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躺在酒店那张过分宽大的床上，指尖划过冰凉的床单，空旷感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斑，像极了我总爱光着脚踩在上面的样子。

他闭着眼，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我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是那种带着点奶甜的柑橘调，每次被那人埋在怀里蹭的时候，这味道就会混着温热的呼吸，把他整个人都裹住。

记忆里的触感太鲜活，我柔软的头发扫过颈窝的痒，手臂环住时序腰时微微用力的勒，还有蹭得舒服了会发出的、像小猫似的哼哼声……

下腹突然窜起一股灼热的痒意，时序喉结滚了滚，伸手按下去时，指尖触到了滚烫的坚硬。

他猛地睁开眼，黑暗里那双深邃的眸子泛起猩红。以前这时，我总会红着脸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可现在身边只有冷掉的空气。

时序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照片里的我正对着镜头傻笑，阳光落在发梢，绒毛都看得清。

他盯着那张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另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冰凉的掌心贴上滚烫的肌肤时，他闷哼一声，脑海里全是我含着泪咬着唇的模样。

可怎么都不对。

没有那温热的呼吸，没有指尖划过皮肤时的战栗，更没有最后被紧紧抱住时的沉溺。

他越动越快，喘息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直到一股热潮汹涌而出，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回床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我的笑晃得他眼睛疼。时序扯过被子蒙住头，胸口闷得发慌，最后索性起身冲进浴室，拧开冷水阀。

冰冷的水浇在身上，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可心底那点空落落的痒，却怎么都浇不灭。

而另一边的酒店泳池边，喧嚣正盛。

水花溅起的声音、笑闹声、碰杯声混在一起，比基尼的亮色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沈小宇刚把手臂搭在泳池边缘，就被几个姑娘围住，香水味混着泳池的消毒水味扑过来，他笑着应付，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瞟着岸边的我。

我坐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手里捏着一杯果汁，看着水里闹腾的人群，嘴角带着点无奈的笑。

沈小宇冲我扬了扬下巴：“真不下？水不冷。”

我摇摇头，刚想开口说自己怕淹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推搡——是几个男人勾肩搭背地跑过，带起的力道直接把我撞得往前踉跄了几步。

我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直直摔进了泳池里。

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住全身，呛水的窒息感猛地攥紧喉咙，我手脚并用地扑腾，可越挣扎，身体越往下沉。慌乱中，小腿突然一阵剧痛，抽筋的酸胀让我彻底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自己往下坠。

“时不晚！”

沈小宇的声音穿透水声砸过来，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就揽住了我的腰。

我被猛地拽出水面，口鼻里全是泳池水的味道，咳得撕心裂肺。

沈小宇抱着我往岸边游，手掌托着我的后颈，语气里带着后怕的急：“没事吧？能喘气吗？”

被放在岸上时，我还在止不住地咳嗽，浑身湿淋淋地发着抖。

沈小宇蹲在我面前，拿手帕擦我脸上的水，指尖触到我冰凉的皮肤，心还在砰砰直跳——刚才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我真出点什么事，他表哥能提着刀从国外飞过来，当场把他剁成八块。

“走，回房。”沈小宇把自己的浴袍脱下来裹住我，半扶半抱地往套房走。

我钻进浴室冲热水澡时，沈小宇才瘫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就看见时序发来的消息：【我哥还好吗？】

他指尖顿了顿，回了两个字：【很好。】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浴室里传来我打喷嚏的声音。

沈小宇揉了揉眉心，默默把手机揣回兜里——这话可真是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