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爬上树梢时,铃终于忙完了教会和酒馆药水的事。他今天非常倒霉,擦洗切割太阳草根的银质小刀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阵阵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像是挥之不去的恶鬼,铃揉了揉太阳穴想要减缓疼痛但没有什么效果。
铃穿过堆满垃圾的街道,夹杂着恶臭味道的微风拂过,行人闻到这个味道后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跑开,有几个孩子正在垃圾上玩耍,笑着把空酒瓶子踢来踢去。
铃以前给星族首领写过匿名信件,要求停止对自然环境迫害,但是没什么用,写上“不接受该意见”后退了回来。
街道两旁是一个夜市,出售水果蔬菜或奇奇怪怪物品的小商贩无时无刻不在吆喝。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勉强才能维持生计,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去租用汽车处理垃圾,这里经常恶臭熏天,有些人家两个月左右才能租用马车处理一次垃圾,当地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皮靴与硬实的土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最后停在了这条街尽头的一栋单层宅院前,紧接着就是钥匙碰撞发出的的叮当声。
小奈听到了铃在开锁,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迎接哥哥。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铃一进来就对上了小奈清澈的蓝眼睛:“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祈祷活动怎么样?”
铃笑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揉了揉小奈的头发,把小奈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把斯黛拉小姐烤的面包塞到小奈怀里:“当然是很成功啦。”
“总算是祈祷完了”铃穿过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被餐刀划破的手,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涌出。
正在嚼着面包的小奈看了一眼铃的手,立刻会意:“叫你小心一点,现在知道疼了吧。”她匆匆跑去拿医药箱。
“咔咔咔……”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铃一跳,朝声音源头望去。墙角蜷缩着一道黑影,体型像一只成年的大型犬,铃慢慢向黑影走去。
“这是什么?”铃抬手想触碰黑影……
不知何时小奈提着医药箱站到了铃的身后:“哥?你在干什么?”小奈好奇的探头望向铃身后的东西,铃迅速挡在了黑影前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小奈睁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哥,你不会累出幻觉了吧?”她紧盯着黑影刚才的位置,又看了看铃的气色。最终还是没有得出铃到底在隐藏什么。
铃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我没事,或许真的是开会太累了。”铃接过药箱径直走到盥洗室。打开药箱,拿起装碘伏的瓶子,咬开瓶盖,往手上倒了一些碘伏,剧烈的痛感传来,铃咬咬牙,微微皱眉。“唔,比想象中的疼多了……早知道就多调一些治愈魔药了,可惜上次调的都被若借走了。”虽然很疼,但是消了毒就不会感染了,铃只能以此为借口安慰自己。
身为维森大陆合法药剂师,铃纳尔总是喜欢搞点小发明或调点魔药之类的。他在这个城市只能算是黑户,但是和其他黑户一样,只要办个假证就不会有人怀疑,这里属于星族和人鱼族共同管理的区域,所以治安差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好事,当然“合法药剂师”也是用假证考的。
铃含住绷带的一头,在手上缠了几圈。阵阵的疼痛使他又眯了眯眼,咬着绷带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奈,过来帮我打个结。”
小奈从盥洗室门后探出头来,看样子是等候多时想从门缝里看看刚才是什么让铃躲躲闪闪的,接过铃含住的绷带,在上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铃揉了揉小奈的头发,轻声夸赞她乖巧懂事。
铃从盥洗室盛了一桶水,把昨天剩的蔬菜汤倒进锅炉里,加了一些水和三勺盐巴,吟唱符文使封闭式炉灶下燃起蓝色的火焰,从橱柜里拿出前几天买的洋葱胡萝卜南瓜和小白菜,洗过后切成块状,放入锅中。
不一会儿,房间内就香气四溢,铃纳尔咽了咽口水,喊到:“小奈,开饭了!”奈娅斯放下手中的书赶来。
铃满怀期待的看着小奈接过木勺盛了一碗汤,又拿起汤匙吹了吹,嗦了一口,细细回味。
铃小心翼翼的询问:“咸淡怎么样?”
“还好。”虽然是肯定的答复,但铃感觉奈的嘴角抽了抽,于是,他自己尝了一口——
“噗,好咸啊!”铃甚至没忍住把汤吐了出来,又吃了好几口面包,这才刚刚缓解。
奈娅斯拿着叉子戳汤里的小白菜,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不下次我来做饭吧?我已经可以按照食谱上面做菜了。”
铃愣了一下:“不行,你太小了,不能自己下厨。”立即反驳了小奈的想法。
“为什么呢?我仅仅比你小一岁而已,再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也下厨了。”小奈对铃的看法感到有一点气愤,铃掰下了一小块儿面包平静的说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因为我是你哥,所以没有为什么。”
铃放慢了语速,好像在跟一个小孩子解释太阳为什么从东边升起一样简单,奈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看来只能明天再多加点水了”铃一边嚼面包一边想着,奈见状也拿了一块儿面包沾了一点咸汤。晚餐时间在两人嚼面包的咀嚼声中结束了。
洗漱过后,铃躺在小奈旁边,他顿感轻松安心了不少,这张单人小床勉强能挤下两人。床是房东置办的。铃其实一直想换成一个大一点的双人床,但是铃和奈两人都觉得挤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并且还环保,于是这件事也就一直拖延下去了。
铃又想起了晚餐时发生的事,他小声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小奈的脸颊。铃不想让小奈受伤,小奈应该是完美的,像天使一样的孩子,而不是每天接触家务。毕竟她还小,以后学生活常识也来得及。
铃对小奈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像是保护,关注,铃从小没有接受过这个方面的教育,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爱吧。在黑暗中铃莫名的脸红了,因为对于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谈到这个话题上还怪不好意思的。
铃想和小奈表白,但是即便他总是对着镜子练习过了很多遍,铃也没有勇气去做,他害怕小奈会不同意。
“咔咔咔……”
类似野兽咀嚼头骨的声音响起,铃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小奈那边挤了挤,但是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咔咔咔……”
铃起身,打算去一探究竟,他轻轻吟唱符文,手上的煤油灯凭空亮起,铃不断的安慰自己:或许是老鼠在咬东西呢?前两天邻居苏罗先生家里就出现过老鼠乱咬东西的情况。又或许是哪里的水管的螺丝松动了,毕竟这个房子也有年头了。
铃从卧室走到客厅,亮橙色的光散开,照亮了整个房间,在光芒的笼罩下,他觉得安心和温暖了不少,也并没有那么害怕了。
铃提着灯检查了屋内各个地方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受过伤的左手还在隐隐作痛,今天实在是太疲惫了,铃只能回到卧室休息。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左右了。铃坐在床边打着哈气,昨晚的小插曲让他这一晚上都没睡好。
铃在盥洗室洗漱完从楼上下来,此时小奈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米切普河晨报》,阳光透过屋前梧桐树叶的间隙,撒在小奈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格外圣洁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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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