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转折

顾闻每天 计算每一分钱，连续吃一周清水煮挂面；住在蟑螂乱爬、隔音极差的群租房；高烧39度硬扛不敢去医院，裹着发霉的被子发抖；他每次经过公交地铁上站着睡着坐过站，看到队友新广告牌，眼神却空洞麻木。

身体越来越瘦削疲惫，眼神越来越沉寂，但还债的执念支撑着他，债务数字缓慢减少：98万…95万…90万…

晚上九点他终于在餐厅干完事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呢，电话就响了。是之前皇朝KTV的林经理:“小闻，你现在有空吗？可以过来上班，这边来个大客户提成会很多。”

“我就想到你了，别人我都没叫。”经理其实挺好的，一直对他很关照，平常KTV里面哪个包房消费高，提成高，会叫顾闻过去。

就算再累，他也还是要去心里的执念还债！顾闻咬咬牙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皇朝KTV——

顾闻在高档的KTV做服务员，唯一的好处就是有高昂的小费，他端着果盘走向指定的包厢——VIP888.

推门前，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 “……沈总，这个本子真的很有深度！讲两个被生活压垮的男人在黑暗中互相救赎的故事……” “同性题材？”一个低沉慵懒的男声打断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味，“有点意思，但风险也不小。”

顾闻的脚步微微一顿。 (内心OS：同性题材？)他本能地皱眉，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的人说道。

这时 导演异常激动，“沈总！《暗涌》这剧本绝了！两个底层男人在绝境中互相救赎的灵魂碰撞！现在缺投资，也缺那个有破碎感又有骨气的男主角啊…”

沈明赫慵懒得靠在沙发上，打火机开开合合，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刺耳！

顾闻展现专业的服务态度快速的摆上果盘和小吃……此时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性站了起来，看见沈明赫并没有搭理导演。笑嘻嘻弯腰向前打哈哈:“沈总，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暗涌》的导演，陈导！这个剧本……这个……还得您帮忙了。”中年男人热情到极致。

“剧本我看了，有点意思。”沈明赫淡淡道，“但演员呢？这种题材，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就是白搭。”

陈导搓了搓手，有些激动：“沈总，我正想跟您说这个！我心目中那个角色的感觉，就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顾闻身上。

走廊的灯光从半开的门缝里漏进来，正好打在顾闻低垂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疲惫、隐忍，却又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 陈导猛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他！”

陈导突然指着顾闻，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沈总！我要找的就是这种感觉！破碎感，但又带着骨子里的韧劲儿！这眼神，这气质，绝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顾闻身上。

沈明赫闻声抬眼，再次看到那双一年前有印象的眼睛。

此时的顾闻更瘦削苍白，脆弱与坚韧交织的气质在迷离灯光下被放大。

沈明赫玩打火机的动作一顿，眼神深了几分。沈明赫内心:“是他…有意思。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