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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家出走

书名:沉沉 作者:阿拉滋滋 本章字数:5118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尽管如此,张哲瀚还是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慌。

顾霄的话虽然是为了安慰他,但那句“各过各的”却点醒了他。对啊,他何必在这里看龚俊的脸色?这栋房子虽然是婚房,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暂住的地方,哪里有他自己的小窝来得自由自在?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宿醉带来的头痛和不适仿佛都被这股怒气冲散了。行动派的小张少爷说干就干,他拉开衣帽间,找出自己最大的行李箱,开始一股脑地往里面塞东西。

衣服、鞋子、帽子、他珍藏的游戏机、限量版手办、还有一堆乱七八糟但在他看来都是宝贝的零碎物件……他收拾得毫无章法,带着一股泄愤的意味。既然龚俊觉得他碍眼,觉得他把这里变成了“垃圾场”,那他走总行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整个过程,张哲瀚都绷着一张小脸,嘴唇抿得紧紧的。他故意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声响,似乎希望隔壁那个冷漠的男人能听到,能出来问一句,哪怕只是形式上的挽留,也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然而,主卧室的门始终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龚俊仿佛彻底隔绝了外界,对他的存在和制造出的噪音毫不在意。

这无声的忽视更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张哲瀚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也让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动作带着决绝,环顾了一下这个他住了三个月的房间,除了他自己带来的东西,这里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属于他的个人痕迹。也好,走得干净。

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经过寂静的客厅,走向玄关。自始至终,他没有往主卧室方向看一眼,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打开大门,再重重地关上——“砰”的一声,仿佛为他这次仓促又委屈的“离家出走”画上了一个响亮的休止符。

………

接下来的几天,龚俊的生活迅速回归了原有的轨道。回国后需要他处理和决策的事务堆积如山,一场接一场的会议、一份接一份的合同、一轮接一轮的谈判,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和精力。

他依旧是那个高效、严谨、不容许任何失误的龚氏掌舵人。

对于张哲瀚,在那天早晨短暂的、不愉快的交锋之后,他确实将这个“麻烦”暂时抛诸脑后了。或者说,他潜意识里认为,经过那次警告,张哲瀚至少会有所收敛,在他面前保持基本的、不惹麻烦的安静。

他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时往往已是深夜。公寓里总是静悄悄的,客厅漆黑一片,只有廊灯为他亮着微弱的光。他下意识地认为,张哲瀚要么是在自己房间里(可能又在打游戏或者睡觉),要么就是还没回来,继续在外面和他的那群朋友逍遥快活。

他并不关心具体是哪种情况,只要对方不来打扰他的清净,不给他惹出新的乱子,他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他甚至有些庆幸张哲瀚的“识趣”,没有再来挑战他的底线。那晚客厅的混乱和那张醉意朦胧中发放“好人卡”的脸,被他强行压在了记忆深处,不愿多想。

然而,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在一周后被一通来自老宅的电话打破了。

那天晚上,龚俊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父亲”。

他接起电话:“爸。”

电话那头传来龚父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明天晚上回老宅一趟,有点事问你…”

龚俊微微蹙眉,父亲语气中的异样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可能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明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应酬,已经约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推掉。”龚父的语气不容置疑,“必须回来,和你那个‘好媳妇’有关。”

“张哲瀚?”龚俊心头掠过一丝疑惑,他能惹出什么事,值得父亲亲自过问?“他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你回来再说。”龚父似乎不欲多言,但顿了顿,还是带着几分怒气补充了一句,“龚俊,我提醒你,张家的儿子不是让你随便欺负的!这才结婚多久?你就把人气得跑回娘家了?我们龚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龚俊愣住了。

跑回娘家?

他什么时候跑回娘家了?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但电光火石间,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猛地窜入脑海——这几天,他似乎……真的没有在家里看到任何属于张哲瀚的痕迹?玄关没有他那些花里胡哨的鞋子,客厅没有他随手乱扔的游戏杂志,清晨也没有听到他房间里传来的游戏音效……

他原本以为只是对方刻意避开了他,或者玩得更野了夜不归宿。难道……

“爸,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龚俊稳住心神,语气依旧平静,“他可能只是回张家小住。”

“小住?”龚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岳母今天下午特意打电话给你妈妈,旁敲侧击地问小两口是不是闹矛盾了,说张哲瀚这几天都住在自己城西的那套房子里,都没回你们婚房!还问你是不是工作太忙,顾不上家!你妈妈好一番遮掩才糊弄过去!龚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龚俊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城西的房子?张哲瀚自己的房子?所以他不是回张家,而是……离家出走了?而且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这个张哲瀚,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麻烦精!

“我知道了。”龚俊沉声道,“明天晚上我会回去。”

挂了电话,龚俊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久久没有动作。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冷峻的侧脸勾勒得更加深邃,也掩藏了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拿起内线电话,吩咐助理:“查一下,小夫人最近几天住在哪里。”

助理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回了电话:“龚总,查到了。小夫人这几天一直住在他在‘云璟府’的那套顶层公寓,登记在他个人名下。另外……根据物业的零星信息,他这几天生活如常,经常有朋友来访,也外出参加聚会。”

“嗯。”龚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果然。他不仅走了,还过得相当滋润,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自己,莫名其妙就要背上一个“欺负配偶”、“导致分居”的黑锅,还要被叫回老宅训话。

龚俊几乎要气笑了。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荒唐、如此脱离掌控的事情。商业谈判桌上的尔虞我诈,他游刃有余;集团内部的明争暗斗,他稳操胜券。可这个张哲瀚,就像一颗投入他平静湖面的石子,不,是炸弹,轻易地搅乱了他的一切秩序,还让他有苦说不出。

第二天晚上,龚俊按时回到了龚家老宅。

古色古香的餐厅里,气氛凝重。长长的红木餐桌旁,坐着龚父龚母。龚父面色沉肃,不怒自威;龚母则是一脸担忧,看着走进来的儿子,欲言又止。

“爸,妈。”龚俊打了声招呼,在指定的位置坐下。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龚父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地盯着儿子,“为什么瀚瀚会搬出去住?你们才结婚三个月,就闹到分居的地步?传出去像什么话!”

龚俊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眼神里的一丝冷意。“我没让他搬出去。是他自己选择离开的。”

“他为什么选择离开?”龚母忍不住开口,声音温柔却带着焦急,“俊俊,是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好,惹人家生气了?瀚瀚那孩子,性子是活泼单纯了点,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龚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我回国那天晚上,他和一群朋友把客厅弄得如同灾后现场,本人醉得不省人事,甚至认不出我是谁。我仅仅要求他保持基本的整洁和注意言行,这算误会吗?”

他将那晚的情景和第二天早晨简短的对话,用极其客观、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言描述了一遍。他没有添油加醋,但仅仅是事实的陈述,已经足够让龚父龚母皱起眉头。

龚母叹了口气:“这孩子……是有些胡闹了。但是俊俊,你那种处理方式也太生硬了。他毕竟年纪小,又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你那样冷冰冰地跟他说话,还说什么让他回自己家,他听了能不难过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和设定界限。”龚俊淡淡道,“婚姻是合作,不代表我需要无限度地包容他的不成熟和肆意妄为。我的住所需要秩序,我的配偶需要体面,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合作?秩序?体面?”龚父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严厉起来,“龚俊!你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婚姻不是冷冰冰的合同!张哲瀚他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你需要‘评估利弊’的项目!他是你的老婆!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龚俊抿紧了唇,没有反驳,但眼神里的不认同显而易见。

龚父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你,龚俊!这门婚事,是我们家和张家深思熟虑后定下的,不仅仅是为了新能源那块的合作!张家和我们家是世交,瀚瀚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心地纯善,没什么坏心眼!他嫁到我们家,他爸爸千叮万嘱让我们多照顾他,生怕他受一点委屈!你可倒好,结婚不到三个月,就把人气得自己搬出去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龚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语气沉重,“这意味着我们龚家管教无方,意味着你龚俊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如果让张家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在我们家受这种冷待,你让我和你妈的老脸往哪儿搁?!接下来的合作还怎么进行?!”

“所以,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发展,我就要无条件地容忍他的所有行为?”龚俊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反问。

“这不是容忍的问题!是态度和方式的问题!”龚父强压着火气,“你哪怕稍微表现出一点关心,一点作为丈夫的担当,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我问你,他搬走这几天,你联系过他吗?问过他一句吗?”

龚俊沉默了。他没有。他根本就没发现他走了。

“你看!”龚父指着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你连他不在家都没发现!你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没有这个老婆!龚俊,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男人成家立业,家和才能万事兴!你对你的老婆连最基本的关注和尊重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把整个集团交给你?!”

这话说得极重,连一旁的龚母都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丈夫:“好了好了,别气坏了身子。俊俊他知道错了,他会处理好的,对吧,儿子?”她焦急地给儿子使眼色。

龚俊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父亲的责骂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固有的认知上。他始终认为,自己在这段婚姻中已经做到了理性、公平,是张哲瀚的行为超出了预期,破坏了规则。可现在,父亲却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他的“冷漠”和“失职”。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完全认同。但理智告诉他,父亲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至少,从利益角度出发,目前这种“分居”状态,确实对两家的关系和合作不利。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和那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为被指责而产生的憋闷。

“我知道了。”他沉声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会……把他接回来。”

龚父看着他依旧没什么变化的脸,知道这小子心里未必服气,但至少态度上让步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是接回来就完了!你要学会怎么当一个丈夫!好好跟人家道歉,把误会解开!你俩结婚后都没怎么相处过,有误会很正常,以后多关心他,陪陪他!听到没有?!”

“嗯。”龚俊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顿兴师问罪的饭,最终在不欢而散的气氛中结束。龚俊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老宅。

坐进车里,他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城市的霓虹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疲惫并非来自高强度的工作,而是来自这种完全在他掌控之外、需要耗费心力的“人际关系”。

拿出手机,调出那个几乎从未拨打过的号码——张哲瀚的电话。

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龚俊以为对方不会接听,准备挂断时,那边才被接起,传来一个带着明显警惕和疏离的、清亮嗓音:

“喂?哪位?”

他甚至没存他的号码?

龚俊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了一下。他压下火气,用尽可能平稳的公事化口吻开口:“是我,龚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张哲瀚的声音传来,带着刻意的冷淡:“哦,龚总啊…有事吗?”

那声“龚总”叫得龚俊心头莫名一堵。他忽略掉这种不适,直接说明意图:“你搬出去了?”

“不然呢?”张哲瀚的语气带着嘲讽,“难道还留在那里碍龚总的眼,把您家变成垃圾场吗?”

龚俊闭了闭眼,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选择了一个相对中立的切入点,“他希望我们能够住在一起,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呵,”张哲瀚轻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和不满,“所以龚总这是奉旨行事?因为怕家里责怪,怕影响两家合作,才不得已打这个电话?”

龚俊没有否认,他的沉默等同于默认。

这无疑更加刺痛了张哲瀚。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幻想,或许这个男人会有一点点是因为担心他,或者至少是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才打来电话。结果,果然还是为了利益和面子。

“不好意思,龚总。”张哲瀚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在我自己家住的很好,很自在,不想回去看人脸色,也不想再‘行为不端’给您丢脸,再见!”

说完,不等龚俊回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龚俊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龚俊,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仰望和追随的存在,何曾被人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过?而且还是挂他电话!

这个张哲瀚,果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得多。

看来,只是打个电话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龚俊收起手机,对前排的司机沉声吩咐:“去云璟府。”

他倒要亲自去看看,那个“住得很好很自在”的小少爷,究竟想怎么样。既然温和(虽然他自认为已经足够温和)的方式行不通,那他只能用他更擅长的方式,来“解决”这个由家族安排的、意外的麻烦了。

夜色中,黑色的轿车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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