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雨丝扑在窗玻璃上，肖战坐在书房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泛黄的信纸。监控室的红灯还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像是催促他快点做出决定。

“亲爱的无名少年……那天你在花园里扶起跌倒的我，你说‘摔倒不可怕，重要的是站起来继续走’……”

他闭了闭眼，那年夏天的风吹进记忆，带着蝉鸣和茉莉花香。他记得那个少年，白衬衫干干净净的，声音很冷，却弯下腰把他扶了起来。他当时仰头问他叫什么，少年只说了一句“你记住这句话就好”，然后转身就走了。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刚知道自己是Omega没多久，对一切都很敏感。那个少年的身影，在他心里藏了很久很久。

可他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王一博。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响，他猛地回过神，把信纸攥得更紧了些。

王一博推门进来，西装外套还没脱，公文包夹在腋下。他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肖战手里的纸上，脚步顿了顿。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可肖战听出来了——他有点紧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站起来，声音发颤，“十五岁那年，我在肖家花园摔了一跤，有个少年把我扶起来，说‘摔倒不可怕，重要的是站起来继续走’……那个人是你，对吗？”

王一博站在门口没动，眼神沉了一下。

“是我。”

两个字说得干脆利落，可肖战听着却像刀子划在心口。

“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这场婚姻，到底是不是你的计划？！”

他说着说着，声音拔高，眼眶都红了。

王一博终于走进来，把公文包放在桌上，低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有忘记你，但我不能留下。”

“什么意思？不能留下？”肖战咬着牙，“你是Alpha，你是王家的继承人，你有什么不能留下的？你是不是觉得好玩？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再一步步接近我，让我……让我对你产生感情？”

“我不是故意的。”王一博终于抬头看他，声音低了下来，“那年我父亲发现了我的身份，强行把我带离国境。我写了一封信，想告诉你真相，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肖战愣住了。

“后来我回来找过你，但肖家已经搬了。我问过很多人，没人知道那个花园里摔倒的男孩是谁。”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

“这是我想寄给你的回信。”

肖战接过信，指尖有些发抖。

“亲爱的肖战……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看到这封信。那年你对我说‘我们还会再见吗’，我骗你说‘一定会’……可第二天我就被父亲强行带离国境。我写了这封信，却始终没机会寄出……如果你读到，请相信我从未忘记你，也从未放弃你。”

信纸上的字迹比他年轻时工整许多，可依旧透着一丝急切和慌乱。

他抬起头，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王一博看着他，喉结动了动。

“我怕你会恨我，怕你不愿相信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肖战哽咽着，声音又轻又哑，“我一个人撑着那种恐惧和痛苦，我以为你只是个陌生人，我以为……我以为我记错了，以为那句话只是我自己安慰自己的梦话。”

王一博伸手，想碰他，却又收了回去。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每天醒来都要提醒自己别再想你了吗？你知道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你，因为每次梦醒都觉得更难过吗？”

肖战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王一博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对不起。”

他第一次说这三个字，语气不是命令，也不是强势，而是真的道歉。

肖战望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如果有一天他见到当年那个少年，他会做什么？

也许会扇他一巴掌，也许会冲他大吼，也许会转身就走。

可现在，他只想靠过去，紧紧抱住这个人。

他往前迈了一步，扑进王一博怀里。

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搂住他，一只手贴在他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

“我一直都在找你。”他低声说，“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窗外风声更大了，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鼓点一样密集。

屋内灯光温暖，两个人抱得很紧，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补回来。

可就在这一刻，客厅窗外的树影忽然晃了一下，像是有人闪身而过。

王一博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窗外。

他没松开肖战，只是低声说：“今晚别睡太晚，早点休息。”

肖战靠在他怀里，点点头，鼻尖蹭着他领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道。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

可他也知道，外面还有人在盯着他们。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