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画展里的喧嚣与心防的裂缝

画展开幕当天，宋亚轩站在展厅入口，手里捏着门票，指尖都在冒汗。

贺峻霖挽着严浩翔的胳膊从他身边走过，两人凑在一起看导览图，头靠得极近，严浩翔说话时，贺峻霖笑得肩膀直颤。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在他们身上，像幅暖色调的插画，刺得宋亚轩眼睛发涩。

“发什么呆呢？”贺峻霖回头喊他，朝他挥了挥手里的咖啡，“严浩翔买的，没碰过杯口。”

宋亚轩走过去，接过咖啡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严浩翔的手背。男生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却红了，偷偷往贺峻霖身边靠了靠——那副小心翼翼又藏不住欢喜的样子，像极了……某个总是对着消毒湿巾发呆的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宋亚轩的心脏就开始狂跳。他低头抿了口咖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展厅里逡巡——刘耀文说过今天会来，作为参展建筑模型的设计师。

“看什么呢？”贺峻霖用手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找刘大设计师？”

“胡说什么。”宋亚轩别过脸，假装看墙上的画，“我看展品。”

可视线却像不受控制，总在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展厅里人来人往，孩子们围着他画的绘本插画叽叽喳喳，情侣们在建筑模型前合影，只有他像个局外人，手里的咖啡渐渐凉了，心里的烦躁却越来越盛。

他又想起昨晚。刘耀文紧闭的卧室门，消毒湿巾摩擦杯壁的声响，还有自己扔进垃圾桶的那罐牛奶——明明是对方拒人千里，他却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再靠近一点。

“喂，”贺峻霖的声音突然凑到耳边，“你看严浩翔刚才给我递纸巾的样子没？手都在抖，笑死我了……”

宋亚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严浩翔正站在模型旁，偷偷往这边看，对上他的视线时慌忙别过脸，手里的宣传册都捏皱了。

“你俩进展够快的。”宋亚轩扯了扯嘴角。

“那当然，喜欢就上啊。”贺峻霖说得理直气壮，突然话锋一转，盯着他的眼睛，“你呢？对着空气发呆半小时了，脑子里是不是在演你和刘耀文的爱恨情仇？”

宋亚轩的脸颊“腾”地红了。他猛地别过脸，却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的画面——如果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刘耀文，他会不会也像严浩翔那样，紧张到攥皱宣传册？如果自己像贺峻霖那样主动，刘耀文会不会……稍微松一点点防备？

“你看你，脸红了吧！”贺峻霖戳了戳他的胳膊，“我就知道！说真的亚轩，你这拧巴劲跟严浩翔有得一拼。喜欢就去碰啊，去靠近啊，总憋着干嘛？你缺爱又不是你的错，他洁癖也不是你的锅，干嘛委屈自己？”

“我不是……”宋亚轩想反驳，却被贺峻霖打断。

“不是什么？”贺峻霖挑眉，“不是想碰他？不是想看到他对你笑？上次你喝醉了抱着人家胳膊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严浩翔跟我说，刘耀文第二天在工作室消毒了三次键盘，那不是心虚是什么？”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说的？”

“不然呢？”贺峻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听我的，直接上。他不是怕碰吗？你就偏要碰，碰得他习惯了，就离不开你了。”

“胡闹。”宋亚轩嘴上骂着，心里却像被点燃了一簇火。贺峻霖的话像把钥匙，打开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渴望——是啊，他凭什么要因为刘耀文的洁癖压抑自己？凭什么每次靠近都要先竖起尖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在展厅里扫过，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朝入口处涌去。宋亚轩踮起脚尖，看到刘耀文正被一群人围着，他穿着深灰西装，手里捏着钢笔，耐心地给模型签名，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却又透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专注。

宋亚轩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我去趟洗手间。”他对贺峻霖说了句，转身就往人群方向走。

贺峻霖在他身后喊：“加油！直接壁咚！”

宋亚轩没回头，脚步却越来越快。穿过人群时，他能闻到刘耀文身上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展厅里的花香，意外地不刺鼻。

刘耀文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宋亚轩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惯常的冷硬覆盖，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宋亚轩心里的火。

他没有停，反而加快脚步，径直走到刘耀文面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抬起手，不是碰他，而是轻轻按住了他身后的模型展台——距离他的肩膀，只有五厘米。

“刘设计师，”宋亚轩的声音很稳，甚至带着点笑，“你的模型，有个细节我想请教。”

刘耀文的呼吸明显乱了，攥着钢笔的手指泛白，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推开他，只是低声道：“什么细节。”

宋亚轩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却在嘴角扬起一抹笃定的笑。

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