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筒井提前带好东西到校,一个棋盘,几本棋谱,支起了一个小帐子,认真的摆着,反复擦拭掉桌面上的灰尘,木制的桌子微微反着点光,引发无限遐想。
此时的加贺叼着冰棍,突然出现在他的摊位前面,筒井没注意到他,认真的擦着桌边缝隙中的一丝灰尘。
“笃”的一声,一把扇子敲在筒井头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加贺叼着冰棒,顽固的看着他,手中转着扇子。
加贺看着那他的反光的桌子,不禁觉得好笑:“干什么呢?一个桌子也值得你擦这么勤?”
筒井撇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加贺“啧”了一声,懒散的靠在墙上撇到了捅进包里的创可贴和中暑药:“你准备这个干嘛?又没人会用上。”
筒井没应声,把有些塌下来的帐子撑了回去,而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加贺悄悄揣了个中暑药在口袋中。
当筒井强迫症犯了,规矩规规矩矩地把棋谱摆正,反复调整棋盘的位置时候。
加贺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拽住人的手,将筒井拉走:“绩点是让你来玩的,不是让你搁这搞学术研究的。”
两人最终到了一个金鱼摊贩前,筒井难得的起了些兴趣,花钱买了网子,盯着鱼缸内划分着区域,水花溅了一些到脸上,旁边的加贺捞了一条下来,见愣在原地的筒井晃了晃装在网中的金鱼。
“愣着干什么?钱都花了,抓啊,这限时的,哦~书呆子抓金鱼是还要计算概率么?”
“我……”
“得了,我教你算了。”
两人最终在与鱼缸这边收获了十条金鱼回去,筒井将装着金鱼的小鱼缸塞到加贺手中后,跑去一家便利店,加贺叫都叫不住,抱着那个鱼缸找了个阴凉点的地方蹲着,等筒井回来。
最终筒井带了瓶无糖麦茶,塞到他的手中,加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皱着眉喝完了:“勉强,比甜腻的饮料好点。”
筒井看着鱼缸的几条金鱼,哦了一声:“下次给你带别的。”
话落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摊位,加贺抱着那个鱼缸,连忙跟了上去,将鱼缸放在小帐子的下面,不免嘟囔了一句:“走这么快干什么?鱼不要了吗?”
筒井被翻面过的棋谱重新合上,语调懒洋洋的:“招客用的。”
加贺刚要点烟的手一抖,筒井这想法,他永远理解不了,最终还是将烟点上吐了个烟圈:“你围棋很少会有人来吧,高中部也没什么人玩围棋啊,学这么枯燥的东西干什么?倒不如跟我学将棋去。”
筒井瞪了他一眼:“你要么就呆在这,要么就闭嘴,还有把你那破烟掐了,难闻死了。”
加贺掐灭了烟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懒散的靠在墙上,看着筒井弄着那小小的摊位了,零散散的有几个人过来,但基本都是翻一翻,看一下就走了,只有一个人买了本棋谱,筒井也没灰心,反正帐子遮住了太阳也没那么热。
摊突然倒下了一个人影,三个人嗤笑的看着小摊,海王的标志在衣服上极其明显,加贺捏紧手中的扇子,筒井其实并未注意到自己人专心的整着自己的棋谱。
直到其中一人敲了敲桌面,筒井才抬起头:“要买什么?棋谱基本每个名家的都有。”
那人突然就笑了:“喂,只会定式的呆子定式,你们那小破学校的围棋社居然还没解散吗?真是搞笑。”
筒井哑口不语,将棋谱摆开,没理那人,心里不大是滋味。
“就这么服务客户的?难怪是个呆子,蠢的没边了。”
“哐当”一声,加贺将手中的玻璃汽水瓶摔碎,走上前去用扇子抵住那人的头:“我看蠢货是你吧?怎么,海王就高人一等了?来下一局,输了就好好道歉。”
筒井还想上前去劝,但是两个人争的不可开交。他根本插不进去,有些头大,只能试探性的开口:“要不?三局两胜吧……”
海王那人和加贺也是快速应了下来,开局前的五分钟,加贺将筒井拉在角落:“敢不敢赌我赢?我赢了,你穿女装怎么样?”
筒井无奈的看着他:“你先赢了再说。”
而那边开始催促:“怎么还不过来?不会是怕输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
三局下来,加贺紧咬着对面不放,招招狠厉,攻入敌方,毫不留情,似一只豹,在关键时发泄出所有力气攻击。
毫无疑问,三局全胜,海王那人还想耍赖,刚想走的时候被加贺直接扯住,扇子展开抵住了那人的脖子,加贺声音是冷的:“输了还想耍赖?道歉,否则我揍一顿也是可以的,就看你这细皮嫩肉经不经得住了。海王的菜包一个,垃圾。”
最终,在加贺的压迫下,那人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后,慌忙而逃,剩下的两名社员也没脸见人,匆匆离开了这里。
加贺看向筒井:“我赢了呢,什么时候穿女装给我看?”
筒井没有吭声,随后便被加贺拉去了别处,烈日下的加贺抓着领口扇风,额头被蒸出一片薄汗,下意识地拿出口袋中的折叠团上遮在加贺头上,手不禁碰到了加贺带着汗的脸。
加贺被碰到后,愣了一瞬,耳根微红,嘟囔了一句:“………多事。”
两人就着烈日草草的下了一盘棋,就又回到了摊位,加贺随手买了个寿司,递给筒井算是今天的午饭了。
筒井趴在桌上嚼着,桌边的小风扇转动驱散那些夏的炎热,不知何时,他便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将近4点多,加贺坐在旁边看着他,桌上的棋谱少了几本。
筒井看着桌面明显少掉的棋谱,有些愣:“卖出去了啊。”
加贺将钱塞入他口袋中:“那不然?你倒好,睡得挺沉。”
筒井靠回椅子上,朝他比了个耶:“今天晚上还有什么活动啊?摊子也要收了。”
加贺蛮新奇地看着他:“还以为你打算一直摆着呢,要收摊就现在吧,运回家去再过来时间刚刚好。”
快收好摊时,又有人买了两本棋谱走,筒井将东西放在加贺的摩托车上,加贺将头盔扣在他头上,路上的风是狂野的,驱散了夏日给人带来的燥热。
待重新回到现场时,烟花表演也快开始了,倒计时在荧幕上闪着,加贺看着在人群里慌慌乱乱的筒井,粗暴的将人圈进了怀中:“跟紧就行了,走丢了,我可不去找。”
计时器慢慢结束,盛大的烟花在空中散开,属于夏的躁动与浪漫皆在此时,筒井抬头用手机定格画面,记录下了盛大的烟花绽放。
待到烟花快要结束时,加贺听到筒井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其实…女装我带来了。”
加贺笑望看着他掐了把他的手:“行啊,下次祭典穿给我看。”
筒井嗯了一声,而此时也要散场,人群拥堵,加贺拉着筒井,尽量穿过一望无际的人群来到了河畔边的一个仓库,停下后,筒井从带来的小包里拿出一个风铃挂件,挂在了加贺的扇柄上。
“挺好的,比王将更适合你。”
“嘿,信不信我用扇子敲晕你?”
话语之间,随着加贺的动作,风铃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形成一片浪漫氛围,筒井听到外面的叫卖声时,跑出去买了个苹果糖。
筒井咬着苹果糖的一块,沾了些许糖浆,凑到加贺的唇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加贺抿了一口,神情略带嫌弃:“甜的?不好吃,下次别给我说。”
筒井哦了一声,靠在仓库的墙上,自己啃着那块苹果糖,糖的味道在空气中发散,形成一片甜腻,加贺随手点了根烟,烟草味与糖味发生碰撞味,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独属于两人的味道。
等到外面不再躁动,两人携手走出了仓库,望着澄澈的月光,倒映在河水中,心中也一片荡漾。
加贺提前订了酒店,站在摩托车旁,朝筒井勾了勾手:“要不要试试?”
筒井愣了一瞬,跑了过去:“我来骑吗?”
经过一番教学后,筒井会了点基础的,但最终还是没上手,由着加贺带着两人到了目的地,筒井在周边晃悠时,在草丛中发现一抹白,剥开叶片一看是一株栀子,暗香涌动。
加贺站在他身后,也不催促,由着他看着,栀子的花瓣纯白,令人心情愉悦。
筒井扭头看了加贺一眼:“栀子的花语是永恒的爱,看到栀子了,我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的。”
加贺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算不看到栀子,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筒井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录音了哦,不许反悔。”
加贺吻住他的手背,点了点头:“好。”
月光依旧澄澈,照着两个相守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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