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接到电话时,画笔刚蘸满钴蓝颜料。画廊老板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小宋,这次的城市绘本项目必须接,甲方点名要你,而且对接方是设计院的著名建筑设计师刘耀文,人家大老板亲自跟我打的招呼。”
“刘耀文?”宋亚轩的笔尖在画布上顿了顿,蓝色颜料晕开一小团,像块化不开的冰,“我不去。”
“别耍性子!”老板在那头叹了口气,“这项目是市文旅局牵头的,设计院是主负责方,刘耀文是总设计师。人家大老板说了,插画师非你不可,说是看过你上次那组《城市角落》,觉得风格契合。”
宋亚轩捏着画笔的手紧了紧。《城市角落》是他去年画的,里面有幅画特意画了栋棱角冷硬的建筑,配文是“冰盒子里的人”——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栋建筑的设计者就是刘耀文。
第二天上午,宋亚轩还是去了设计院。
前台领着他走进会议室时,刘耀文正站在投影幕前讲方案。
深灰西装衬得他肩背挺直,指尖在设计图上滑动,声音冷得像他设计的建筑线条。
看到宋亚轩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顿住,瞳孔缩了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刘工,这位就是宋亚轩老师。”甲方代表热情地介绍,“我们特意请来负责绘本插画的。
话说完,双方二人都没作声,甲方左右看看,似乎二位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似笑非笑地表情挂在脸上,看得出极其不情愿了。
“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刘耀文率先开口,声音硬邦邦的,目光避开宋亚轩,
“严浩翔,你带宋先生去看资料,后续对接由你负责。”
站在角落的严浩翔猛地抬头,一脸为难:“刘工,我不能对接这个项目……我还没有那个能力,这次合作还是挺重要的”
“那就找别人。”刘耀文打断他,视线落回设计图上,语气里的排斥几乎要溢出来,“总之,我没时间。”
宋亚轩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那点不情愿突然变成了火气。
他走上前,将画册“啪”地放在会议桌上,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刘设计师,恐怕不行。甲方要求插画师必须和总设计师直接对接,说是要保证建筑细节的准确性。”他翻开画册,指着其中一页,
“比如这栋摩天大楼的幕墙角度,我需要你亲自确认数据。”
刘耀文的眉峰瞬间蹙起,像是被什么烫到:“资料库里都有,让助理发给你。”
“我要最新的修改版。”宋亚轩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听说刘设计师昨天才改了第七版方案?还是说,你连这点专业态度都没有,怕我耽误你消毒的时间?”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甲方代表尴尬地打圆场:“哎呀,都是为了工作嘛,刘工你就……”
“我说了没时间。”刘耀文猛地提高音量,指尖在设计图上划过,留下一道浅痕,“要么找别人对接,要么换插画师。”
这句话像火星点燃了宋亚轩心里的引线。他“砰”地合上画册,转身就往门口走:“行啊,换插画师吧。”
“宋老师!”甲方代表急忙拉住他,“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宋亚轩甩开他的手,目光直直看向刘耀文:“刘设计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碰过的东西都脏。但工作是工作,你要是连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这项目谁爱做谁做!”他指着门外,“我宋亚轩不伺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震得亮了又暗。
刘耀文站在原地,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投影幕上的建筑模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个巨大的冰壳,把他困在里面。
甲方代表的抱怨声、严浩翔的窃窃私语,都变成模糊的背景音,只有宋亚轩那句“觉得我碰过的东西都脏”,像根针,反复扎着他的耳膜。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文件,快步追了出去。
电梯口,宋亚轩正等着下行。
刘耀文冲过去时,消毒湿巾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项目资料,”刘耀文的声音发紧,把文件递过去,指尖悬在半空,
“我会让助理整理最新版。对接……”他顿了顿,像是下定极大的决心,“每周三下午三点,会议室。”
宋亚轩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那双躲闪的眼睛,心里那点火气突然泄了
。他没接文件,只是盯着地上的消毒湿巾:“刘耀文,你不用勉强。”
“不是勉强。”刘耀文的声音更低了,“是工作。”
电梯门开了,宋亚轩走进去,按下关门键的瞬间,他看到刘耀文弯腰去捡那包湿巾,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经暗了。
宋亚轩把自己摔在二楼沙发上,看着窗外亮起的灯火,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躲了这么久,还是逃不过工作这层关系。
楼下传来开门声,刘耀文回来了。他的脚步很轻,经过楼梯口时,停顿了半秒,最终还是没上来。
宋亚轩听着一楼传来消毒水的喷洒声,一声又一声,像在画一道无形的线。
他知道,这场因为工作而起的交集,注定不会平静。
而那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就算有了工作这根桥,也未必能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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