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那句干巴巴的知道了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像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挠在了肖战的心尖上。他宣布接管王一博的康复后,对方竟然没有立刻冷着脸拒绝,这简直是个里程碑式的进展。
肖战心情大好,连带着给王一博打石膏的动作都更轻快了几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肖医生。”王一博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还有些硬邦邦的,“我的伤,我自己会注意。不劳你费心。”
“那怎么行。”肖战头也不抬,熟练地固定着绷带,“王警官,你这明显缺乏自我管理意识。我得对你负责到底。”他顿了顿,抬起眼,眼波流转,“毕竟,你这胳膊要是真废了,以后还怎么抓坏人?我可是在为社会保存有生力量。”
王一博被他这套歪理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扭过头,盯着窗外,留给肖战一个线条冷硬却透着点别扭的侧脸。
石膏打好,肖战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什么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定期复查,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王一博看似不耐烦地听着,却也没打断。
临走时,肖战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再次亮到王一博眼前,笑眯眯地说:“这次可不能删了哦,王警官。你的康复情况,我得随时跟进。要是敢失联……”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凑近压低声音,“我就只能天天去派出所门口堵你了。”
王一博看着那二维码,像是看着什么烫手山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添加了好友。
“这就对了嘛!”肖战满意地收起手机,拍了拍王一博没受伤的那边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换药。”
“明天?换药不是可以……”王一博想说可以找社区医生或者来医院普通门诊。
“不可以。”肖战打断他,笑得像只狐狸,“我说了,你归我管。我说什么时候换,就什么时候换。明天下午三点,我去你家找你。地址发我。”
王一博:“……”他感觉自己好像签下了一份不平等条约。
然而,第二天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起。王一博磨蹭着去开门,只见肖战拎着个医药箱,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站在门口,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清爽得像是夏日汽水。
“王警官,下午好呀!”肖战自然地挤进门,仿佛回了自己家。
王一博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样,冷硬、简洁、一丝不苟,黑白灰的主色调,几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装饰。肖战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评价道:“嗯,很有王警官的风格,性冷淡风。”
王一博嘴角抽了抽,没接话,默默坐到沙发上,伸出胳膊。
肖战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帮他检查伤口、换药。他的动作依旧专业而轻柔,指尖偶尔划过皮肤,带来微凉的触感。王一博尽量让自己忽略那点不自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肖战低垂的眉眼上。他专注的时候,那颗唇下痣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
“好了。”肖战利落地包扎好,抬起头,正好对上王一博没来得及移开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王警官,偷看我啊?”
王一博立刻别开脸,耳根微红,语气生硬:“没有。”
肖战也不戳穿,心情颇好地收拾着医药箱。这时,王一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亮起,来电人是季向空。
肖战瞥了一眼,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王一博拿起手机,看了肖战一眼,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肖战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医药箱的边缘。季向空……他好像有段时间没主动联系对方了,对方倒是发过几次信息,他回得敷衍。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竟然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庆幸王一博去阳台接电话了。
阳台隐约传来王一博低沉简洁的应答声:“嗯,没事…知道了…不用…”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打完电话回来,神色如常。
肖战却突然站起身,脸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药换好了,我就不打扰王警官休息了。”说完,竟真的拎起医药箱就往门口走。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王一博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叫住他:“肖战。”
肖战停在门口,回头,挑眉看他:“王警官还有何指教?”
王一博看着他疏离的笑容,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那句“你怎么了”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路上小心。”
肖战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点别的意味:“王警官,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等王一博回答,他拉开门,挥了挥手,“走啦!记得按时吃药,明天我再来看你。”
门被关上,公寓里恢复了寂静。王一博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他敏锐地感觉到,肖战的情绪在接到那个“季向空”的电话后,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心里有点发闷,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接下来的几天,肖战果然每天都准时出现在王一博家,换药、检查,专业得无可挑剔。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意调笑,言语间的暧昧也收敛了不少,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
王一博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他看着肖战认真包扎的侧脸,心里那股烦躁感与日俱增。他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天,肖战刚走,王一博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杨哲。
“一博,出来喝酒不?老地方。”
王一博正心烦,便答应了。
晚上的清吧。杨哲看着王一博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忍不住咋舌:“喂,你胳膊还没好利索呢,少喝点。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王警官不高兴了?”
王一博闷声道:“没事。”
“没事?”杨哲凑近,压低声音,“是不是跟那个肖医生有关?我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
王一博动作一顿,没承认也没否认。
杨哲了然,叹了口气:“我说一博,那个肖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驾驭的。长得那么招人,手段又高,身边围着的男男女女估计能排到法国。你这种纯情小处男,玩不过他的,趁早死了心吧。”
“谁纯情小处男了!”王一博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抬头瞪他,耳根却红得彻底。
“行行行,你不是。”杨哲举手投降,“但我跟你说真的,那种人,当个朋友还行,动真心你就输了。你看他,对你热乎几天,这又冷淡了吧?估计是找到新目标了。”
“新目标”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王一博心里。他想起那个叫白牡丹的少年,想起那个叫季向空的男人,心里又酸又涩,仰头又灌下一杯酒。
就在这时,清吧门口一阵骚动。两人抬头望去,只见肖战和一个身材高挑、气质温润的男人并肩走了进来。那男人一只手还自然地搭在肖战的腰侧,姿态亲昵。
正是季向空。
肖战也看到了王一博,目光在他和杨哲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们面前的酒杯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展开,对着他们这边,露出了一个客气而疏离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和季向空走向了里面的卡座。
王一博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看着肖战和那个男人相谈甚欢,露出他曾经熟悉的、带着钩子的笑容,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闷得发疼。
杨哲在一旁小声嘀咕:“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王一博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丢下几张钞票,看也没看肖战那边,径直大步离开了清吧。
夜风凛冽,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燥郁和那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
他好像,真的有点玩不起了。
而清吧里,肖战看着王一博几乎是仓皇逃离的背影,嘴角那抹客气的笑容慢慢敛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季向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问:“怎么了?有认识的人?”
肖战收回视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嗯,一个……不太听话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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