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轮廓在灯光的映照下渐渐清晰。高楼大厦仿佛主宰着整个城市,静静的俯瞰着下面的一切。街道上,来往的车辆汇聚成一条粘稠的河,龟速的前进着。
黎灼阳走在沈凌寒身旁,两人并肩而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人的侧影上。夜风拂过,几缕发丝扫过沈凌寒白皙的后颈,那里的肌肤光滑细腻,散发着极淡的、若有似无的Omega信息素气息。黎灼阳的视线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黏着在那片肌肤上,眼底深处翻涌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占有欲。
“快到了。”沈凌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黎灼阳连忙收回视线,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失落的脸上。少年心事,如投入静湖的石子,终究是藏不住层层荡开的涟漪。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进掌心。
“凌寒,”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陆简不愿为你做的,我都可以为你做。他不愿等你,我甘愿一直等。那你……”他深吸一口气,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愿不愿意回头看看我?”
话音刚落,他立刻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所有的情绪。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他甚至不敢去看沈凌寒此刻的表情。他怕被沈凌寒拒绝,怕以后再也不被允许站在他身边。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黎灼阳不再满足于朋友的身份。每当不经意间捕捉到沈凌寒的信息素,身体里便涌起难言的躁动与渴望,催促着他靠近,再靠近。然而,当看到沈凌寒一次又一次的缠上陆简时,他又会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情愫,生怕一丝一毫的泄露会让这份微妙的平衡瞬间崩塌。
此刻的沈凌寒,思绪却完全沉浸在白天发生的种种波折里。黎灼阳那番饱含情意的话语,他只模糊捕捉到“愿不愿意”几个字眼,下意识地以为是关于结伴放学的问题。他正被系统任务和学业难题搅得心烦意乱,随口应道:“嗯,好。”
这漫不经心的一声“好”,落在黎灼阳耳中却如同惊雷!
他猛地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凌寒,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戏谑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炽热而专注地锁定在对方脸上。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梦幻的应允让他一时失语,巨大的狂喜冲击着理智。当视线无意识地掠过沈凌寒格外柔润的唇瓣时,一股燥热感猛地窜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尖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染上了一层滚烫的薄红。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吓到沈凌寒。
“我……我先走了!” 黎灼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急促。他猛地转过身,朝着与沈凌寒回家相反的方向大步冲去。那身影仓惶地融入夜色,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只留下一丝少年蓝莓信息素的气息和未散尽燥热的夜风。
沈凌寒一怔,茫然地看着黎灼阳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完全没搞明白黎灼阳这一惊一乍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句敷衍的“好”,难道是因为答应得太快显得不够真诚,让黎灼阳觉得被怠慢了?
“啧,青春期Alpha的心思真是难懂。” 沈凌寒小声嘀咕了一句,无奈地摇摇头。他此刻身心俱疲,实在没有精力去深究黎灼阳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
凭着原身模糊的记忆碎片,沈凌寒最终停在一栋精巧的独栋小别墅前。白色的外墙在庭院景观灯的映照下显得柔和雅致,修剪整齐的草坪环绕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道。他再次核对脑中的地址,确认无误后,一股不真实的晕眩感袭来——这辈子他也是当上有钱人了。
他走近小别墅,用指纹锁打开门。感应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线倾泻而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隐约可见精心打理的花园轮廓。室内是简约的现代风格,浅灰色的天然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天花板上如星辰般散落的点点光源。线条流畅的真皮沙发环绕着造型别致的岩板茶几,墙上挂着极具艺术感的山水画。一切都昂贵、精致、一丝不苟,却透着一股缺乏人气的空旷与冷清。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真丝睡袍、气质温婉的女人出现在二楼,是李敏玲,原身的母亲。她脸上带着关切,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小寒,你回来了,饿不饿?我让刘阿姨给你做点夜宵。”她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下来,目光始终落在沈凌寒身上。
沈凌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上辈子父母早逝,他对“母亲”这个角色充满了陌生的距离感,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份自然而然的关怀。他下意识地避开李敏玲过于温柔的注视,垂眼看着光洁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生硬地吐出几个字:“不用了,我不饿。”
李敏玲的脚步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儿子语气里那份明显的疏离和抗拒,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她一下。她太熟悉这种状态了——每次在陆简那里碰壁回来,小寒都是这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把自己缩进冰冷坚硬的壳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疼悄然漫上心头,让她看着眼前挺拔却显得格外孤寂的少年,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轻轻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些,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寒,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沈凌寒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李敏玲面前。他站得笔直,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不知该落在何处。
李敏玲凝视着儿子年轻却带着疲惫的脸庞,灯光下,他眼底似乎还有些未散的郁色。她心中那丝忧伤更浓了,像化不开的墨。她伸出手,极轻、极温柔地拂开他额前略有些凌乱的碎发,动作充满了怜惜。
“小寒,”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妈妈知道,你不喜欢读书,我们不逼你。你喜欢陆简,我们也阻止不了。”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可是,那孩子……陆简,他的心不在你这里啊。你每一次靠近他,换来的只有冷言冷语,只有伤心难过。你为什么总是无脑地往上凑……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因为这只是一本小说,原身的设定就是无脑舔狗。真正的沈凌寒已经消失了,即使他现在没有消失,一年后他也会死的。
面对眼前这位美丽妇人眼中真切的痛苦和担忧,一种奇异的愧疚感混杂着穿越者的茫然,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诚恳而坚定,迎上李敏玲忧心忡忡的目光:“妈,不会了,我会好好学习,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李敏玲摸了摸他的头,“好,我相信你。今天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沈凌寒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他将书包随意地扔在椅子上,直直地陷进被子里。
穿越的第一天,漫长、混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而这场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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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