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看着桌上冷掉的饭菜,心里一点点凉下去。
墙上的钟滴答走着,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陆廷琛还没回来。
今天是他和陆廷琛在一起三年的纪念日。他提前好久就开始准备,做了这一大桌陆廷琛喜欢吃的菜。
手机安安静静的,一条消息都没有。
温言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手指悬在陆廷琛的号码上,半天却没按下去。
他怕打扰他工作。陆廷琛总是很忙,他是大公司的老板,而自己,
温言摇摇头,不再去想。他把菜又热了一遍,继续等。
快十一点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温言一下子站起来,小跑着过去:“廷琛,你回来,”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陆廷琛扯下领带,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客厅。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廷琛,你吃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温言跟在他身后,声音轻轻的。
陆廷琛陷进沙发里,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耐烦:“吃过了。你别忙了,我有事跟你说。”
温言的心莫名咯噔一下。他站在原地,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陆廷琛抬眼看他,眼神没什么温度:“温言,我们算了吧。”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音。
温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陆廷琛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腻了。没意思。”
温言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腻了?没意思?
这三年,他就像个保姆,像个影子,围着陆廷琛打转。记得他所有喜好,打理他所有琐事,生怕有一点点让他不满意。
结果就换来一句腻了?
“为什么?”温言的声音发抖,眼圈瞬间就红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改,”
陆廷琛皱起眉,似乎更烦躁了:“跟你没关系。就是感觉不对了。好聚好散吧。”
他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随手扔在茶几上。
“这卡里有点钱,算是对你的补偿。房子你可以再住一个月,找好地方就搬走吧。”
温言看着那张轻飘飘的银行卡,觉得无比刺眼。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感情,最后就能用钱打发了?
三年啊,整整三年。他最好的三年。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温言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陆廷琛看着他哭,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但更多的是解脱。他早就觉得这段关系是个负担了。
“别哭了。”他语气生硬,“对你我都好。”
温言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他突然觉得好陌生。
这真的是那个他爱了三年,以为能过一辈子的人吗?
心口疼得像要被撕开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声音:“陆廷琛,你这几年,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哪怕一点点,也好过全是他一厢情愿。
陆廷琛沉默了一下,偏过头:“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了。”
温言懂了。
他慢慢擦掉眼泪,身体还在抖,但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拿起那张卡,走到陆廷琛面前。
“你的钱,我不要。”他把卡塞回陆廷琛手里,手指冰凉,“陆总,是我高攀了。”
陆廷琛一愣,没想到温言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温言会哭闹,会纠缠不休。
温言转身就往卧室走。
“你去哪?”陆廷琛下意识问。
“收拾东西。”温言头也不回,“现在就走,不碍陆总的眼。”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和刚才判若两人。
陆廷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感越来越重。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温言的动作很快。
他只有一个行李箱,装了自己的一些简单衣物和日常用品。关于陆廷琛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拿。
这个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陆廷琛买的。他温言的东西,少得可怜。
拉上行李箱拉链,温言环顾了一下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地方。心里空荡荡的,疼得麻木了。
他拉着箱子走出卧室。
陆廷琛还站在客厅里,脸色不太好看:“你闹什么脾气?这么晚你去哪?”
温言停下脚步,看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陆廷琛,你知道吗?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我升职了。”
“我还买了蛋糕,想和你庆祝。”
“菜热了又热,我怕你回来吃冷的对胃不好。”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陆廷琛心上。
陆廷琛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温言拉开门,“再见,陆总。”
门轻轻关上。
砰的一声轻响,却震得陆廷琛心里猛地一空。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看桌上早已冷透的丰盛菜肴,还有那个没拆封的蛋糕盒。
客厅里突然安静得让人心慌。
温言,真的走了?
那个总是温声细语,总是等着他回家,总是围着他转的温言,就这么走了?
陆廷琛烦躁地扒了下头发。走了也好,省得麻烦。
他走到桌边,看见蛋糕盒子上贴着一张便签纸。
拿起来一看,上面是温言清秀的字迹:“廷琛,三周年快乐。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在一起。”
陆廷琛盯着那张纸条,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突然扩大成了一个洞。
他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
something important。
而此刻,温言拉着行李箱,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
眼泪早就被风吹干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豪华公寓楼,那个他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灯火通明,却再也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掏出手机,拉黑了陆廷琛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莉莉姐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之前说的那个合租的房子,还方便吗?我,现在就能过去。”
“对了,还有件事想麻烦你,能帮我介绍几个兼职吗?什么活都行,我想多赚点钱。”
电话那头的朋友似乎很惊讶,问了他好多问题。
温言只是淡淡地说:“嗯,分手了。没事,都过去了。”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幕。
没有星星,但城市的光照亮前路。
他的心很痛,但却有一种奇怪的轻松感。
再也不用等谁回家了。
再也不用担心谁不喜欢了。
他只剩下自己了。
这样也好。
温言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前方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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