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主动提出的复婚,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龚俊心中激荡起汹涌澎湃的涟漪。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揉进骨血里,声音哽咽,一遍遍地说着“谢谢”和“保证”,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张哲瀚肩头的衣料。
张哲瀚感受着这个过于用力的拥抱,以及肩膀上轻微的湿意,心里最后的那点不确定和彷徨也终于尘埃落定。
他叹了口气,手在龚俊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语气带着些无奈和纵容:“行了…多大的人了…勒得我喘不过气了,而且…腰还疼着呢…”
龚俊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眼神却紧张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又要去查看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很疼吗?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看着他这副慌乱又傻气的样子,张哲瀚忍不住轻笑出声,拉住他的手腕:“没事,没那么娇气…就是让你别太用力…”
龚俊这才稍稍安心,但依旧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张哲瀚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
“你等等!”他说着,就快步走出了卧室。
张哲瀚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过几分钟,龚俊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丝绒材质的小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重新在床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将盒子打开。
里面并不是新的戒指,而是两枚他们曾经无比熟悉的铂金对戒——那是他们结婚时交换的婚戒。
离婚后,张哲瀚把自己那枚摘下来还给了他,而龚俊的那枚,也从未再戴过。
龚俊将属于张哲瀚的那枚戒指取出来,戒指内侧还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G&Z”和结婚日期。
他的指尖有些微颤,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哲瀚,声音低沉而充满诚意:
“瀚瀚,我知道,过去的伤害无法完全抹去,但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用行动来证明。我知道一枚旧戒指代表不了太多,但我希望……希望它能作为一个新的开始。你……愿意再戴上它吗?”
这不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求婚,没有玫瑰烛光,甚至他手里拿着的还是好多年以前的旧戒指,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所有过往痕迹的郑重,却比任何华丽的仪式都更让张哲瀚心动。
他看着那枚熟悉的戒指,眼前闪过许多画面,甜蜜的、争吵的、痛苦的、还有如今失而复得的……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作了眼底一丝温柔的水光。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声反问:“你的那枚呢?”
龚俊愣了一下,立刻从盒子里拿出另一枚男戒,急切地表明心迹:“我一直带着,从来没想过要戴别人给的戒指…”
张哲瀚看着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然后,又朝着龚俊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轻声说:“那……帮我戴上,你的……也给我…”
龚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巨大的狂喜再次淹没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郑重地将那枚微凉的铂金圈环缓缓推入张哲瀚左手的无名指根部,尺寸依然合适,仿佛它从未离开过。
然后,他把自己那枚戒指放入张哲瀚的右手掌心。
张哲瀚握紧那枚还带着龚俊体温的戒指,拉过龚俊的左手,学着他的样子,认真而缓慢地,将戒指重新戴回了他的无名指。
冰凉的金属触碰到皮肤,却带来滚烫的悸动。
两人看着彼此手上重新闪耀的相同指环,目光交汇,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龚俊俯下身,这一次,极其轻柔地吻住了张哲瀚的嘴唇,不再带有丝毫掠夺和急躁,只有无尽的珍惜和承诺般的庄重。
这是一个迟到了五年的吻,温柔得令人心碎。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龚俊哑声说:“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好吗?”
张哲瀚笑了,眼角微微湿润:“哪有那么急的…而且,得先跟崽崽说一声…”
“对!对!要告诉儿子!”龚俊这才想起最重要的“小股东”,连忙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一定会很开心!”
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还有极力压抑的小小吸气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猜测,龚俊起身,走过去猛地打开房门。
只见小慕哲穿着小熊睡衣,怀里抱着枕头,正蹲在门口,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得惊人,显然已经偷听了好一会儿。
被爸爸突然抓包,他非但没吓到,反而兴奋地跳起来,一头撞进龚俊怀里,又朝着床上的张哲瀚伸出胳膊:
“爸爸!妈妈!我都听到啦!你们是不是要结婚啦?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分开了?”
龚俊大笑着抱起儿子,走到床边,将他放在两人中间。
小慕哲立刻像只快乐的小考拉,左手搂住妈妈,右手搂住爸爸,小脑袋蹭蹭这个,又蹭蹭那个。
“嗯,再也不分开了…我们是一家人…”张哲瀚亲了亲儿子的发顶,柔声确认。
“耶!”小慕哲欢呼起来,在床上蹦了两下,又突然想起什么,认真地看着龚俊,“那爸爸,你以后还会忙到很晚…然后…然后不能回家吃饭吗?”
龚俊握住儿子的小手,又深深看了张哲瀚一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郑重:“不会了…爸爸向你保证,以后所有的时间,最先考虑的都是你和妈妈…工作很重要,但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小慕哲似懂非懂,但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笑了,赖在两人中间不肯走。
夜色渐深,兴奋过度的小家伙终于抵挡不住睡意,在爸爸妈妈中间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龚俊和张哲瀚隔着小慕哲相视而笑,龚俊伸出手,越过儿子,紧紧握住了张哲瀚戴着戒指的手。
“睡吧…”龚俊低声说,“明天开始,一切都是新的…”
张哲瀚回握住他的手,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的心不再悬空,而是落到了实处。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三人身上。
小慕哲睡在中间,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妈妈的衣角,另一只手搭在爸爸的胸膛上,呼吸均匀绵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
龚俊却毫无睡意。
他借着微光,凝视着身旁的张哲瀚和儿子,心脏被一种饱胀的、近乎酸楚的幸福填满,无名指上的戒指存在感极强,微凉的金属似乎也沾染了体温,变得温热,时刻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儿子压住的手臂,极轻地撑起身,越过小家伙,在张哲瀚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晚安,瀚瀚…”他用气声低语,仿佛怕惊扰了这失而复得的美梦。
张哲瀚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往枕间蹭了蹭,却没有醒来,嘴角却仿佛无意识地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龚俊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春水。
他重新躺下,将儿子和爱人更紧地拥入自己的领域之内,仿佛圈住了全世界,这一次,他闭上眼,睡意很快袭来,是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沉静与安稳。
第二天清晨,小慕哲是第一个醒来的。
小家伙生物钟很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看到妈妈近在咫尺的睡颜,然后一扭头,又看到了另一侧的爸爸。
他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愣了几秒,似乎在确认这不是梦,随即巨大的惊喜点亮了他的小脸。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闹腾着起床,而是小心翼翼地缩在爸爸妈妈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捂着嘴偷偷地笑,快乐得像只偷吃到蜂蜜的小熊。
直到龚俊的生物钟也让他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儿子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
“爸爸,早安!”小慕哲用气声小小声地说,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你真的在哦~”
龚俊的心瞬间化开,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气声回应:“嗯,爸爸一直在…”
父子俩相视而笑,一种无声的喜悦在空气中流淌。
张哲瀚也被这细微的动静闹醒,他哼唧了一声,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却碰到身边温热的身体,他顿了一下,睁开眼,对上两双极其相似的、含笑看着他的眼睛。
一瞬间的怔忡后,昨晚的记忆回笼,尤其是无名指上重新出现的重量,让他耳根微微发热,但心底却是一片宁和安稳。
“妈妈早!”小慕哲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带着奶香味的早安吻。
“早,宝宝…”张哲瀚笑着回应,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龚俊也凑过来,在他唇上快速却坚定地印下一吻:“早,瀚瀚…”
自然得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五年。
早餐桌的气氛温馨得几乎要满溢出来。龚俊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煎蛋、烤面包、热牛奶,动作熟练得像过去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张妈妈看着他那枚重新戴上的戒指,眼角的笑纹就没消失过,她乐呵呵地摆着碗筷。
小慕哲则像个快乐的小尾巴,一会儿跑到厨房看看爸爸做了什么好吃的,一会儿又蹭到妈妈身边,摸摸他手上的戒指,自己傻笑一会儿。
餐桌上,龚俊剥好一个水煮蛋,自然无比地放到张哲瀚面前的碟子里——这是他以前常做的动作,隔了五年,依旧无比熟稔。
“咳,”龚俊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急切,但眼中的光芒却出卖了他,“今天天气挺好……一会儿送完崽崽,我们去趟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材料我早…我都准备着呢!”他差点说漏嘴“早就准备好了”,及时刹住了车。
张哲瀚喝粥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果然捕捉到他眼底那一丝没藏好的紧张和急切,心里觉得好笑又发软。
他在桌下轻轻踢了龚俊一下,低声道:“……哪有你这么急吼吼的?总得挑个日子吧?”而且老妈和儿子还看着呢,这人真是……
“日子今天就好!”龚俊立刻接口,语气认真得像在陈述最重要的商业决策,“黄历上说宜嫁娶、宜祈福、宜破土动工……”
“噗…”张妈妈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破土动工?俊俊,你这是要把民政局拆了重建啊?行了行了,我看今天日子就顶好!瀚瀚,你就依了他吧,我看他是怕夜长梦多…你回头又反悔咯!”
小慕哲虽然不太懂“民政局”的具体含义,但知道是让爸爸妈妈“正式在一起”的地方,立刻高举双手,嘴里还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嚷嚷:“去!去!爸爸妈妈一起去!我要看红本本!”
龚俊立刻向儿子投去一个“干得漂亮”的赞赏眼神。
张哲瀚在三双充满期待和笑意的目光注视下,终究是败下阵来。
他低下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轻声嘟囔了一句:“……那快点吃,早去早回就是了…”
“好!”龚俊的声音瞬间明亮了八个度,几乎是立刻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去换身衣服!”说完就起身往客房走去,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张妈妈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直笑:“这孩子……”
等龚俊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近乎庄严的郑重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参加什么顶级商业峰会。
张哲瀚看着他这副样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至于吗……”
“至于!”龚俊回答得斩钉截铁,走上前,极其自然地向他伸出手,眼神温柔而坚定,“非常重要…”
张哲瀚看着伸到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被龚俊温热的手掌立刻紧紧握住。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并肩而坐的两人身上,车内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交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微微的湿意——不知道是谁的手心出了汗。
龚俊开得很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但紧绷的侧脸线条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等红灯的间隙,他总会下意识地摩挲一下张哲瀚无名指上的戒指,仿佛要确认它的真实存在。
民政局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流程比想象中更快,当工作人员将那两个崭新的红色小本子递出来时,龚俊伸手去接,指尖竟然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紧紧捏着那两个小本子,像是捏住了全世界最重要的珍宝,走出大厅,来到明媚的阳光下,他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面向张哲瀚。
他打开其中一本结婚证,看着上面并排的照片和名字,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湿热。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进张哲瀚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郑重和喜悦:
“张哲瀚先生,”他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情感,“这次,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张哲瀚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酸软得一塌糊涂,他接过龚俊递来的属于他的那本结婚证,指尖也在微微发烫。他抬起头,迎上龚俊的目光,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最终只化作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字:
“好…”
回家。
车子再次驶入熟悉的小区,刚停稳,龚俊就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绕到副驾驶这边,张哲瀚正准备自己开门,车门却从外面被拉开了。
下一秒,龚俊俯身,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揽住他的后背,竟又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龚俊!”张哲瀚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瞬间爆红,“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被邻居看到像什么样子!”他的脚早就好了,这人怎么又来这套!
“抱我老婆回家,天经地义~”龚俊笑得眉眼舒展,抱着他稳稳地走上台阶,步伐坚定而有力,“谁爱看谁看!”他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张哲瀚的额头,语气宠溺而霸道,“以后都得习惯…”
张哲瀚挣了两下,没挣脱,反而被抱得更紧,感受着周围可能投来的目光,他羞恼地把发烫的脸埋进龚俊的肩窝,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慌。
龚俊抱着他,一步步走进家门,仿佛完成了一个最神圣的仪式,将他遗失多年的至宝,重新稳稳地迎回属于他们的城堡。
“爸爸妈妈回来啦!”小慕哲清脆的声音立刻响起。
龚俊小心地将张哲瀚放在客厅沙发上,然后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两本鲜红的结婚证,像展示战利品一样,郑重地递给早就翘首以盼的儿子和张妈妈。
小慕哲小心翼翼地接过,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小手指轻轻地摸着上面光亮的封皮和爸爸妈妈的合照,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红本本!真的是红本本!外婆你看!”
张妈妈接过一本,翻开看着,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连连点头:“好,好……真好……”她抬头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龚俊和张哲瀚,目光欣慰而慈爱,“这下好了,一家人,总算又整整齐齐的了…”
龚俊伸手,紧紧握住张哲瀚的手,十指相扣,两枚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微响。
他看向张妈妈,语气郑重:“妈,谢谢您……以后,这个家,一切都有我…”
张妈妈抹了抹眼角,笑着点头:“哎,好,妈知道……”
午饭是龚俊和张妈妈一起下厨张罗的,做了一大桌子菜,堪比年夜饭。
小慕哲兴奋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给爸爸递盘子,一会儿又跑到妈妈身边黏糊一会儿。
吃饭时,龚俊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都是工作电话,他直接按了静音,反扣在桌上,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张哲瀚碗里:“多吃点,李大夫说了还得好好补补…”
张哲瀚看着他:“公司没事?”
“天大的事也没陪老婆孩子吃饭重要,”龚俊说得理所当然,又给儿子夹了只虾,“以后所有应酬,非必要一律推掉,回家吃饭是最高优先级…”
张哲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将那块排骨夹起来,慢慢吃着,味道一如当年,甚至更好。
下午,阳光正好,龚俊兑现承诺,陪着儿子在客厅地毯上拼那套复杂的星际战舰乐高,张哲瀚则靠在旁边的沙发上,腿上盖着薄毯,刷着手机,偶尔抬眼看看那两颗凑在一起的、极其相似的脑袋,听着他们压低声音的讨论和偶尔爆发出的笑声,只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小慕哲拼得极其认真,遇到难题时,会皱着小眉头思考,然后奶声奶气地喊:“爸爸,这个怎么弄?”
龚俊总会立刻放下手里的零件,耐心地俯身讲解,手把手地教他,那种全然的专注和陪伴,是过去五年里小慕哲很少能体验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战舰初具雏形,小慕哲也累了,打了个小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龚俊见状,轻轻放下手里的模型,对张哲瀚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心地抱起已经昏昏欲睡的儿子。
“宝宝困了?爸爸带你去睡午觉好不好?”
“嗯……”小慕哲迷糊地点头,小脑袋靠在龚俊宽阔的肩膀上,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领,嘟囔着,“爸爸……下午还拼吗……”
“拼,爸爸下午哪都不去,就陪你和妈妈…”龚俊的声音低沉温柔,抱着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走向儿童房。
张哲瀚放下杂志,看着龚俊抱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背似乎能扛起所有风雨,也能为他们撑起一片最安稳的天空。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早已被体温焐热,熨帖着皮肤,也熨帖着心口那道陈年的旧伤。
龚俊很快从儿童房出来,轻轻带上门,他走到沙发边,很自然地在张哲瀚身边坐下,手臂伸过来,将他连同薄毯一起揽进怀里。
张哲瀚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顺势靠进他怀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生倦意。
“睡了?”张哲瀚轻声问。
“嗯,睡得很快…”龚俊的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瀚瀚……”
“嗯?”
“真好…”龚俊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实了些,“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张哲瀚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靠了靠,更紧密地贴合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阳光、爱人安稳的心跳、家里熟悉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构成了一个名为“家”的温暖巢穴,让他可以彻底放松下来。
或许是因为阳光太暖,或许是因为身边的气息太令人安心,张哲瀚也渐渐有了睡意。就在他意识朦胧之际,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发间,然后是龚俊压低了的、近乎耳语的声音:
“睡吧,我在呢!”
这一次,不再是空头承诺,而是触手可及的守护。
张哲瀚在这一片安稳中,沉沉睡去,他知道,无论梦里梦外,这个人都会在,他们的家,终于再次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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