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晕着。天花板是那种冷白色的，照得人眼睛发酸。我试着动了动手腕，没什么被束缚的感觉，但空气里有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味儿，混着点金属的冰冷。

这不是林然给我安排的那个公寓。

我坐起来，发现床边放着一瓶信息素稳定剂，瓶身上贴着标签，写着日期和剂量。瓶子是新的，没拆过封。我盯着它看了几秒，心里有点发沉。

门是锁着的。

我起身走到门口，拧了拧把手，果然是从外面反锁的。墙上的通风口很小，手指伸不进去。整个房间没有窗户，墙上贴满了资料纸，有些是手写的，有些是打印的，全都跟“原始印记”有关。

我后颈一紧，心跳开始快了。

我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是一个实验室，还有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

现在我在这儿，林然把我关起来了。

我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瓶稳定剂。我以前一直靠这个控制信息素，不让它外溢。可自从觉醒能力之后，我发现自己对它的依赖在变弱。

林然为什么要给我这瓶药？

我想起他之前对我说的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是安慰，更像是命令。

我冷笑了一声，把药瓶搁回桌上。

门开了。

林然走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水，动作很自然，像是我们还在那个小公寓里，他只是给我送一杯睡前温水。

“醒了？”他把水放在我面前，“感觉怎么样？”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袖口干净，头发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那种刻意的疏离。

“你把我关在这儿多久了？”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他没否认，也没回答，只是走到桌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你最近的信息素波动很大。”他轻声说，“如果不控制，迟早会暴露。”

我嗤笑一声：“所以你就把我关起来？像关一只实验动物一样？”

他眉头动了动，眼神依旧平静：“你不是实验动物。”

“那我是什么？”我直视着他，“你的工具？还是……你们的实验品？”

他的眼神终于变了，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他问。

我站起身，走到墙边，指着那些资料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洛川的实验，编号‘X-07’——那就是我。”

我回头看着他：“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是不是你也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你现在还不该知道这些。”

我笑了，笑得有点冷。

“你总是这么说。”我一步一步走近他，“‘你还不能知道’、‘你得先控制住自己’、‘你得先学会服从’……林然，你以为你是谁？我的监护人？还是……我的主人？”

他终于站了起来，眼神变得锋利：“肖战，这不是闹着玩的事。”

“那你告诉我，”我压低声音，“到底什么是真的？你说王一博是在利用我，可你呢？你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没有立刻回答。

我盯着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空气里有一种奇怪的紧张感，像是随时会炸开。

他忽然伸手，想碰我的手腕，但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顿了顿，收回手。

“你以为的真相，”他低声说，“不过是他们想让你知道的部分。”

我愣住了。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就别去见洛川。”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乱。

洛川……他提到了洛川。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走到墙角，靠着墙慢慢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锁骨下的印记，那里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我的情绪。

我记得洛川说过一句话。

“原始印记不是枷锁，而是钥匙。”

我睁眼，看着那瓶稳定剂。

如果它真的是枷锁，那我不该再继续喝下去。

我伸手拿起瓶子，轻轻晃了晃。

然后，我把它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空气猛地一震，我的信息素瞬间涌了出来，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

墙上的灯闪了几下，随即熄灭。

我感觉到一股力量从体内蔓延出来，皮肤上的印记开始轻微跳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

我做到了。

我能控制它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在敲门。

我没理，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墙边，看着那些资料纸。

“X-07”，“原始印记”，“信息素融合”，“禁忌能力”……

我眯起眼，把这些字都记进脑子里。

然后，我低声说了一句：

“我要去找洛川。”

窗外隐约传来车驶过的声音。

我知道，林然不会让我轻易离开。

但这一次，没人能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