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数学课的难题与递来的草稿纸

早读课的铃声像一串被拉长的音符，刺破了清晨的宁静。林微咬着面包冲进教室时，江亦舟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正低头翻着一本物理习题册，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书页上，字迹清晰得能看清笔画的转折。

“早啊。”林微放下书包，喘着气打招呼。

江亦舟抬了下眼皮，“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回书本上。

林微也赶紧拿出语文课本，假装认真地朗读，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旁边。江亦舟看书的样子很专注，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跟什么难题较劲。她忽然发现，他的左手食指关节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第一节课是数学，王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上周的摸底考，整体情况不太理想，尤其是最后一道附加题，全年级做对的不超过五个。”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哀嚎。林微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最怕的就是数学，尤其是附加题，上次模考她光是看题目就晕了。

试卷发下来，鲜红的分数刺得林微眼睛发疼。最后那道附加题果然空着，旁边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她盯着题目看了半天，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公式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就是凑不到一起。

“这道题辅助线应该怎么画啊？”后座的女生小声问同桌。

林微也跟着犯愁，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留下一片模糊的印记。正当她急得快要抓头发时，一张折叠起来的草稿纸轻轻推到了她的桌前。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江亦舟。他依旧看着自己的试卷，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只是耳朵尖微微有些发红。

林微小心翼翼地展开草稿纸，上面用清晰的字迹画着辅助线，步骤写得简洁明了，每一步推导都条理清晰，最后甚至还标注了一句：“这里用的是上周讲过的三角形全等判定定理。”

她瞬间豁然开朗，按照上面的思路往下算，很快就解出了答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小声说：“谢谢你啊。”

江亦舟“嗯”了一声，这次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下课铃响后，王老师让做对附加题的同学举手。林微看到江亦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心里暗暗佩服。还有另外三个同学也举了手，其中一个是坐在前排的女生，扎着高马尾，举手时还特意看了江亦舟一眼，眼神亮晶晶的。

“苏晓冉，你来讲讲这道题的思路。”王老师点了那个女生的名字。

苏晓冉站起来，落落大方地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开始讲解。她的思路和江亦舟草稿纸上写的几乎一样，只是说得更详细些。讲完后，她还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这道题不算太难，只要找对辅助线就很容易了。”

林微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好几次落在江亦舟身上。

回到座位后，苏晓冉特意绕到江亦舟旁边，笑着说：“江亦舟，没想到你也做对了，厉害啊。”

江亦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苏晓冉也不尴尬，又转向林微：“你好，我叫苏晓冉，你是林微吧？刚才点名的时候听到了。”

“嗯，你好。”林微赶紧回应。

“你数学好像不太好？”苏晓冉看着她试卷上的分数，“以后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数学还行。”

“谢谢你。”林微有点不好意思。

苏晓冉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微看着苏晓冉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依旧低头做题的江亦舟，心里忽然觉得，这个高一（3）班，好像比她想象中要热闹得多。

午休时，林微去食堂吃饭，刚打好饭就看到苏晓冉朝她招手：“林微，这边坐。”

她走过去坐下，苏晓冉已经和另外两个女生聊得热火朝天。

“……我跟你们说，江亦舟小学就在咱们青藤附小，当时就是学霸，听说还拿过全国奥数奖呢。”苏晓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林微听到。

“真的假的？看着挺冷淡的啊。”另一个女生说。

“人家那是专注学习，不像咱们，整天就知道玩。”苏晓冉笑着说，眼神里带着点崇拜。

林微默默地扒着饭，心里想起江亦舟草稿纸上的字迹，还有他耳朵尖的红晕，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同桌，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林微看到江亦舟被几个男生拉去打篮球。他跑步的姿势很利落，起跳投篮时，阳光勾勒出他挺直的脊背，动作干净又漂亮。

球进了，旁边传来一阵欢呼。江亦舟转过身，恰好对上林微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微微扬起了嘴角。

林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脸颊又开始发烫。操场上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过来，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她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