是最里面靠窗那个门里面发出的声音。江昨辰赶忙跑过去,听到一声花瓶破裂声,他按了几下门把手,根本打不开。
其他人还在唧唧嚷嚷,江昨辰眼看不行,秦沧人道:“用脚踹啊!还那么斯文干什么?”秦沧人往哪里踹了一脚没踹开,声音逐渐微弱。
秦沧人和江昨辰合力踹了一脚,凶手早已桃之夭夭。女人的衣服被撕的稀巴烂,旁边还有一具男人的尸体。男人的食指还没了,插在了那啥,还断在那了。画面那啥惨不忍睹。
江昨辰迅速闭眼偏头,这样淫荡的画面也就那么几次,偏偏这次又遇上了。
秦沧人的继母念幼,看见这样的场景直接晕了过去。自己儿子的生日这天发生这种事,还是在派对上,实在是传出去也是闹笑话。
她那个好儿子秦龛,还在那凑过去看。江昨辰拉住他,还在那转动身子挣扎。
江好低低感叹一句,“傻子。”
众人围在门口看,还有几个被推着进去。江昨辰偏过头去,进去看了下阳台,挂着的藤蔓连接着栏杆。江昨辰扯了一下,感觉不行。这样细,恐怕不能让人下去吧,不过江好那个重量应该可以,可是成年男子的话,估计是悬了。
可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落地的声音,因为先赶着救人所以没管。江昨辰绕着床强睁着眼看了一圈,秦沧人扯了一下藤蔓,好像是刚才那座别墅来的。
一下没扯断,韧性还行,稍微大力点,里面的虫子什么的都从断面跑出来。秦沧人扔了下去,道:“还围在这里看,是想试试吗?”
江昨辰往床底看去,什么都没有。众人也退去,还有一个叫上了江昨辰,江昨辰道:“不包括我。”
除了床底就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了,很奇怪不是吗?
秦沧人坐在尸体旁,道:“玩的够花啊!江少爷要试试啊?”
江昨辰:“……”
“滚!”
秦沧人贱兮兮的笑了两声,把断指取了出来,上面还有白色液体。男人则是喉咙上插了一把刀,又有几圈勒痕。
女人两腿屈起,下体那边还有血迹,估计是做了什么。而腹部还有一个缺口流着血,眼睛少了一颗。男人的嘴却是鼓起的,江昨辰撬开他的嘴,眼球滚落出来,看着像是二人互相残杀。
男人拿着刀看下自己的手指那啥,又往腹部捅了几刀,最后想弄条藤蔓勒死自己,没成功。挣扎几下,再拿刀往喉咙扎去。
可江昨辰知道,这样想未免太简单了,事情不可能是这样。
“刚才那个藤蔓应该很脆弱吧?”
秦沧人回道:“是。”花音落下,手中的石子就往门外飞去,“噢!”
江昨辰看过去,江好早已离去,是秦龛。
秦龛落下窗帘,窗户撞的吱呀作响。江昨辰跑过去看,还有血迹在那。
“秦沧人!过来!”
几片枯掉的落叶上,还带着一丝丝血。江昨辰拿起落叶又随风飘去,枯叶裂开,江昨辰道:“可能往这里跑了!”
门被风吹得重重关上,秦沧人发现一根藤蔓挂在门上,随后打开门。往下面一看,原来是有尖锐的东西,还被绳子控制着,想要割断藤蔓轻轻一拉就大功告成。
“还挺聪明,一拉就松,一拉就断。”
秦龛跌倒在地上,女人还躺在那里,竟是连人扶都没有。
江昨辰也懒得管她,先行一步翻身下去,踩着窗户一些凸出物体下去。最后一跳收尾,秦沧人也跟着跳了下来。
“你看见什么了?”
“一根藤蔓,时间没过多久,那人即使跑也跑不了多远。”
江昨辰看着地上的脚印,道:“你爸那就这么喜欢这种山地盖别墅?”
秦沧人嘲笑口吻道:“她的品味也就那样了。”
江昨辰寻着脚印追过去,秦沧人发现一个人,逮住他就是一顿问候。那人身穿黑衣,手里不仅拿着藤蔓,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江昨辰还看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金佛,秦沧人拽出来,安放在一旁的布上。那块布还是他从人身上扯下来的。
“说!”秦沧人擒住人,“你干了什么?”
江昨辰观察这人外表,很明显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小偷。江昨辰拉开女人面罩,很普通的一张脸,可眼睛却撑起了整张脸,一双狐狸眼勾人得很。
身上没有什么血迹,更没有什么伤。而且手中拿的都是珠宝首饰,还有……
江昨辰一把抢过了那些粉末,厉声道:“这是什么?”
“这这这……”
女人想跑,秦沧人用藤蔓绑住她的手。
女人眼珠子乱转,江昨辰捏住她下巴,重复了一遍道:“这是什么?”
秦沧人道:“江少爷一点风情味都不懂,你这样会捏疼人的。”
女人疼得呲牙咧嘴,表情都失控了。
“江少爷江少爷,我说,我说!这些东西是我从念夫人房里拿的,但是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拿的!那里一看就知道少了好几包!”
江昨辰拿出另一包晶状体很像上次连北那个,江昨辰道:“秦沧人,你确定不需要管?吸这玩意,萎靡不振!”
女人慌了,忙道:“这不是我的,我没吸,是别人给我的,让我拿去卖!”
江昨辰松开手,甩了几下,道:“卖了多少包?”
“一包都还没卖出去!”
秦沧人眼珠子一转,想着什么,随后道:“你确定?”
“确定确定!不敢撒谎,少帅明鉴!”
江昨辰道:“被她带回去,关起来。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放,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杀人?”
女人道:“我……就看见……一个男人掐着女人脖子,后面……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之类的。”
江昨辰捏了捏晶状体,晶状体变得更碎了些。
“后来那个男的想对女的那啥,我就藏了起来,后面男的把女的杀了又自杀。在这个事情之前,男的还给那个女的喂了这种东西。”
“你怎么知道?”秦沧人道。
“那女的状态不对劲,反应跟这个药有关。”
江昨辰问道:“你藏在床下方,也不怕被发现?”
“不会!”江昨辰审视目光击来,“我……我贴在床板上,没人看得见。”
“哟!练家子。”
江昨辰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了,现在的风气腐败不堪。
江昨辰拉着女人起来,秦沧人道:“打道回府!”
天色不早了,日落西山,余霞满天。
江昨辰坐在大厅沙发上,刚还发生命案,这群人又在这载歌载舞。尸体被带走,江昨辰捏捏眉心,唤道:“秦沧人。”
秦沧人躺在只能容纳一人的沙发上,一只腿搭在沙发一端。
“干什么?”
江昨辰道:“那女人说的能当真吗?”
秦沧人道:“能不能当真都有巡捕房的审着,你不用管。”
江昨辰点点头,这种破事他也确实不喜欢管。恶心又烦躁。
秦沧人摇晃手中的红酒,嬉笑道:“江少爷不喝一杯吗?”
江昨辰并不喜欢喝酒,也不怎么喝过酒。不过记得清楚的是,任会胺喜欢喝酒,而且喝的厉害,能放倒两个醉汉。江昨辰的酒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会说一杯就倒,也不会说千杯不醉。就该醉的时候就会醉,不该醉就不醉。
秦沧人道:“那可惜了,这么好的酒,你不喝可惜了。”
江昨辰心不在焉点点头,一会到上海就有命案发生,跟那次李冷月的也差不多。大多是因为情感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偏激呢,离谱。
秦沧人上了楼,叫上江昨辰一起。
一些下人送了水上去,秦龛在里面加了点东西。随后狂笑不止,江好觉得哪里不对,可不能直接跑过去问,念幼还在那。秦卫豫也不急不慢赶过来,与其是赶,不如说是悠闲散步。
秦龛跑上楼,把门给反锁了,然后把钥匙丢到没人知道的角落。
秦卫豫看见秦龛就不喜欢,秦龛这个人打心眼就是有病。
楼上传来一些响动,但被音乐盖过去。江昨辰摇晃一下盒子,打开一看又是那些迷药。
方才,他们悄悄潜入念幼的房间调查。秦沧人冷笑道:“这傻子除了干这个还会干什么?没用。”
江昨辰往床底看过去,什么都没有。放下床罩时,一只猫跑了出来。是今天下午那只,没想到在这。
江昨辰应激起身,秦沧人提起猫的后颈,拍了几下,就把它丢出去了。
“嘿!”
“摔不死的,不高。才一楼而已,又不是什么二楼三楼。”
秦沧人继续翻找,江昨辰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东西?”
“我怎么知道?”秦沧人翻着翻着,突然找到一根断指。原本还不清楚是什么,一片灰暗,拿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清晰起来。上面还带着一只戒指。
手指已经干枯,但没有腐败。秦沧人抬眼看向月亮,眼神愈发阴狠。江昨辰发觉不对,走过来看,发现是断指。
“这是谁的?”
“我母亲。”
江昨辰嘴微张,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你母亲?”
江昨辰翻找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或许说还有一封信。念幼平时都是不允许人进她房间,更不允许人翻她的东西,但凡有人违反了,她就会一个巴掌扇过去。
秦沧人疯了般,眼里冒着怒火,头上的天花板好像都变得无比黢黑,被滚滚浓烟所染化。江昨辰道:“还好吗?”
秦沧人攥紧手指,抬脚就要出去,江昨辰拉住他,道:“先别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就算去了,她也不一定会承认。可能还会说是你陷害她!”
江昨辰打开信,道:“这里有封信,你先看看再说!”
秦沧人怒道:“还看什么?她切我妈手,她找死啊!”
这是秦沧人第一次发很大的脾气,还是在江昨辰面前。江昨辰努力平复内心的冲突,道:“你看这个!”
信封上的字,正是秦沧人母亲所写。
“卫豫,你现在在哪?我肚子疼,好疼好疼!陵陵也很想你,我也想。可是你,在哪?念幼还是如此,我们要不……分开吧?”
另外,下面还有一些红色字,很明显不是秦沧人母亲所写。
“你们都去死吧,去死啊,去死!你们这群骗子!都在骗我,我一定要让秦卫豫到我身边,书茴,你去死吧。你的这个孩子也别想留住!”
秦沧人看后更是怒不可遏,江昨辰道:“现在不行,念家军队不容小觑,虽然由你父亲管控,可毕竟认人!”
秦沧人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但也是停下动作,他也很清楚。当初秦卫豫娶念幼回来,有一半是因为念家那个长子,念幼的哥哥。可是念幼所做之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江昨辰道:“若是你想对念幼下手,唯有除掉念家!”
秦沧人知道,所以念家现在实力大不如从前,少不了他的功劳,和秦卫豫的纵容。秦沧人觉得现在就该加快速度了,他一定要念幼还有他那个儿子不仅仅滚出去,更是抽经扒皮,碎尸万段,丢油锅里炸!
江昨辰放下信件,收好放回柜子里,道:“念幼能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娘家?”
秦沧人额上青筋暴起,手臂肌肉紧绷,他道:“念幼她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江昨辰道:“你母亲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沧人肌肉逐渐放松,可是想到那些,就绷紧许多。
“下毒谋杀。”
江昨辰拿起一包迷药,道:“她干的?”
秦沧人沉默一会,道:“是……我母亲死时,中指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一切都明了,秦卫豫他还娶了这个蛇蝎女人!……”
江昨辰把迷药举在秦沧人面前,道:“干点好事。”
秦沧人捂住眼睛,江昨辰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是也知道他现在这么沉默,可心里一定是滔天恨意在蓄势待发。
不能外露,所以一直忍者。江昨辰不知道秦沧人忍了多久,才做到这般炉火纯青,可知道一定不容易。
秦沧人心里的弦拉紧,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生生拉断,从而导致供血无效而死亡。胸膛里心跳如往常般一下又一下跳动,可没一下都是重而轻,却慌得不行。
江昨辰又唤了一声,“秦沧人。”
秦沧人抬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充斥着可怕。江昨辰觉得这并没什么,当年对着会英迪时他也是如此。会英迪会死,念幼也会死。并不是一命偿一命,而是全都死。
“走。”江昨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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