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林回来后,烽滩对贺欲的看法确实松动了些。此刻他窝在沙发里,吃着贺欲给自己洗干净的杨梅。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绪乐的号码。烽滩咬着杨梅接起,含混不清地应:“干嘛?”
“烽哥!幻心酒吧,瑶桃妹妹醉得厉害,嘴里没别的,就喊你名字呢,你得来一趟!”
烽滩捏着杨梅的手指紧了紧。本想直接挂电话,可却不知道出何种原因,还是答应了。
推开包厢门时,酒气混着甜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瑶桃正扒着绪乐的胳膊,头埋在对方肩头,嘴里反复念叨着“烽滩”,声音碎得像掺了玻璃碴。
“烽哥!你可算来了!”绪乐看见他,跟见了救星似的,“我就想帮她冲点业绩,随口提了句你,她就闷头灌自己,拦都拦不住……”
瑶桃像是被“烽滩”两个字烫到,猛地抬起头。醉眼蒙眬里辨清人影,她跌跌撞撞扑过来,胳膊死死缠上烽滩的腰,脸往他胸口蹭:“烽滩……你怎么才来?消息不回,酒吧也不来……我找了你好久……”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窝,烽滩浑身一僵。他朝绪乐使眼色,对方却苦着脸摆手:“真拉不开,她劲儿大得很。”
烽滩深吸口气,半拖半扶地把人按在沙发上。想扯开她的手,那指尖却像生了根,攥着他的袖口死不肯放,指节都泛白了,像是怕一松劲,他就会消失。
“这么黏人,是喜欢我?”烽滩没辙,只好开口。
瑶桃立刻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泪珠,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热气拂过耳畔:“是喜欢……喜欢烽滩小少爷,最喜欢你了。”
腻人的亲昵让烽滩胃里发紧。他最烦与自己不亲近的人碰他,尤其是骗过他的人。
“喜欢我还骗我?”他扯了扯嘴角,声音冷下来,“背着我接别人的单,忘了自己怎么跟我保证的?我给你的钱,不够你拒一个单子?”
这话出口,脑海里莫名跳贺欲的脸。跟那小子认识不到半个月,说喜欢自己,就真的追到现在。反倒是认识这么久的瑶桃,说喜欢自己,但她又做了什么?
“不是的!”瑶桃的哭声碎在他颈侧,“那是贺家的人……老板说,那是贺家继承人点名要的,我不接就会被赶走……烽滩,我真的没办法,对不起……”
烽滩气笑了,又是贺欲。
“我早跟你说过,不想干就辞职,我给你找新工作,”他盯着瑶桃通红的眼,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这话我是不是说过?”
瑶桃只是哭,眼泪砸在沙发垫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绪乐见势不对,赶紧打圆场:“烽哥,她许是忙忘了……你看她都这样了,认错态度也诚恳,就……”
“原谅个屁。”
烽滩打断他,扯过外套摔门而出。走廊里的风灌进衣领,总算压下几分烦躁。坐进车里,手机震了震,是贺欲发来的消息:要不要去吃晚饭?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想通了?”贺欲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似乎有翻书声,“打算宰我多少?”
“宰你个头。”烽滩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都怪你,点谁不好,非要点老子常点到人?”
听筒里静了瞬,随即传来贺欲低低的笑:“怎么,是我点她让你不爽,还是她接了我的单,骗得你不爽?”
烽滩被问得一噎。确实都不爽,可细想起来,还是瑶桃没有遵守承诺。
他想起初见瑶桃的样子:小姑娘穿着不合身的制服,被领班训得眼圈发红,递酒时指尖都在抖,说自己三天没好好吃饭。那时觉得她听话,几乎每次来都点她,不来也常转钱过去。
他对瑶桃算不上喜欢,更多是可怜,是习惯。
可习惯抵不过欺骗。他最恨这个。
“在想什么?”贺欲的声音轻了些。
车窗外的霓虹晃进眼里,烽滩忽然不想再琢磨瑶桃的事了。
“在想吃什么好好宰你一顿。”他摇了摇头,大不了以后不去那家酒吧。
“行,你发定位,我一会儿到。”
烽滩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贺欲的名字,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他是不是还得谢谢贺欲?
如果贺欲没点瑶桃,他大概还困在那点可怜和习惯里,被蒙在鼓里。
引擎发动时,他忽然觉得,今晚的风好像比平时清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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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