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结束的第一天，公司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紧张节奏。

　　肖战早早到达舞蹈教室，换好衣服，坐在靠墙的角落，背靠着练功镜。他看着正对面那一排排熟悉的身影，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位置——江逸俞的位置。

　　可是今天，那位置是空的。

　　他本没抱太多期待，毕竟昨天见面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但这空缺的一个身影仍像钉子一样，扎得他心里发闷。

　　他努力收回视线，低头系鞋带，可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结。他反复解了又绑，直到鞋带绞成一团也没系好。

　　“肖战，快站好，音乐要开始了。”导师助理喊了一声。

　　他这才匆匆站回原位，融入队形中。

　　舞蹈排练一向消耗巨大，特别是这种连轴转的组合训练，更让人喘不过气。

　　肖战今天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有点不在状态，转身慢了半拍，节奏也常常跟不上。教室里的镜子里，他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呆滞的模样，突然生出一种很陌生的距离感。

　　王一博注意到他这一反常的状态，一直皱着眉盯着他。直到休息时间到了，他才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

　　“肖战。”

　　没有回应。

　　“肖战。”他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反应。

　　王一博挑了挑眉，干脆走到他面前，弯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喂，你魂还在吗？”

　　肖战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眼神迷茫地望向他。

　　王一博狐疑地盯着他，随后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怎么了你，出去和江逸俞见了一趟面，魂都被他勾走了？”

　　他的话不算大声，但练习室里其他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爆发出几声轻笑。

　　练习生们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肖战脸颊微微发烫，被众人注视的目光弄得心里不舒服，像被人扒光了丢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咬着牙，低头喝水，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轻微的开门声。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着包走了进来，步履匆匆，显然是来迟了。

　　江逸俞。

　　肖战的目光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过去。

　　他看见江逸俞低头与门口的导师助理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没看他一眼。

　　接着导师走来拍了拍江逸俞的肩，两人简单地交谈几句后，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练习室。

　　肖战盯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喉头仿佛卡住了什么。

　　“他都没看你。”王一博忽然说道，语气不咸不淡。

　　肖战懒得搭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着眼睑，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沉默像是某种挑衅，在王一博看来格外刺眼。

　　王一博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视。

　　他勾了勾唇角，做了点小动作——明明是水瓶被不小心踢翻，却偏偏泼溅到了肖战的裤脚。

　　肖战猛地一怔，低头看着那片湿掉的布料，忍不住皱了眉头。练习室里一瞬间安静，随后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笑。

　　“哎哟，水都喝不稳啊。”

　　“裤子都湿了，等会跳舞滑倒可别怪别人。”

　　“可能是没睡醒，毕竟假期过太爽了。”

　　练习生们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不怀好意地看着这边。

　　王一博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站在众人中央，始终是那个最瞩目的存在，哪容得下别人公然无视他？特别是肖战。

　　肖战转身走向练习室角落拿毛巾擦拭裤脚，没有多说一句。水渍顺着布料滑落，就像他此刻沉默中压下的自尊，一点点被践踏、折磨，却倔强得不肯露出脆弱。

　　王一博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觉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