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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市图书馆的邀约

书名:怀霁 作者:雨打柳树枝 本章字数:1860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周三下午,苏霁提前十分钟到达市图书馆门口。他手里紧紧攥着要还的书,不时张望着来往的人流。当方怀清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时,苏霁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

“等很久了吗?”方怀清快步走来,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和。

苏霁摇摇头,注意到方怀清手里提着一个素雅的纸袋:“没有,我也刚到。”

“给你带了点东西。”方怀清将纸袋递过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母亲烤的曲奇,她说让我分给朋友尝尝。”

苏霁接过纸袋,闻到一股淡淡的黄油和香草气息。他小心地打开,里面是造型精致的小熊曲奇,每个都独立包装,看得出制作人的用心。

“你母亲真好。”苏霁轻声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是第一次,方怀清将他以“朋友”的身份介绍给家人,哪怕只是间接的。

方怀清笑了笑,没有多说,但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

市图书馆比学校图书馆大得多,书架高耸入顶,需要借助移动梯子才能取到高处的书籍。方怀清熟门熟路地带着苏霁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艺术类图书区。

“这里的画册很全,有些甚至是绝版书。”方怀清压低声音,手指轻轻划过书脊,“你看,这是你上次提到想找的那本《欧洲建筑水彩技法》。”

苏霁惊讶地看着他:“你还记得?”

“当然。”方怀清的耳根微微泛红,转身假装继续找书,“你提到过的,我都记得。”

他们在阅览区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桌面上形成温暖的光斑。苏霁专心翻阅着画册,方怀清则在一旁处理学生会的工作邮件,两人各做各的事,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这里,”方怀清突然指着画册上的一幅作品,“光影处理的方式,和你的《光的方向》有相似之处。”

苏霁凑近细看,发现方怀清说得没错。两人头靠得很近,苏霁能闻到方怀清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

“确实...”苏霁刚一转头,嘴唇不经意擦过方怀清的脸颊。

两人同时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苏霁能清晰地看到方怀清眼中放大的瞳孔,和自己倒映其中的身影。那个意外的触碰像一道微小的电流,穿过皮肤,直达心脏。

“对不起...”苏霁慌忙后退,脸颊烧得厉害。

方怀清怔了片刻,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关系。”他的耳根也泛着红晕,但语气依然镇定。

这个小插曲后,空气中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苏霁努力将注意力放回画册上,却控制不住加速的心跳。

闭馆铃声响起时,苏霁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他们并肩走出图书馆,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天的暖意。

“冷吗?”方怀清注意到苏霁缩了缩肩膀。

还没等苏霁回答,一件带着体温的针织衫已经轻轻披在他肩上。和上次那件校服外套不同,这件针织衫上带着明显的、属于方怀清的气息。

“谢谢。”苏霁小声说,将衣服裹紧了些。

他们沿着种满梧桐的街道慢慢走着,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一家文具店时,苏霁突然停下脚步。

“等我一下。”他说着走进店里。

方怀清站在店外,透过玻璃窗看到苏霁在货架前仔细挑选。几分钟后,苏霁拿着一个小纸袋走出来,递给他。

“给你的。”苏霁的声音很轻,目光有些闪躲。

方怀清惊讶地接过纸袋,里面是一支专业的绘图铅笔,笔杆上刻着一行小字:致指引光的人。

这个回礼如此贴心,与方怀清之前送他的那支笔形成了巧妙的呼应。方怀清握着铅笔,指尖微微发颤。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个型号的笔?”他轻声问。

苏霁低下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上次在美术室,我看你盯着这款笔的广告看了很久。”

这个发现让方怀清怔住了。原来在他默默关注苏霁的同时,苏霁也在悄悄注意着他。

“谢谢。”方怀清将笔小心地收进口袋,“我很喜欢。”

他们继续向前走,气氛却与来时不同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比言语更加动人。

走到便利店门口时,夜幕已经降临。苏霁脱下针织衫还给方怀清,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颤。

“明天见。”苏霁轻声说。

“明天见。”方怀清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进店里。

苏霁走进员工休息室,从窗口望出去,发现方怀清还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笼罩,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似乎察觉到苏霁的目光,方怀清抬起头,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林姐推门进来,看到苏霁站在窗边,笑着问:“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霁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么。”

但他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却出卖了他的心情。今晚的街道似乎格外明亮,连空气都带着甜味。苏霁想,也许下次,他可以再勇敢一点点。

而此刻的方怀清,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指一直放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支新铅笔。他在手机里新创建了一个相册,命名为“指引”,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今天在图书馆,苏霁低头认真看书的侧影。

照片下方的备注很简单:

「他也在看着我。今天,光向我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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