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梧桐巷被裹在冷冽的风里。肖战踩着下午的阳光，抱着个纸箱站在王家楼下，仰头喊："王一博！快下来！"

二楼窗户很快推开，王一博探出头，看到那个印着"圣诞装饰"的纸箱，眉头微蹙："你买这个做什么？"

"跨年啊！"肖战晃了晃手里的纸箱，里面的星星灯串发出细碎的响声，"今晚我们在你家阳台挂灯，顺便守岁。"

等王一博下楼时，肖战已经把纸箱打开，正对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灯串发愁。"你买了多少？"王一博蹲下来，拿起一串星星灯，指尖碰到冰凉的塑料灯座。

"就......老板说这些够挂满整个阳台。"肖战有点心虚，他昨天在商场看到这些灯串时，只觉得亮晶晶的好看，没算过尺寸。

王一博失笑，没再吐槽，伸手把散落的灯串归拢到一起。两人抱着纸箱上楼时，王妈妈正在厨房炖排骨，闻到动静探出头笑："你们俩要折腾阳台？小心别摔着。"

"知道啦阿姨！"肖战应着，脚步没停地往阳台走。王家的阳台朝东，能看到巷口的老槐树，冬天的枝桠光秃秃的，正好用来挂灯串。

肖战踩着小凳子，想把灯串往晾衣杆上绕，刚踮起脚，后腰就被人扶住。"我来。"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温气，"你递灯串就好。"

肖战乖乖下来，仰头看着王一博站在凳子上。少年穿着黑色的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木珠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脸颊上，连认真绕灯串的模样都透着股安静的好看。

"往左一点，对，再绕一圈。"肖战指挥着，手里的灯串递得恰到好处。阳台里很快弥漫开淡淡的塑料味，混着厨房飘来的排骨香，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挂到最后一串时，肖战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星星挂件——是他昨天特意挑的，黄色的塑料星星，中间还刻着个"博"字。"把这个挂在最中间。"他踮起脚，把挂件递过去。

王一博的指尖碰到他的手心，顿了顿，接过挂件，仔细地系在灯串中间。阳光穿过透明的塑料星星，在地上投下个小小的光斑，像颗落在地上的太阳。

等两人收拾完阳台，天色已经暗了。王爸爸把餐桌搬到客厅，王妈妈端上炖好的排骨，还有肖战爱吃的糖蒜。"你们俩晚上就在阳台守岁？"王爸爸夹了块排骨，看向阳台方向，那里的灯串还没通电，像串挂在枝头的彩色珠子。

"嗯！"肖战点头，咬着排骨含糊道，"我们还买了烟花，等零点的时候在楼下放。"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胡萝卜夹给肖战——他知道肖战不爱吃胡萝卜，却总被王妈妈催着吃，每次都得王一博帮忙"解决"。

晚饭过后，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肖战拉着王一博去阳台，插上灯串的电源。瞬间，五颜六色的灯光亮起来，星星灯在枝头闪烁，把整个阳台照得像落了满地星星。"好看吧！"肖战指着灯串，眼睛亮得比灯光还闪。

"嗯。"王一博点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灯光映在肖战的眼睛里，像藏了两小团火苗，连笑起来的小虎牙都透着光。他忽然觉得，这些亮晶晶的灯串，好像也没那么多余。

两人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裹着同一条毛毯。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和远处隐约的烟花声。肖战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的星星灯，忽然说："明年我们就要高考了。"

"嗯。"王一博的声音很轻，"你想考哪个城市的美术学院？"

"还没想好，"肖战转头看他，"你呢？你爸妈想让你考本地的大学吧？"

王一博没直接回答，只是看向巷口的老槐树。灯光落在树枝上，像给光秃秃的枝桠裹了层糖霜。"我想考你去的城市。"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落在灯串上的灰尘。

肖战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看着王一博的侧脸，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连耳尖的微红都看得清楚。没等他说话，远处忽然炸开一朵烟花，金色的火星在夜空里散开，照亮了阳台的角落。

"快看！"肖战指着烟花，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雀跃，却没错过指尖传来的，毛毯下王一博悄悄递过来的手。

两人的手在毛毯下轻轻交握，王一博的手心带着点凉，却稳稳地攥着他的手。远处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炸开，阳台的星星灯闪烁着，把两人交握的手，映得格外清晰。

肖战忽然觉得，这个跨年夜，好像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