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仓库后门被推开，法务和警察走了进来。

肖战早早联系好了法务和警察，随时能保障三人的安全。

老陈攥着申请表，深吸一口气，主动走向警察：“我跟你们走……这些我都能说。”

看着老陈被带走的背影，小林咂舌。

“博哥，你刚才那一下也太帅了，没看出来你还会这手艺？”

王一博没接话：“至少拿到了证据——字条、申请表，还有老陈的证词，这些都能指向张总。”

肖战接过糖，剥开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压下心里的涩。

他想起刚才王一博制服老陈的样子，利落、精准，没有多余的动作，倒像早就练过。

前世他从没见过王一博这样，是重生后才学的，还是……他本来就会，只是没机会展露？

“张总肯定还有后手。”

肖战声音轻了些，“李哲那边还没动静，他不会善罢甘休。”

王一博抬头看向仓库外的警车，眼底闪过点坚定。

“没关系，我们有证据，慢慢来。”他顿了顿，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先回去吧，别让张总看出我们的节奏。”

夜风卷着金属锈味吹过来，肖战捏着账本残页，王一博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警局询问室的冷光灯照在老陈脸上，把他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清晰。他双手死死攥着桌沿，指节泛青，面前摊开的询问笔录上，“指使者”一栏还空着，笔尖悬在纸上，半天没落下。

“最后问一次，是谁让你去西仓库毁物料、用铁钩钩伤肖老师？”民警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指了指旁边的监控摄像头，“这里全程录像，你说的每句话都有记录，隐瞒只会加重处罚。”

老陈的喉结狠狠滚了滚，目光扫过摄像头，又飞快移开，落在桌角的结婚证申请表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腼腆，他却突然红了眼，猛地抬头，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是李哲！是他让我干的！”

这话像颗炸雷，让坐在旁边的小林瞬间站起来：“你胡说！昨天在仓库你明明说……”

“我没胡说！”

老陈突然提高声音，打断小林，双手攥得更紧。

“李哲欠我三千块工钱，他说只要我把水上支架砸坏，再把事赖给肖老师，就把钱还我，还帮我找新活！我一时糊涂才答应，跟别人没关系！”

“钱呢？他什么时候欠你的？有欠条吗？”

肖战往前倾了倾身，目光牢牢锁着老陈——这个理由太牵强，李哲作为出道四年的艺人，不可能欠一个临时工三千块，更不会用“找新活”当诱饵。

老陈的脸白了半截，却还是硬撑着。

“是……是私下帮他搬工作室的钱，没走账，合同承诺是口头说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死死避开“张总”两个字，连提到“综艺”都刻意绕开，仿佛那两个字是烫人的烙铁。

肖战盯着老陈腕上的手表，那表的款式是三年前的旧款，张总去年参加活动时也戴过同款，只是表带不同。

他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穿透力。

“你帮李哲搬工作室，具体是哪年哪月？搬了什么东西？李哲的工作室地址在哪？”

三连问像针，扎得老陈瞬间慌了神。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低下头，声音闷得像堵着棉花。

“记……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

王一博的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目光落在老陈攥紧的拳头上——那拳头在发抖，不是紧张，是恐惧。

他想起昨天在仓库，老陈被制服时，口袋里掉出张折叠的纸条，当时小林捡起来看，只说是张普通的购物清单。

现在想来，那清单背后说不定藏着别的东西，比如老陈帮张总做过脏事的证据。

“小林，把昨天仓库的录像调出来。”

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老陈在仓库承认张总给彩礼钱的片段，刚好能对质。”

小林立刻掏出平板电脑，点开储存的录像文件。

屏幕亮起，仓库里的画面清晰出现。

老陈被按在物料箱上，攥着字条喊“张总骗我”的画面还在，可刚说到“他承诺给我三万彩礼”时，画面突然开始卡顿，接着屏幕一闪，变成了漆黑的空白。

紧接着进度条直接跳到了老陈被带走的片段。

“怎么回事？！”小林急得反复滑动进度条，“怎么关键部分没了？”

技术民警凑过来检查，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皱着眉说。

“储存卡有物理损伤，中间那段数据丢失了。看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导致储存模块接触不良。”

王一博的目光瞬间转向老陈，老陈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发抖。

昨天在仓库，老陈被带往警车时，曾假装踉跄，胳膊肘狠狠撞过小林手里的平板，当时以为是慌乱中的意外，现在想来，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录像里有对张总不利的内容，提前计划好毁掉。

“是你撞坏的平板？”

肖战的声音带着寒意，老陈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总不仅教他翻供指认李哲，还让他毁掉唯一能指向自己的证据，连细节都算计好了。

老陈没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低声说。

“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太慌了……”

“不是故意的，却刚好撞在储存卡的位置？”

王一博站起身，走到老陈面前，目光带着压迫感。

“张总用你家人威胁你了，对不对？他说要是你敢提他，就对你未婚妻做什么，所以你宁愿咬李哲，也不敢松口。”

民警叹了口气，把笔录推到老陈面前。

“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算自首；要是一直咬着李哲不放，我们只能传讯李哲对质，到时候查出来是你撒谎，罪加一等。”

老陈拿起笔，笔尖在纸上抖了半天，才歪歪扭扭签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在跟什么抗争。

签完后，他突然抬头，飞快看了王一博一眼，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不是求饶，更像一种“抱歉”，接着又低下头，再也没说话。

走出询问室，走廊的风带着凉意。

小林攥着平板，自责得眼圈发红。

“都怪我没看好设备，让他钻了空子……现在没了录像，连他之前‘帮过忙’的话都没录到，根本没法指认张总。”

“不怪你。”

王一博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询问室的门。

“老陈怕的不是我们，是他背后的人，而且他跟那个人的关系，不止是‘被指使’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他戴的表，跟张总三年前戴的是同款，刻了字。”

肖战心一沉。

老陈不敢提张总，不是因为家人，而是因为有更深的牵扯，才硬咬李哲当替罪羊。

“李哲那边肯定会炸。”

肖战突然笑了笑，眼底却没温度。

“他没做过的事被人咬着，绝对会找张总要说法。我们盯着李哲，说不定能抓着张总的破绽，还能摸清老陈跟张总到底藏着什么。”

王一博点头，掏出手机给法务发消息。

“让法务盯着李哲的行踪，尤其是他和张总的接触。另外，查老陈近几年的工作记录，看看他跟张总还有哪些交集。”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灯光落在两人身上。

肖战摸了摸帆布袋里的笔录，老陈的签名旁边沾着几滴没擦干净的汗渍。

他突然觉得，老陈这颗“替罪羊”，根本不是被胁迫那么简单。

背后藏着的隐情，恐怕比他们想的更复杂——而这一切，都指向那个始终躲在阴影里的张总。

“走吧，去李哲的公寓。”

肖战迈开脚步，“得赶在他跟张总碰面之前，看看他的反应。”

王一博跟上他的脚步，三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像三把蓄势待发的刀。

晚风吹得公寓楼下的垃圾筒“哐当”响，三人站在单元门口，看着三楼李哲家的灯忽明忽暗。

那是手机屏幕反复亮起又按灭的光。

按门铃时，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响，过了半分钟，门才猛地拉开。

李哲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眶红得吓人，手里攥着发烫的手机，屏幕还停在和张总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老陈咬我，你快回电话”。

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

“你们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发哑，看见肖战手里的笔录，突然激动地往前冲。

“老陈那个骗子！他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欠他钱？什么时候让他毁物料？”

“没说你干了。”

肖战侧身避开他的动作，把笔录递过去。

“但他咬着你不放，你总得给个说法——你最后一次见老陈是什么时候？”

李哲的动作僵住，手指捏着笔录边缘发白。

“上周！在仓库！他帮张总搬道具，我跟他说过两句话，就两句！”

他突然想起什么，抓着王一博的胳膊。

“博哥，你信我！张总知道的！我昨天还跟他提过老陈手脚笨，怎么可能让他办事？”

王一博的目光落在李哲攥着的手机上，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身后墙上的合影。

是去年张总生日会，李哲和张总的合照。

老陈站在角落，手里端着的蛋糕上插着的蜡烛形状是张总往常生日爱用的那几款。

他突然开口：“老陈拧螺丝总用左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