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第17次把篮球砸向教室后窗时，许清澜的铅笔芯“啪”地折断在模拟卷上。粉笔灰簌簌落在少年微蹙的眉骨，他咬着橡皮头转头，正对上林青叼着冰棍的坏笑：“许学霸的睫毛能扫出二维码吗？”

全班憋笑的声音里，林青单手撑过课桌跳过去，运动鞋踩住许清澜刚写完的英语作文。阳光透过他故意扯开的校服领口，在对方工整的字迹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光斑：“听说你蝉联三届英语演讲冠军？来，用莎士比亚的口吻夸夸我。”

许清澜盯着他锁骨处的创可贴——那是昨天翻墙被铁丝刮的——喉结动了动：“There's something rotten in the state of...”话没说完，林青突然凑近，冰棍上的草莓酱差点蹭到他鼻尖：“停！我可是个人，听不懂这种文言文！”

午休铃响时，林青把篮球砸在许清澜桌上，金属撞击声惊飞窗外麻雀。“敢不敢比投篮？输的人帮写一周作业！”他挑眉露出虎牙，却见许清澜摘下黑框眼镜擦镜片，露出桃花眼尾的泪痣：“没兴趣，比数学倒是可以。”

篮球场蒸腾着柏油味，林青连续三个三分空心入网，嚣张地朝观众席挥手。余光瞥见树荫下的许清澜正翻着《黎曼猜想》，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只随时要飞走的白鸽。最后一球出手时，他故意歪向许清澜的方向，篮球不偏不倚滚到少年脚边。

“帮忙捡球啊，学神！”林青撑着膝盖喘气，汗水顺着下颌滴在许清澜摊开的草稿纸上。许清澜弯腰时，垂落的发丝扫过他手背，冰凉触感让林青浑身一颤。“你投篮的抛物线...”少年开口的瞬间，林青突然抢过他手里的球：“停！你不要讲话禁止了！”

深夜的便利店，林青把十盒草莓牛奶拍在收银台上，手机屏幕亮起许清澜的消息：“明天早自习前，我要看到错题本。”他对着监控镜头比耶，草莓牛奶瓶碰撞出清脆声响“许清澜你给我等着”

凌晨五点的路灯还泛着冷白，林青趴在便利店的塑料桌上，圆珠笔在错题本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第十三次把"sin"写成"six"时，他对着监控镜头竖中指："许清澜你就是公报私仇！"玻璃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车铃声，许清澜踩着共享单车停在便利店门口，晨雾里他白衬衫沾着露水，怀里还抱着几本竞赛书。

"解题思路错了。"许清澜把牛奶吸管戳进包装盒，冰凉的液体漫过林青的手背，"辅助线应该这么画。"少年指尖在草稿纸上滑动，黑色墨迹晕开的弧度像极了昨天篮球的抛物线。林青盯着他眼尾的泪痣突然伸手，许清澜条件反射后仰，撞翻的草莓牛奶在错题本上洇出艳红的印记。

"创可贴该换了。"林青扯开新包装的动作带着莫名烦躁，却在触及许清澜锁骨时骤然放轻。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两人呼吸交织成细密的网，许清澜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突然响起的早班公交车鸣笛惊得林青猛地后退，撞倒的凳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早读课铃响前，林青把滴水的错题本甩在许清澜桌上，转身时校服下摆扫落对方手边的《黎曼猜想》。书里滑落的书签飘到林青脚边，是张泛黄的篮球赛门票——去年市赛那天，他翻墙受伤的日子。许清澜弯腰去捡的瞬间，林青鬼使神差踩住书签一角："喂，放学后敢不敢比...比解这道数学压轴题？"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许清澜垂眸轻笑，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完美的抛物线。林青望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锁骨处的伤口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因为铁丝，而是少年指尖残留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