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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家族聚会(上)

书名:乘孩子 作者:函星仔 本章字数:3595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破晓的微光如同羞涩的少女,刚刚撩开夜色的面纱,养母急促的敲门声便如同利刃,猝不及防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在哥哥温暖的怀抱中醒来,他的手臂是我最安心的枕榻,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淡淡皂角清香与少年体息的味道,这味道于我而言,是比任何安神香更有效的慰藉。

养母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路路,起床了,快跟你爸收拾收拾家里,你的几个叔公要过来了!” 那声音里的催促,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刺破了我贪恋的温存。

哥哥依旧沉睡,呼吸均匀,对门外的喧嚣浑然不觉。

我像一株渴望阳光的藤蔓,不自觉地向他更深处蜷缩,脸颊贴着他单薄的睡衣,能感受到其下温热肌肤和平稳的心跳。内心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再靠近一些,再贴紧一点,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让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我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仿佛这是维系我生命的唯一源泉。

敲门声变得不耐而沉重,如同擂响的战鼓。我的心也随之紧绷。忽然,“吱呀”一声轻响——昨晚,我竟忘了反锁房门!这声音于我,不亚于惊雷。

“叫你起床你不起,宋路,你皮痒了是不是?” 养母带着薄怒的嗓音随着脚步声逼近床边。

恐慌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我。我迅速闭上眼睛,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动,全身的感官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养母审视的目光在我们交缠的身影上来回扫视,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薄被。

不能让她责怪哥哥! 这个念头驱使着我,几乎是无意识地,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捂住了哥哥的耳朵,试图为他构筑一个隔音的堡垒。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仿佛一只被困的雀鸟,急于寻找出口。

脚步声在床边戛然而止。我屏住呼吸,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紧接着,覆盖在我们身上的温暖屏障——被子,被猛地掀开。冰冷的空气如同狡猾的蛇,瞬间缠绕上我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光线也趁机涌入,刺痛了我紧闭的眼睑。

在被子被彻底扯开的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能想象此刻的画面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哥哥的双手依旧保持着环抱我的姿势,而我则像寻求庇护的幼兽,紧紧依偎在他胸前,一只手还固执地覆在他的耳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只有尘埃在晨光中无助地飞舞。养母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错愕与难以置信。

她或许这时才恍然,刚才在门口踩到的那双略显小巧的拖鞋,并非属于她的儿子。

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我适时地,带着几分表演意味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从深沉的睡梦中被扰醒。我缓缓睁开眼,努力让眼神显得朦胧而无辜,还用手指揉了揉眼角,发出带着睡意的呢喃:“妈,你怎么在这?”

哥哥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让我无比留恋。若不是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我或许还能在他怀里沉醉片刻。 我抬眼望向养母,捕捉到她脸上那副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的表情。

养母的目光在我和哥哥之间徘徊,最终,她伸出手,略带迟疑地摸了摸我的头,语气缓和了些许:“小靳,你怎么跟路路在一张床上?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探询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连忙摇头,像一个真正怕被误解的孩子,迅速编织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妈,我没事,我就想跟哥一起睡,一个人睡……不习惯。” 话语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指尖紧张地抠着身下的床单。

养母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但她的视线很快又落回到哥哥身上,那点笑意便消失了。

“我叫路路去帮忙,今天是个大日子。”她说着,伸手去推哥哥的肩膀。然而,哥哥只是含糊地哼了一声,并未如往常般转醒。

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阴冷的蛛网,悄然爬上我的心头。为什么哥哥睡得如此深沉?

我这才真正注意到哥哥的异常。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如同晚霞浸染,连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也透着粉色。我起初竟愚蠢地以为,这只是被窝里过于温暖的缘故。

养母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俯下身,先用手背试探了一下哥哥额头的温度,随即又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那一瞬间,我心中竟掠过一丝扭曲的嫉妒——那样亲昵的触碰,本应只属于我。

这个亲密的测温动作结束后,养母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她一言不发,用力将哥哥从床上揽入怀中,抱了起来。哥哥的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像一尊失去牵线的木偶。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先前的忐忑不安化作了汹涌的恐慌,将我彻底淹没。

哥哥怎么了?

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昨晚执意要挤在他身边,才让他病情加重了吗?

自责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几乎令它停止跳动。

我慌不择路地滚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

冰冷粗糙的地板透过脚心传来刺骨的寒意,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激起我全身的寒栗。但我已无暇顾及,我的目光死死锁在养母怀里的哥哥身上,唯一的念头就是跟上他!

养母的步伐又快又稳,我光着脚丫,像一个被遗弃在荒野的孤魂,踉跄地追赶着。

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无限拉长,无论我如何拼命奔跑,那个承载着我整个世界的背影总是遥不可及。这种无力感令我痛苦。

就在我感到绝望,准备用尽最后力气冲刺时,养母却在走廊的转角处蓦地停下了脚步。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养父搀扶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那里。老人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着朴素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眼神锐利如鹰。无需介绍,我便知道,这定是哥哥曾提及的、一直在老家生活的爷爷。

我趁机跑到养母身边,踮起脚尖,急切地伸手去够哥哥垂落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如火炭,那温度灼伤了我的指尖,更灼痛了我的心。

爷爷和养母低声交谈着,内容模糊不清,但我全然不关心,我的整个世界都浓缩在哥哥那张苍白而安静的脸上。我忍不住扯了扯养母的衣角,仰起脸,用目光无声地哀求:放他下来,让我看看他!

养母只是匆匆瞥了我一眼,便抱着哥哥,跟随爷爷和养父快步离去。我想要追上去,养父却回过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回去换身衣裳,穿好鞋,像什么样子!”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沉的阴影里。转身离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提着印有醒目红十字药箱的人匆匆走过,空气中随之飘来一股清冽而刺鼻的消毒药水气味。这味道让我在无尽的恐慌中,勉强抓住了一根名为“希望”的稻草——也许,这个人能救哥哥。

回房间的路上,冰冷的触感已无法穿透我内心的麻木。

我竟没有发现哥的异常,只顾着沉溺在他给予的温暖里,满足着自己卑劣的占有欲。我真自私!真该死! 悔恨的毒牙深深嵌入我的心脏。

待我换好得体的衣物再次走出房间,堂屋里已是人声鼎沸。

几位面容陌生、衣着讲究的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或威严,或温和,想必便是今日的重要客人——几位叔公。

尽管心中如同被沸水烹煮,焦灼地惦记着哥哥的安危,我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回忆起哥哥平日待人接物的从容模样,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端起茶壶,为几位长辈斟茶。

当我捧着温热的茶杯走近时,他们并未流露出过多惊讶,只是自然而然地接过,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意,夸赞道:“这孩子,倒是懂事知礼。”

这份意料之外的善意,像一缕微風,暂时拂动了我心湖的波澜。但我无暇细细品味,我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个不知所踪的身影上。我像一个迷失方向的探路者,从堂屋开始,逐一悄悄地推开每一扇房门的缝隙,渴望能寻到那一线熟悉的踪迹。

最终,我的脚步停在了养父母卧室的门外。里面,正传出压抑而激烈的谈话声。

“我就几个月没回来,我的大孙子怎么就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爷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养母的声音紧随其后,试图平息:“爸,小孩子家生个病不是很常见的吗?再说又没啥大问题……”

“没啥大问题?你说得倒轻松!”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璐是你们唯一的孩子!”

“爸,你说啥呢?现在路路有弟弟了。今天的家族聚会不就是说这事?”

“之前在电话里听你们提起过,但这不是你们的亲骨肉啊!小路才是你们唯一的孩子!”

“爸,说了多少次了,路路喜欢这孩子。这么些年,路路都是一个人,他多想有个弟弟陪他。现在弟弟来了,我们做父母的肯定要让他如愿,让他开心。”

“我不同意!这事不可能罢!”

……

门外的我,仿佛被浸入了数九寒天的冰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养父母的认可与维护,哥哥毫无保留的喜爱,曾让我如沐春风;可爷爷这斩钉截铁的“外人”论断,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我狠狠打回现实——我终究是个闯入者,一个与这个家血脉不通的“异类”。

血缘……真的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吗?

我靠着冰冷墙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股不甘与一种近乎狠戾的执拗在胸中翻涌。

如果……如果我能变得像哥哥一样优秀,甚至比他更出色,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处,那爷爷是不是就不得不承认我?是不是就再没有理由能将我从哥哥身边夺走了?

这个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燃起的火种,瞬间照亮了我迷茫而阴郁的心田。对,我要留下来,不惜一切代价!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宋靳,配得上做宋路的弟弟,配得上站在他身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抹去眼角那不争气的湿意,毅然转身,重新走向那片喧闹的堂屋。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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