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里的绢帛已烧成灰白碎屑,余温仍灼着空气。
萧玦的剑仍压在谢昀颈侧,刃上映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四更已过,霜重露寒,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已至院外。
“萧刺客。”谢昀忽然低笑,指尖轻推剑刃,“你若现在杀我,就永远不知道朱雀大街那夜,是谁用《广陵散》引开了你的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刺进萧玦三年来未曾愈合的疑窦。
剑锋微滞。
院外,侍卫统领高喝:“殿下?可需增派人手?”
谢昀不答,只是望着萧玦,眼底映着将熄的炭火,像两潭幽深的死水。
“三息。”萧玦冷声警告。
谢昀忽地抬手,从棋罐中抓出一把黑子,“哗啦”洒落棋盘。
“秋狝猎场,太子布了‘十面埋伏’。”他指尖点着几枚棋子,排布成围杀之局,“戎族刺客藏于西山围栏,弓弩手伏于东侧密林,而真正的杀招——”
一枚赤玉棋子“嗒”地落在棋盘正中。
“是我父皇的御赐金雕。”
萧玦眼神骤冷。
金雕猎杀,是帝王默许的“意外”。若谢昀死于猛禽利爪,无人会疑太子之手。
“你让我信你?”萧玦寒声问。
谢昀忽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棋盘上,晕开一片暗红。他抬眸,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不,我让你赌我。”
“赌你?”
“赌我会不会——”谢昀忽然伸手,攥住萧玦执剑的手腕,将他猛地拉近,“在秋狝猎场,先一步斩了太子的棋。”
呼吸交错间,萧玦闻到他衣领间淡淡的药香,混着一丝极隐秘的……硝石气息。
院外,侍卫已拔刀出鞘。
谢昀松手,向后倚回软垫,懒洋洋地朝外道:“无事,本王在与新收的护卫……切磋剑法。”
他看向萧玦,眼底笑意如刀。
“你既已入局,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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