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浩学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朦朦胧胧的接起来,便听对面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还有两个争先恐后向他报告消息的声音。
一个是宫磊,另外一个是好友厉时安。
急性子的宫磊率先开口:“浩子,你猜今儿个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了?”
“他别问他了,直接说吧,以他那个脑子估计想破天都想不出来。”
厉时安嘲讽而又平静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幽幽响起,叶浩学的困意顿时荡然无存。
“麻痹的,爷脑子再不好使也比你那个克隆的大脑好使!”叶浩学啐骂了一句,从床上坐起身,一边拉窗帘一边追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谢秉文,他居然被老魔头骂了!我和时安路过解剖室的时候听见了老魔头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像是在骂谢秉文损坏化学试剂,还说要把他这学期的奖学金都给扣了。嘿嘿.......你是不知道这个谢秉文家里有多穷,他的学费都是贷款来的,这一扣估计未来半个学期都要吃咸菜、啃馒头喽~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啥?你刚说啥?他损坏化学试剂???”
叶浩学脑海中穆然浮现出昨晚被自己失手打碎的那一小瓶东西,以及后来他将谢秉文按在解刨台上打翻的那些,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追问:“他说是他打翻的?”
“对啊!我和时安亲耳听见他说是他自己打翻的,怎么了?”
“........艹!”
叶浩学忍不住骂了一声,也顾不上和宫磊多解释,飞快地挂断电话,匆匆跑到卫生间随意洗了把脸,套上衣
衣服,趿拉着鞋就慌慌张张地向学校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谢秉文为什么要替他隐瞒、为什么不供出他这两个问题。
.............
到了学校后,叶浩学四处打听,终于在图书馆外找到了谢秉文。
他径直走向低头含腰的男生,大马金刀的拦在对方面前,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供出我?你有这么好心?”
谢秉文冷冷地瞥了叶浩学一眼,并不想理会对方,吐出四个字:“不想解释。”随后绕开人,转身向宿舍楼方向走去。
叶浩学不依不饶的追在身后,像只苍蝇般喋喋不休:“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告诉你——老子从不欠别人人情!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补偿给你。”
“........”
谢秉文充耳不闻,只当是只疯狗在狂吠。
叶浩学瞅着男生目不斜视,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冷傲表情,突然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调侃道:“呦~难不成是爱上小爷了,所以才帮小爷顶包想引起我注意?”
果然,听到这句调戏的谢秉文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启开朱唇,狠狠地丢下两个字:“恶俗!”
“啧!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叫恶俗?老子长的这么帅、家里又有钱,看上我很正常好伐~”
叶浩学嬉皮笑脸地说道,丝毫不在意谢秉文的愤怒,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该围着他转。
“我没你那么无聊!”
“无聊?咱俩到底谁无聊啊?你瞅你一天到晚捧着个书看,都看成四眼田鸡了~”
叶浩学快如闪电的抢过谢秉文怀中的书。
谢秉文眸子一凝,伸手就去抓,满脸慌张:“你别把它搞坏了!”
“搞坏了我再陪你一本不就行了~一本书而已,至于这么小心吗?”
叶浩学左躲右闪,像逗弄小狗般将谢秉文的书一次又一次抛向空中,丝毫不知这一本书花了男生整整半个月的早餐钱。
谢秉文看着自己心爱的书被如此戏弄急红了眼,瞅准机会伸脚狠狠绊向叶浩学。
叶浩学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谢秉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半空中掉落的书本。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口气,衣摆突然被人狠狠一扯。
“啊!”
男生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直直摔向地面。
巧合的是,叶浩学摔倒后刚好仰起头,两人的嘴唇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贴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谢秉文率先反应过来,像被火烫到一般猛地弹开,脸上写满了厌恶,恶心地直“呸呸”,一边呸一边用手拼命擦拭着嘴巴,仿佛要把这令人作呕的感觉彻底抹去。
叶浩学同样不甘示弱的“呸”了好几下,眼神尴尬地瞥向男生。
谢秉文白皙的肌肤已经渲染成了粉红色,被反复擦拭过的嘴唇变得娇艳欲滴,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甚至连眼尾也挂上了一层水雾,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
叶浩学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说实话,他身边不乏美女帅哥,但是像谢秉文这样又高冷、又纯情、又秀气的男生并不多见。
再加上昨天晚上他又看见了对方裸露的薄肌、亲自感受到了那活力蓬勃的男性器官,此刻的谢秉文在他眼中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别样的迷雾,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叶浩学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努力移开视线不让自己去看谢秉文,强装镇定地开口道:“看........看什么看,你以为小爷愿意亲你啊,刚刚那纯属意外!”
谢秉文狠狠瞪了过来,眼中满是愤怒与羞恼,“你少不要脸!如果不是你拽我,咱俩能亲上吗?!以后离我远点,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就告诉系主任那些化学试剂都是你打翻的!图书馆的电闸也是你拉的!”说罢,紧紧护着怀里那本好不容易保住的书,转身就走。
叶浩学见状,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伸手就去抓谢秉文的胳膊,嘴里嘟囔着:“哎,你等等........”
谢秉文像是预料到他的举动,侧身一闪,敏捷的躲开了叶浩学的手,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只留下叶浩学一个人站在原地,表情古怪的摸着嘴唇喃喃自语:“食肉类的嘴唇也能这么软?”
“喂!浩子,你在这儿干嘛呢?”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叶浩学的思绪。
叶浩学赶忙放下手向声源地看去,原来是宫磊和厉时安。
“你来图书馆........看书???”宫磊瞥了眼旁边的建筑物,疑惑开口。
“他要是能主动看书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厉时安好死不死的补充了一句。
叶浩学顿时一个眼刀丢了过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后又看向宫磊,“磊子,跟你打听个事儿。”
“啥事儿?”
“跟我说说谢秉文他家的家庭状况。”
“你咋突然对他家感兴趣了?”
“啧.......甭废话!快说!”
“嚯~磊子,我劝你做个人啊!个人矛盾不要上升到无辜人员。”
“我是那种人嘛?!快点快点儿!”
“行,那我告诉你。”宫磊稍微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谢秉文他家一直很穷,但偏偏生出了一只北极银狐,你也看见了他那个小模样——勾人的很。北极银狐本就是半兽人中的稀有物种,特行科知道后便准许谢秉文贷款上学,虽然贷的不多吧,但是对于他那个残疾的爹妈而言也相当困难,所以他才努力学习,想要直升特行科。”
“他爹妈是残疾人???”
“对啊,谢秉文不是以咱省理科状元考进特行科大学的嘛,开学当天他父母出席过开学大会。”
“........”
叶浩学一听这话,不吭声了,紧紧绷着唇角,脸色阴沉的难看。
“你咋了?”
宫磊和厉时安疑惑的望着对方阴惨惨的表情。
“没咋,走了。”
叶浩学双手插兜,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宫磊望着对方笔挺的背影,嘟囔了句“搞什么啊”,然后拽着厉时安走进了图书馆。
厉时安却望着叶浩学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抛出了问题:“想不想打个赌?”
“啊?”
“赌不赌?一千块。”
“赌什么?”
“就赌浩子他是不是去找老魔头。”厉时安高深莫测的笑道。
.............
叶浩学并没有离开学校,而是向临床医学部办公楼走去。
他要去找老魔头,说清楚化学试剂这件事儿。
他叶浩学再混蛋、再不是东西,也不会让一个穷学生帮自己顶包。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欠谁都不可能欠谢秉文人情。
“当当当!”
敲门声响在空旷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
办公室内响起了老魔头粗矿的声音:“请进。”
叶浩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门,脸上堆起滴水不漏的笑容:“刘老师~还记得我不~”
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闻声抬起头,看见叶浩学的瞬间眉毛皱的比山峦都要高:“你来干什么?”
“咋滴,不能来看看你啊~”叶浩学扭屁股坐在了中年男人对面,伸着脖子去看对方茶杯里的茶叶,“啧!这什么茶颜色这么淡,配不上你刘大魔头的称号呀~”
“少贫!快说什么事儿。”中年男人将茶杯盖好盖子,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对面笑嘻嘻不着调的年轻男人。
“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刘老师今天早晨训斥了一个学生,还要收了他半年的奖学金,所以我特意来澄清一下——这事儿和谢秉文没有任何关系,那些化学试剂是我打碎的,你要算账就算我头上来,别找他麻烦。”
“好啊!我就知道这事儿另有其人!”中年男人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仔细说说,你为什么要去解剖室!”
“没有为什么,无聊、好玩儿,就去了呗。”
叶浩学耸肩,满脸吊儿郎当,看的男人气血上涌,恨不得一茶杯敲到对方头上。
“叶浩学!你能不能上点儿道!你要玩儿到什么时候去?!你别忘记你现在只是休学、不是辍学!你还要回来继续读书的!”
“哎呀呀,知道了知道了........”叶浩学用小拇指掏掏耳朵,满脸不耐烦,“您就说怎么赔吧,该多少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你?!”中年男人看着对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胸口剧烈起伏着:“行,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就按试剂原价赔偿,另外,学校的公共财物因为你的过失遭到损坏,扰乱了正常教学秩序,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来。”
“两千字?!老魔头,你这也太狠了吧,能不能少点儿啊?我哪会写什么检讨啊,要不罚我打扫卫生得了。”
“哼!不想写是吧?那我就扣谢秉文奖学金了!”
“哎别别别!我写我写!你别扣他的奖学金,他还指望那个吃饭呢!我现在就回去写、立马就写!”
叶浩学慌忙站起身,一边承诺一边往门口退。
中年男人看着终于离开的二世祖,心累的长叹一口气,但旋即又绷紧了唇角,喃喃自语道:“他俩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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