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录制地的广场被晨光晒得发烫，红色横幅“《夏日星运会》最终站”在风里晃着，底下却藏着两股针锋相对的气流。

左侧代拍镜头前，十几块“博肖”灯牌叠着亮，粉紫色光映得人脸发烫。

右侧栏杆后，王一博粉丝举着“王一博独美”的白色灯牌，时不时朝CP粉的方向投去冷瞪。

肖战刚从保姆车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

“你看肖战今天的造型，跟一博老师的黑色冲锋衣凑成‘黑白配’，故意的吧？”

“昨天#王一博肖战跳绳花絮#都上热搜第二了，他肯定故意蹭热度！”

他垂了垂眼，指尖摩挲着袖口。

这件米白色冲锋衣是他特意选的，和王一博昨天机场穿的黑色款出自同一系列，连拉链头的银色星星标都一模一样。

抬头时，眼底已经堆起温顺的笑，恰好撞上迎面走来的王一博。

“早。”

王一博的声音比平时低些，眼底带着点没藏好的疲惫，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泛红的眼尾。

小林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粉丝群的截图。

“昨夜超话粉丝数掉了两万，还有几个大粉发了‘脱粉声明’，说你‘护新人不护粉’。”

这正是他要的。

前几天直播后，他故意让王姐把“王一博帮肖战拢外套”的代拍图推给营销号，又买了“王一博唯粉撕新人”的话题。

为的就是要让唯粉的不满发酵，让王一博尝尝粉丝流失的滋味——就像前世他被全网黑、粉丝跑光时那样。

“一博老师，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

肖战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放得软，“要是累的话，等下游戏环节我多扛点，别勉强。”

王一博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的袖口，又飞快移开。

“没事。”

他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递过来时指尖蹭过肖战的掌心，“等下双人跳绳答题，你记着节奏，别慌。”

肖战接过糖，剥开糖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漫开时，联想起昨天彩排，他故意在跳绳时“没站稳”，往王一博怀里撞了下。

那瞬间的肢体接触被代拍拍得清清楚楚。

当晚#王一博扶肖战腰#就爆了，CP粉狂欢的同时，唯粉的脱粉声明也多了十几条。

“我记着呢。”肖战笑了笑，眼角弯成浅弧，发自内心的开心。

“不过答题要是我答错了，一博老师可得帮我圆场，不然粉丝们该骂我拖你后腿了。”

够绿！够茶！是当演员的料！

肖战内心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

但这话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王一博心上。他皱了皱眉：“对不起……拖累你……”

没等话说完，广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女生冲破安保的阻拦，举着个破了角的应援牌往这边冲，牌上“肖战滚出”四个字用红漆涂得刺眼。

“王一博！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故意捆绑你！”

女生的声音发颤，突然把手里的应援牌往肖战脚边砸，塑料碎片溅到他的裤腿上。

周围的尖叫瞬间炸开，代拍的快门声像疯了似的响。

肖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在余光瞥见王一博的动作时，突然停住。

王一博几乎是瞬间挡在他身前，手臂绷得笔直，把他护在身后，对着冲过来的女生冷声道。

“安保，带出去。”

够狠心，够伤粉丝心。

肖战躲在王一博的阴影里，依旧发自内心的开心。

女生还在喊“你会后悔的”，被安保架走时，还不忘把手里的白色灯牌往地上踩。

“我再也不粉你了！”

肖战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成了。

他能想象到，这一幕会被代拍剪成“顶流为新人挡唯粉”的片段，下午#王一博为肖战怼唯粉#和#王一博掉粉#就能一起上热搜。

他的“受害者”形象会更稳固，曝光量也会跟着涨。

虐粉，是他上一世学的最透彻的资本手段，能够捏紧粉丝心，赚足粉丝钱，现在他把这个手段尽数还给王一博。

“你没事吧？”

王一博回头时，眼底的冷意还没散，伸手碰了碰他的裤腿，“没溅到身上吧？”

肖战摇摇头，故意露出点慌乱的神色，声音带着点发颤。

“没事……就是吓到了。一博老师，要不我们等下减少点互动吧？别再让粉丝们不高兴了，我没关系的。”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把选择权推给王一博。

若王一博答应减少互动，会显得他“怕粉”；若不答应，唯粉会更不满。

果然，王一博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用。环节是节目组定的，正常录就好。”

小林在旁边急得冒汗。

悄悄拉了拉王一博的衣角，嘴型无声地说“粉丝群都炸了”，却被王一博用眼色制止。

双人跳绳答题环节很快开始。

绳子甩起来时带着风，肖战故意跳得慢了半拍，身体往王一博身边靠了靠，手肘轻轻蹭过对方的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节奏没跟上。”

他笑着道歉，眼底却盯着不远处的代拍镜头。

那角度刚好能拍到两人贴在一起的侧脸。

答题时，主持人问“请在保持跳绳的同时，说出对方最在意的小习惯”，肖战抢在王一博前面开口。

“一博老师应该在意雨天骑摩托车的速度吧？记得你以前说过，雨天要放慢三倍速度，怕打滑。”

这话像颗炸弹，CP粉瞬间尖叫起来——没人知道王一博这个习惯，连唯粉都愣住了。

王一博的跳绳动作顿了一下，绳子打在地上发出“啪”的响，绳子停下，他抬头看肖战，眼底带着点疑惑，又有点恍惚：“你怎么知道？”

“啊？我……我看你以前的采访说的。”

肖战看着因为王一博着急停下绳子而被甩红的小腿，脸上两片红晕，故意装出慌乱的样子，伴随着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沉重的呼吸，显得可怜巴巴又手足无措。

心里却冷笑。

这是前世王一博在他生日那天说的，当时两人在片场躲雨，王一博还说“以后雨天我送你，不会让你淋到”。

他就是要故意提起这些“独家记忆”，让CP粉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也让唯粉更认定他“刻意捆绑”。

果然，台下的唯粉开始骚动。

有人举着灯牌喊“肖战别装了”，还有人往台上扔矿泉水瓶，幸好被安保拦住。

主持人赶紧打圆场：“看来两位私下很熟嘛！下一题……”

录制间隙，肖战去后台拿水，刚走到拐角就听见小林跟王一博的对话。

“博哥，刚才答题那话，粉丝群都在猜肖战怎么知道的，说他‘私生式追星’，脱粉的人更多了。”

小林的声音带着急，“还有，品牌方刚才发消息，问要不要调整代言宣传，怕粉丝抵制。”

“不用调。”王一博的声音很沉。

“他不是那种人。”

肖战捏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嘴角勾起极淡的笑——王一博还在护着他，真好。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走过去时脸上带着无辜的笑。

“一博老师，小林哥，你们在聊什么呀？是不是我刚才答题说错话了？”

王一博回头，眼底的情绪复杂：“没有。别多想。”

小林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聊接下来的环节。”

肖战没戳破，只是晃了晃手里的水杯。

“那我先去那边等，你们聊完记得过来。”

转身时，他摸出手机，点开王姐发来的消息。

“#王一博为肖战挡唯粉# 已上热搜第十五，#肖战 知道王一博小习惯# 数据冲得很快，你的粉丝数涨了五万，商务那边也有人递橄榄枝了。”

他盯着屏幕，指尖在“五万”上顿了顿——这只是开始。

前世他失去的，他要一点一点拿回来，包括让王一博失去他最在意的粉丝。

傍晚录制结束时，广场上的灯牌已经换了批——CP粉的灯牌更多了，甚至有人举着“博肖锁死”的横幅。

剩下的人脸色很难看，见王一博出来，只远远看着，没像以前那样围上去。

王一博的脚步慢了些，目光扫过那些白色灯牌，眼底闪过点失落。

肖战跟在后面，看着王一博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晃神——前世王一博站在岸边，看着他沉入湖底时，是不是也这样失落？

可下一秒，肖战不禁打了个寒颤，掌心的凉意让他清醒：这是王一博欠他的。

“一博老师，”

肖战追上去，递给他一瓶温水，“今天谢谢你。要是……要是因为我让你失去粉丝，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王一博接过水，没拧开，只是捏着瓶身。

“跟你没关系。”他抬头看肖战，眼底的疲惫更重，“明天录水上环节，记得穿救生衣，别逞强。”

肖战点点头，看着王一博上车离开。

保姆车的黑色车窗升起来时，他摸出手机，点开热搜。

#王一博掉粉# 已经爬到第十，#肖战 新增粉丝# 也在第二十三。他点开自己的粉丝列表，看着不断上涨的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回到酒店，肖战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口袋里的薄荷糖硌着掌心，他把糖掏出来，看着糖纸上的栀子花图案，突然想起前世王一博说“这糖的味道像你”。

“像我？”他轻声笑了，把糖扔进垃圾桶，“像我这样，能让你从云端跌下来的人吗？”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张总让你明天水上环节‘不小心’掉进水里，他会安排人拍‘王一博救人’的画面，炒一波热度。】

肖战盯着屏幕，指尖发颤。

张总终于动手了。

他原本计划让王一博在水上环节出点小意外，现在张总送上门来，正好省了他的功夫。他回复：【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眼底的温顺早已褪去，只剩算计的冷光。明天，不仅要让王一博再掉点粉，还要让张总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一点。

不过，这个陌生号码和之前被私生围堵那次……是同一个人吗？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