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宿舍和训练室两点一线,构成了一个封闭而高压的“围城”。时间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休止的练习填满。清晨,当天光还未完全照亮城市,训练室里已经响起了开嗓的声音。夜晚,当万家灯火渐次熄灭,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旋律不息。疲惫是唯一的基调,每个人的眼下都挂上了淡淡的青黑,嗓音也带上了不同程度的沙哑。丁程鑫作为队长,扛起了最大的压力。他不仅要完成自己的部分,还要协调所有人的状态,纠正走音和节奏问题。他的脾气在高压下变得有些急躁,语气时常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宋亚轩!注意力集中,进慢了!”“刘耀文,声音收着点,不是让你打架!”“贺峻霖,呼吸,注意呼吸!”训练室里的气氛时常因为他的呵斥而降至冰点。宋亚轩被说得眼眶微红,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吭声;刘耀文绷着脸,拳头握了又松;连一向好脾气的张真源,笑容也少了许多。马嘉祺依旧是团队里最安静的存在,却也是最能稳住节奏的定盘星。他很少说话,只是用行动弥补着缝隙。当丁程鑫的严厉让气氛过于紧绷时,他会适时地递上一瓶水,轻声说:“丁哥,歇一下再练。”当宋亚轩因为状态不佳而沮丧时,他会默默走到他身边,带着他一遍遍重复那个小节的旋律,直到完美。他的耳朵像最精密的仪器,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最细微的不和谐。更难得的是,他从不指责,只是用示范和引导来解决问题。第三天下午,瓶颈期如期而至。极度的疲惫和重复的练习让所有人的神经都变得脆弱。一次连续的错误后,丁程鑫猛地将乐谱摔在架上,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怎么回事?!练了三天还是这个样子!后天就要见媒体了!”压抑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宋亚轩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刘耀文别过脸,胸口起伏;严浩翔靠在墙上,闭着眼,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就在这僵持的时刻,马嘉祺走到钢琴前,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轻轻按下几个音符,是一段舒缓而温柔的旋律,与他们正在练习的激烈曲风截然不同。“试试这个,”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就当放松一下。”他开始弹奏,是一首大家都很熟悉的、旋律优美的民谣。没有歌词,只有纯净的钢琴声流淌出来,像山涧清泉,缓缓洗涤着满室的焦躁与疲惫。起初没有人开口,但随着旋律推进,张真源第一个轻声跟唱起来,接着是贺峻霖,然后是宋亚轩……最后,连丁程鑫和刘耀文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没有技巧,没有考核,只是纯粹地、放松地歌唱。紧绷的神经在这熟悉的旋律中慢慢松弛下来,连日积压的负面情绪仿佛也随着歌声被一点点排出体外。一曲终了,训练室里恢复了寂静,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消失了。丁程鑫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许多:“……抱歉,我刚才太急了。”刘耀文闷声道:“我也有问题,太浮躁了。”“我们都太想做好了,”贺峻霖总结道,“反而把自己逼得太紧。”马嘉祺合上琴盖,看向大家,眼神清澈而坚定:“还有时间。我们刚才的合唱,很好听。”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刚才那种感觉,不是去‘完成’任务,而是去‘享受’音乐本身。”这番话像钥匙,打开了某种心结。接下来的练习,氛围截然不同。虽然依旧疲惫,但少了许多相互的埋怨和自我较劲,多了几分倾听与配合。那层阻碍他们融合的无形壁垒,似乎在悄然松动。傍晚,声乐老师前来验收成果。当七道声音再次融合,演绎那首考核曲目时,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声变得圆润、和谐,情感充沛,甚至带上了一种经历磨砺后愈发坚韧的质感。“很好!”老师不吝赞美,“就是这种感觉!保持住,媒体探班绝对没问题!”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冲垮了连日的疲惫。少年们互相击掌、拥抱,脸上露出了三天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危机暂时解除,当晚,大家终于睡了一个踏实觉。深夜,万籁俱寂。马嘉祺却再次无声地睁开了眼睛。同屋的丁程鑫和刘耀文都已陷入沉睡,呼吸绵长。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像一抹游魂,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了宿舍隔音效果最好的小储物间。关上门,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再次照亮他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脸。他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戴上耳机,将外界彻底隔绝。他的手指在键盘和一旁的简易MIDI键盘上快速移动着,眼神专注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如果丁程鑫此刻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屏幕上跳跃的音符,与那晚他在乐谱上看到的笔迹,出自同一种灵感源泉。然而,就在马嘉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时,他没有注意到,储物间的门扉底缝,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悄悄塞进了一张折叠的小纸条。白色的纸条在黑暗中并不显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问号,又像一个悄然浮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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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