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正在画室赶稿，楼下传来门铃响时，他正用沾满颜料的手抓头发。颜料管滚了一地，其中一支钴蓝颜料还在滴着液，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蓝斑。

“来了！”他冲下楼开门，看到贺峻霖拎着个巨大的水果篮站在门口，花衬衫上别着枚夸张的笑脸胸针，和这栋公寓的清冷风格格格不入。

“我的大画家，想你了呗。”贺峻霖挤进门，眼睛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嚯，你家这洁癖室友还真把客厅当无菌室啊？沙发套都快包浆了。”

“别乱说。”宋亚轩抢过水果篮，“他在工作室，今天不回来。”

两人刚上到二楼画室，门铃又响了。宋亚轩皱眉：“谁啊？”

贺峻霖自告奋勇下去开门：“我去我去，说不定是你的追求者呢。”

楼下传来短暂的对话声，接着是贺峻霖拔高的惊呼：“是你？！”

宋亚轩心里咯噔一下，跑下楼时，正看到贺峻霖对着严浩翔笑得一脸灿烂，而平时在刘耀文面前战战兢兢的实习生，此刻耳根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手里还捧着个文件袋。

“你怎么来了？”宋亚轩走到严浩翔面前，“刘耀文又搞什么？”

“不是刘工让来的。”严浩翔的目光还黏在贺峻霖身上，说话都有点结巴，“是……是上周的建筑细节图，我整理好了，想着顺便送过来。”

贺峻霖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你就是那个‘刘工的助理’啊！那天在咖啡店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

“严……严浩翔。”男生的耳尖更红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你呢？”

“贺峻霖。”贺峻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飞快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呗？以后找亚轩玩，说不定能碰到你送文件。”

严浩翔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扫码时指尖都在抖。宋亚轩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对着刘耀文大气不敢出的实习生吗？

两人加完微信，贺峻霖还在跟严浩翔聊咖啡店的新品，严浩翔居然也接得上话，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宋亚轩清了清嗓子：“文件放这吧，你回去吧。”

严浩翔这才回过神，把文件袋递给宋亚轩，又偷偷看了贺峻霖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走了。门刚关上，贺峻霖就扑过来摇宋亚轩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帅吧！我就说我眼光好！”

“花痴。”宋亚轩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贺峻霖没认出这是刘耀文的助理。

而此时的设计院工作室，严浩翔正对着手机傻笑。贺峻霖刚发了条朋友圈，是张猫咪喝咖啡的表情包，配文“今天也是想喝拿铁的一天”。他刚要点赞，后颈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笑什么？”刘耀文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得严浩翔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没、没什么刘工！”严浩翔慌忙锁屏，“在看……看建筑规范！”

刘耀文盯着他泛红的耳根，又瞥了眼他没锁屏的界面，虽然没看清内容，但那傻笑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他皱起眉：“工作时间，别干无关的事。宋亚轩那边的文件送了？”

“送、送了！”严浩翔站直身体，“宋先生说没问题，下周对接照常。”

“嗯。”刘耀文转身要走，又停下，“刚才在楼下碰到谁了？”

“没谁啊……”严浩翔眼神躲闪，“就、就碰到个邻居。”

刘耀文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没再追问，只是丢下句“把下周的隔离挡板尺寸报给行政”，就走进了办公室。

严浩翔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看着手机里贺峻霖的头像——一只吐舌头的柴犬，忍不住又弯起了嘴角。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打了又删，最终只发了句：“咖啡店的新品，我喝过，还不错。”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贺峻霖在公寓门口笑起来的样子，眼睛亮得像有星星。

而办公室里的刘耀文，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建筑模型发呆。刚才严浩翔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他莫名想起宋亚轩在会议室里，指尖不小心蹭到他外套时的表情——有点慌乱，又有点藏不住的雀跃，像幅没干透的画，带着湿漉漉的生气。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消毒湿巾擦了擦桌面，却怎么也擦不掉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他突然不想待在工作室，只想赶紧回家——哪怕家里有个让他头疼的宋亚轩。

只是他没意识到，“回家”这两个字，在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