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图书馆的偶遇与未说出口的话

周三下午有两节自习课，林微抱着一摞练习册，打算去图书馆找个安静的角落刷题。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江亦舟背着单肩包，也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他走得不快，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被风掀起一角。林微犹豫了几秒，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空调的低鸣。林微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摊开数学练习册，就看到江亦舟从书架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物理竞赛书。

他似乎没看到林微，径直走到斜对面的空位坐下，将书放在桌上，拿出笔和笔记本，很快就投入到学习中。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林微偷偷看着他，发现他做题时很专注，偶尔会停下笔，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难题。

不知过了多久，林微遇到一道棘手的函数题，反复演算几次都没得出正确答案，急得额头都冒出汗来。她咬着笔杆，盯着题目发呆，忽然听到对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抬头一看，江亦舟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林微脸颊一热，赶紧低下头，小声说：“这道题……我不太会做。”

江亦舟没说话，起身走了过来。他站在林微身边，弯腰看着练习册，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林微的心跳瞬间加速，握着笔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里，”江亦舟伸出手指，点在题目中的一个条件上，“你忽略了定义域的限制。”

他的指尖微凉，碰到纸张时，林微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她顺着他的提示看下去，果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谢谢。”林微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江亦舟“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微定了定神，重新演算起来，这次很快就得出了正确答案。她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江亦舟，发现他已经重新投入到学习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自习课快结束时，外面忽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很快就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雨帘。

林微看着窗外的大雨，有点发愁。她早上出门时没看天气预报，没带伞。

收拾好东西，她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雨幕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雨伞递到了她面前。

林微惊讶地抬头，看到江亦舟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另一把伞。“拿着吧。”他说，声音平静。

“那你怎么办？”林微问。

“我家离学校近，跑回去就行。”江亦舟说着，将伞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要冲进雨里。

“等等！”林微叫住他，“我们一起走吧，我家也不算太远，撑一把伞应该可以。”

江亦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进雨幕中。雨伞不算大，为了不让对方淋湿，两人靠得很近。林微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宁。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脚步踩在积水里的声音。林微偷偷看着江亦舟的侧脸，发现他的耳根似乎又红了。

快到教学楼时，林微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上次你借我草稿纸讲题，还有今天帮我解答难题，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喝奶茶吧？”

江亦舟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她。雨丝落在他的睫毛上，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不用了。”他说，“举手之劳。”

“可是……”林微还想再说点什么，江亦舟却已经加快了脚步，“到了。”

他停下脚步，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将伞收起来。“伞你先拿着，明天还我就行。”

“好。”林微点点头，看着他冲进雨里，很快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

她握着那把还带着江亦舟体温的雨伞，站在屋檐下，听着雨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刚才那句到了嘴边的“其实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冷淡”，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回到教室，林微把伞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桌洞里。她看着江亦舟空荡荡的座位，忽然觉得，这个总是看起来很疏离的同桌，好像也有不为人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