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杨昼简直是千想万想，也料不到这件事竟能牵扯到那么久远的从前。他瞬间收起那副看好戏的神色，转而换上一脸义正言辞，大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燕亭知修长的手指轻轻扶额，只感觉一阵头痛袭来，突然无比后悔跟这人提起这事。他无奈地轻轻按压了两下眉头，才又缓缓开口：“以前我不是经常和你提起过一个人吗？你还记得吗？”

“记得。”杨昼应道，脑海中迅速开始搜索那些被提及过的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杨昼像是突然被点爆的炮仗，一下子炸了起来，“那个有礼貌，身高腿长，长得白白嫩嫩，叫方栖的小帅哥，居然是当年那个烦人精？？！”

“烦人精”这个称呼，还是杨昼当年起的。他清楚地记得，燕亭知当初在乐阳的时候，就老是和他说起这人。一开始，燕亭知只是泛泛而谈，说艺溯馆里人多，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可后来，就渐渐变成了艺溯馆里有个人，描述的细节越来越多。再后来，燕亭知口中几乎就只提到那个人了。

“别叫这个。”燕亭知看着墙上一幅画，下意识地说道。他已经很久没回到这个家了，这幅画也已经很久没见了，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过去。

“燕亭知”杨昼满脸的怀疑，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其实他心里更想问的是‘你是本尊吗？’，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像鱼刺一样噎在喉间，终究没蹦出来。

“大部分记得吧，怎么了？”燕亭知随口应道，目光仍停留在那幅画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记得？”杨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始努力回忆燕亭知当初说过的话，什么小孩一直偷看他，甩都甩不掉，烦死了。小孩说他大提琴拉得不好听，没品。小孩今天又摔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还非要他吹气，笨得要死。小孩生病了，他还得守着，整个一弱鸡。小孩说要找他，这要那要的，麻烦死了。

杨昼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心里满是怀疑人生的感觉，忍不住嘟囔道：“不是，你当初那语气和你现在这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随即又提高音量，大声质问道：“不是，你怎么就和他搞上了？？”

燕亭知一听这话，就知道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人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依旧用着温润的声音，吐出平静的字词，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我挂了。”

“？？？”杨昼完全没想到燕亭知会来这么一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哎！”杨昼刚喊出一声，耳边就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他难以置信地移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简直不敢相信燕亭知居然就这么利落的挂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回拨，一条信息突然弹出。杨昼那清澈的眸子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指像是瞬间石化了一般，僵到不能再僵。

信息是于炯发来的：「你要出轨？」

四个字冰冰冷冷在屏幕上。

“......”杨昼看着这条信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燕亭知跟于炯说的。他气得咬牙切齿，心中的怒吼已经如排山倒海般响彻云霄，如果燕亭知此刻在他面前，这声音估计能把他的耳朵都给震聋。

燕亭知！你TM的孬种！！！

杨昼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他就说怎么燕亭知突然说于炯明天回来呢，感情是跑去告状了！他还没来得及说燕亭知和那个方栖到底怎么回事呢，燕亭知反倒先恶人先告状了？？他气得连气息都紊乱了，整个人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

他低头努力顺气的间隙，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好像是因为——自己说要认识那个小帅哥？

“我靠！”杨昼这下更是炸得不行，气得头发都仿佛能九十度起立。杨昼心中暗暗发誓，他们要是没搞在一起，我杨昼以后就把名字倒着写！不是！他们要是没搞在一起我吃！！！

但是现在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他拿起手机，讪讪打字:「听说你明天回来啦？」

于炯:「嗯，等我。」

“......”这句话在杨昼这就是赤裸裸算“等着被我做死吧”，就算不是，那意思也大差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