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肖战刻意和王一博保持着安全距离。

在录音棚里，他总是坐在离控制台最远的位置，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靠近；开会时，他会故意让小岩坐在两人中间；甚至连眼神接触都减少到最低限度。最明显的是——以前无论多晚，他都会开车送王一博回家，现在却以“明天还要早起”“让助理送！”为由，匆匆道别。

可王一博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总能不动声色地打破这些“安全措施”。

比如——

“战哥，帮我递一下耳机。”

肖战伸手去拿，耳机却被王一博握住另一端，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谢谢战哥。”王一博笑得一脸无害，可眼底那抹得意的光芒却逃不过肖战的眼睛。

再比如——

“战哥，这个参数我调不好，你过来帮我看看。”

肖战走过去，刚想说“这里应该……”，就发现王一博正微微俯身，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你……自己调。”肖战后退一步，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最让肖战防不胜防的是——

就是在孙燕姿面前，竟公然宣示主权。

当时已经成功录完了歌，孙燕姿高兴地出来，与肖战对视了一下。肖战也礼貌回应，却被王一博看在眼里，脸色瞬间一沉。

“对了，战哥很喜欢你，是你的忠实粉丝～”王一博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我……”肖战一脸懵逼，眼神闪烁。

“哈哈哈是吗，有多忠实啊？”孙燕姿饶有兴致地问道。

“就……大学那会就很喜欢您了，到现在歌单里还全是您的歌。”肖战诚实地回答，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衣角。

“是吗战哥，”王一博挑眉，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上次看到你的歌单里还有别人的歌呀，比如……”

“咳咳……没有，他瞎说的。”肖战紧张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耳尖瞬间红了。

“哈哈哈哈，那……合张影？”孙燕姿提出邀请。

肖战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像被点亮的灯泡，而王一博却拉着个脸，眉头微蹙。

拍照的时候，他硬要挤过来，站在肖战旁边，近得几乎肩膀贴肩膀。

“你……你凑什么热闹？”肖战低声抱怨，身体微微侧开。

“我喜欢拍照，而且我也是燕姿姐的忠实粉丝～”王一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手却悄悄搭在了肖战身后的墙上，像是在圈出自己的领地。

“哈哈哈哈，一起拍，没事。”孙燕姿笑着说道。

“啧……别挤我。”肖战被他挤得贴到了墙边，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镜头。

拍完后，孙燕姿又开始逗这两个年轻人：“怎么样肖战，我上次提出的要求……”

“我……”肖战还没反应过来，眼神下意识地飘向王一博。

“是这样的燕姿姐，”王一博抢先一步，语气笃定，“战哥只选我，只当我的经纪人，不考虑您了～还请你原谅战哥～”

这么直接？肖战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瞪他，可王一博却一脸坦然，甚至微微扬起下巴，像只宣示领地的小兽。

孙燕姿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爱，好啦，我也是开玩笑的啦，怎么会这样抢呀，要抢也要背着你的呀。”

“燕姿姐……哈哈哈。”肖战尴尬地笑了笑“他……还小，说话不过脑，抱歉燕姿姐”

孙燕姿看在眼里，笑得意味深长。临走前，她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年轻就是好啊～”

肖战被说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孙燕姿已经转身离开“走啦，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燕姿姐～慢走～”

说完，王一博反手锁了门，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他慢慢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肖战的心尖上，直到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肖战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王一博的手轻轻扣住了后颈，无法再退。

“你……”肖战瞪他，声音有些发颤。

“战哥，”王一博的眼神深了几分，像夜色般吞没一切，“你躲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机会问你电影看的怎么样了呢？”

肖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战哥，我不逼你，”王一博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是我也想表明我的心意……”

“王一博……我们不可能的。”肖战别开眼，声音干涩。

“为什么？”王一博的手微微收紧，“现在大家的接受度那么高，而且……我们不公布不就行了……在外人眼里你继续是我的经纪人……战哥……你难道没有……一丁点喜欢我吗……”

“王一博……你还小……而且我们真的……不可以。”肖战艰难地吐出每个字。

“肖战！！！”王一博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不甘与委屈，“你每次说我小，说我幼稚！！我们俩之间也没差很多啊！！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王一博！！！！”肖战猛地推开他，眼睛因情绪激动而布满红血丝，“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是艺人，我是经纪人，我们俩本来就不应该有太多交集！！！更何况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感情！”

空气瞬间凝固。

王一博愣在原地，眼神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

“在你眼里……我对你的感情就这样……上不了台面吗？”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刺骨的痛，“战哥……喜欢你，就让你这么困扰吗？”

“……”肖战咬紧下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战哥……你不用想太多……这些都……”

“王一博，我是直男！”肖战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决绝，“收起……你的心思！”

话音落下，他用力甩开王一博的手，转身拉开门，几乎是逃了出去。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陷入死寂。

王一博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扣住肖战后颈的姿势，可掌心早已冰凉。

“上不了台面……”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喉咙发紧，鼻尖发酸，他努力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可视线还是渐渐模糊。

他缓缓走到墙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下来。膝盖抵着胸口，双臂环着小腿，像一只受伤的兽，把自己藏起来。

“我真的……那么让你困扰吗……”

门外，走廊的灯忽明忽暗。

——

肖战几乎是一路冲进电梯。

他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耳边不断回荡着王一博那句带着颤音的“战哥”，像一根细针，反复扎在他的心口。

“我是直男……”他喃喃自语，可话音刚落，心里却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电梯到了一楼，门缓缓打开，冷风卷着夜的凉意灌了进来。肖战下意识裹紧外套，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不知该往哪里去。

他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去，却迟迟没有发动。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不定，映在他通红的眼睛里，像一场混乱的光影。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王一博逼近时深邃的眼神、扣住他后颈的力道、那句低沉暧昧的“是你先招惹我的”……

“为什么……”肖战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嘶哑，“难道真的是我先招惹了他吗……我不能……我不可以毁了他……”

话没说完，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刺破了夜的寂静。

沉默片刻，他拿起手机，翻看着与王一博的聊天记录——那些深夜的关心、工作之外的闲聊、一次又一次的“注意休息”“记得吃饭”……每一条都像是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苦笑了一声。自己明明理直气壮地把人扔在那里，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可这些记录却清清楚楚地暴露了他的过度关心、过度依赖，以及……过度的偏爱。

“我……我有什么资格说他啊……”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明明是我先……”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连自己都听不出底气，更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完。

车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闷，肖战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