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雪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肖战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2017年的硬币，硬币边缘的磨损硌着掌心，像王一博留在他心里的刺，又疼又清晰。

小陈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们一向沉稳的肖总，对着一枚旧硬币发呆，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退，整个人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肖总，这是王氏集团送来的修改版预算表，王总助理说，要是没问题，下周就能签合同。”小陈把文件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您……还好吗？昨天林小姐来公司，好像不太高兴。”

肖战回神，把硬币揣进西装内袋，指尖按了按布料下的金属轮廓，才拿起文件：“我没事，林小姐那边我会处理。预算表放这儿，我等会儿看。”

小陈点点头，转身要走，又被肖战叫住：“对了，帮我查一下，王氏集团最近有没有参与其他项目的竞标？尤其是城西那块地的开发项目。”

“好的，肖总，我马上查。”

小陈走后，肖战翻开预算表，目光却落在“王一博”三个字上。他想起昨天会议室里，王一博红着眼眶说“这辈子就这样吧”，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攥紧，连呼吸都觉得疼。他知道，光靠嘴上说“我错了”没用，他得做点什么，让王一博看到他的决心。

下午，肖战驱车去了城西。那里正在拆迁，到处是断壁残垣，只有几棵老梧桐树还立在路边，枝桠上挂着未化的积雪。五年前，他和王一博经常来这里，坐在梧桐树下吃冰棍，王一博说，等他长大了，要在这里盖一栋房子，和他一起住。

“肖总？您怎么来了？”负责城西项目的张经理看到他，连忙迎上来，“这块地的竞标会下周开始，我们还在准备资料。”

“我过来看看。”肖战看着眼前的废墟，“王氏集团有没有报名竞标？”

张经理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报了，昨天刚提交的资料。王氏集团虽然是新公司，但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他们负责人，叫王一博，年轻有为，对这块地的规划方案做得很详细。”

肖战的心猛地一跳——王一博也想要这块地。他拿出手机，翻出王一博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他不能用工作来要挟王一博，那样只会让他更反感。

晚上，肖战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雾里”酒吧，而是去了老房子。他打开王一博的房间，坐在书桌前，翻出那个摩托车模型。模型有些旧了，但零件完好，显然是被人精心保养过。他想起王一博当年抱着模型，眼睛亮晶晶地说：“哥哥，等我学会骑摩托车，就带你去兜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肖战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这个点，会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门被推开，王一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肖战时，他明显愣住了，手里的保温桶差点掉在地上。

“你怎么在这里？”王一博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冷漠，“这是我的房子，你出去。”

“你的房子？”肖战看着他，忽然笑了，“五年前你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了茶几抽屉里，你忘了？这房子的房产证上，还是我的名字。”

王一博的脸瞬间涨红，他攥紧手里的保温桶，转身想走，却被肖战拦住：“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他看着保温桶，“里面是你煮的汤？”

王一博的身体僵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肖战的心软了下来，他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里面是排骨汤，还冒着热气，里面放了玉米和胡萝卜，都是他喜欢的。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排骨汤。”肖战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明明还在乎我，为什么要装作不在乎？”

王一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转过身，背对着肖战：“我没有在乎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房子里的东西太旧了，想过来清理一下，顺便把汤倒了。”

“汤是你特意煮的，对不对？”肖战走到他面前，擦掉他脸上的眼泪，“一博，别再骗自己了，也别再骗我了。我们都还爱着对方，为什么不能试着重新开始？”

王一博看着他，眼底满是挣扎：“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你有未婚妻，我们是伪骨科，所有人都会反对我们！”

“我会解除婚约，我会和我爸摊牌，我会解决所有问题！”肖战抓住他的手，“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王一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底的泪水越流越多。他想相信肖战，可五年前的伤害太深，他怕了，怕再次被抛弃。

就在这时，肖战的手机响了，是林薇薇打来的。肖战看了一眼王一博，按下了接听键。

“肖战，你在哪里？我妈生病了，想见你一面。”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肖战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肖战看着王一博，心里满是愧疚：“薇薇的妈妈生病了，我得过去看看。”

王一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把保温桶里的汤倒进了垃圾桶。

肖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自己又让王一博失望了。

“一博，等我回来，我跟你解释。”肖战说完，转身离开了老房子。

王一博站在厨房，看着空荡荡的保温桶，眼泪无声地滑落。他知道，肖战不是故意的，可他还是忍不住难过。他拿出手机，翻出林薇薇的号码，这是他昨天从肖氏集团的资料里找到的。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林小姐，我是王一博。”王一博的声音很平静，“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和肖战的婚约。”

林薇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想谈什么？你和肖战，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不重要。”王一博说，“重要的是，肖战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你们的婚约，只是一场交易，你何必自欺欺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林薇薇的哭声：“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肖战从来没有碰过我，他的心里，一直有别人。我以为，只要我等，他总会看到我的好，可我错了。”

“林小姐，放手吧。”王一博的声音软了下来，“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活在肖战的谎言里。”

挂了电话，王一博靠在墙上，心里忽然轻松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他不想再看到肖战为难，也不想再看到林薇薇受伤。

而此时，肖战正在医院陪林薇薇。林母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高血压犯了，看到肖战，她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肖战，薇薇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

肖战的心里满是愧疚，他看着林薇薇，轻声说：“薇薇，对不起。”

林薇薇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肖战，我不怪你，我只是不甘心。我等了你五年，还是没能走进你的心里。”她顿了顿，“王一博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爱的是他。”

肖战猛地抬起头，看着她：“你……”

“我同意解除婚约。”林薇薇的声音很平静，“我累了，不想再等了。”

肖战看着林薇薇，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薇薇，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林薇薇擦干眼泪，“祝你和王一博，幸福。”

离开医院，肖战立刻开车去老房子。他推开门，看到王一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摩托车模型，眼神有些茫然。

“一博！”肖战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薇薇同意解除婚约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王一博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满是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肖战用力点头，“我已经和我爸说了，我不会再听他的安排，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王一博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喜悦的眼泪。他扑进肖战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一博，我好想你。”肖战紧紧抱着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房子里，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两个相拥的身影。窗外的雪已经化了，露出了光秃秃的枝桠，春天，好像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