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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尾巴

书名: 作者:阿拉滋滋 本章字数:5838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清晨的阳光再次透过窗帘缝隙,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龚俊先醒了过来。生物钟的强大力量让他即使在疲惫与满足交织的深眠后,依然在固定时间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怀里是温热的、实实在在的躯体。张哲瀚依旧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他,脑袋枕在他的臂弯,呼吸平稳绵长,睡得正沉。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龚俊的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填满。昨天那混乱又甜蜜的一整天,如同梦境,却又真实得刻骨铭心。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张哲瀚的额角,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他。

  然而,上班时间临近,他不得不准备起身。他尝试着,像昨天早晨一样,极其缓慢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刚一动作,怀里的人就发出了不满的哼唧,眉头蹙起,手臂收得更紧,腿也霸道地缠了上来,嘴里含糊地威胁:“不准……走……”

  龚俊无奈又宠溺地低笑,柔声哄道:“瀚瀚,松手,我得去上班了。今天有门诊,不能迟到。”

  “不行……”张哲瀚眼睛都没睁,全凭本能耍赖,“说了……跟我去医院……”

  龚俊这才想起昨天下午的“约定”。他以为那只是张哲瀚一时缺乏安全感的气话,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

  “医院环境不好,很无聊,而且我可能会很忙,没时间陪你。”龚俊试图讲道理。

  听到这话,张哲瀚终于勉强睁开了一条眼缝,眼神里带着初醒的迷蒙和不容置疑的固执:“谁要你陪?我自己能待着。你上你的班,我就在你办公室坐着,保证不打扰你。”他顿了顿,带着点赌气的意味补充,“还是说,龚医生觉得我见不得人,怕同事知道你前男友回来缠着你了?”

  这话带着刺,瞬间戳破了温馨的晨间氛围,也提醒着龚俊横亘在两人之间尚未完全消除的隔阂与伤痛。

  龚俊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的疼。他叹了口气,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此刻的任何解释都可能被解读为推诿。他看着张哲瀚那双执拗的眼睛,明白若是不答应,今天恐怕很难顺利出门,而且……他内心深处,或许也并不抗拒张哲瀚以某种方式介入他现在的生活。

  “好。”龚俊最终妥协,语气带着纵容,“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无聊,就自己回来,或者告诉我。”

  “啰嗦。”目的达成,张哲瀚立刻松开了手臂,心情颇好地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快点,别迟到了,龚医生。”

  看着他瞬间变脸,龚俊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只得认命地起床,开始准备一天的忙碌。

  两人洗漱完毕,龚俊从衣柜里拿出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和西裤,而张哲瀚则换上了自己来时的衣服。看着龚俊一丝不苟地系着衬衫扣子,穿上象征着专业与距离的白大褂,张哲瀚的眼神暗了暗,那种熟悉的、属于“龚医生”的疏离感似乎又回来了些。

  他走上前,伸手帮龚俊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需要整理的领口,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意味。龚俊身体微僵,却没有阻止,只是垂眸看着他。

  “走吧!”张哲瀚收回手,语气故作轻松。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气氛比昨天来接他时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一丝微妙的紧张。张哲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你办公室……有Wi-Fi吧?”

  “有。”龚俊目视前方,回答道。

  “哦。”张哲瀚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龚俊停好车。在下车之前,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张哲瀚:“一会儿……跟紧我。医院人多,别走散了。”

  张哲瀚挑眉:“怕我丢了啊?”

  龚俊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推门下车。

  张哲瀚立刻跟上,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走在龚俊身侧。清晨的医院已经开始了忙碌的节奏,医护人员行色匆匆,患者和家属络绎不绝。龚俊身高腿长,步伐很快,但似乎刻意放缓了速度,确保张哲瀚能跟上。

  穿过门诊大厅,走向神经外科所在的区域。一路上,不乏有护士和医生跟龚俊打招呼。

  “龚医生早!”

  “早。”

  “龚主任,早上好!”

  “早上好。”

  龚俊一一颔首回应,态度温和却带着不容亲近的职业距离。而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的张哲瀚,则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众多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张哲瀚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身材匀称,面容俊朗,气质出众,在人群中本就显眼。再加上他紧紧跟在以冷淡严肃著称的龚副主任身边,眼神还时不时落在龚俊身上,那种专注和……“虎视眈眈”,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视线,张哲瀚非但没有不自在,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得意,仿佛在说:对,我就是跟着他,怎么了?

  龚俊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目光,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神经外科副主任办公室。办公室不算大,但干净整洁,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办公桌,旁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医学书籍和文献,另一侧则是一张用于短暂休息的沙发。

  “你就在这里休息吧!”龚俊指了指沙发,又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递给他,“可以用这个上网。那边有饮水机,杯子在下面。我大概四个小时门诊结束,中间有休息时间我会回来看看。”他交代得很仔细。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张哲瀚接过平板,看似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摆摆手,“不用管我。”

  龚俊看了看时间,确实该去门诊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张哲瀚一个人。他脸上那副浑不在意的表情慢慢收敛起来,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充满龚俊气息的空间——严谨、冷静、一丝不苟,如同他昨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人。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桌面,目光落在那个扣着的相框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翻过来看。他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他完全看不懂的医学专著,仿佛能想象到龚俊深夜埋头苦读的样子。

  八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他错过了龚俊如何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全部过程。

  一种混合着心疼、酸涩和难以言喻的骄傲情绪涌上心头。

  他重新坐回沙发,打开平板,却没什么心思浏览。耳朵不自觉地竖起来,捕捉着门外的动静。走廊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谈话声,都让他下意识地紧张,分辨着是不是龚俊回来了。

  坐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哲瀚觉得有些气闷。他站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当然,这个“透气”的范围,仅限于神经外科这一层楼。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走廊上人来人往,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似随意地踱着步,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是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他外形出众,又是个生面孔,很快引起了值班护士的注意。

  “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刚才跟着龚医生一起进来的?”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对对对!就是他!哇,近看更好看啊!是龚医生的朋友吗?以前从来没见龚医生带人来过科室啊!”另一个护士也激动起来。

  “朋友?你看他那眼神,一直往龚医生办公室那边瞟,刚才龚医生走的时候,我瞄到一眼,他就在办公室里!这关系肯定不一般!”

  “天啊!冰山龚医生居然带人来上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护士们的窃窃私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张哲瀚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踱步到走廊尽头的宣传栏前,假装看着上面的专家介绍——龚俊的照片赫然在列,那张证件照比他真人看起来更冷峻几分。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无聊,又慢悠悠地踱步往回走。经过开水间时,正好遇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出来,看到他,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张哲瀚也微微颔首回应,表情淡然。

  他回到办公室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靠在门边的墙上,拿出手机假装看着,实则耳朵竖得更高了。他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护士站传来的、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讨论声。

  “看到没看到没?他刚才出去了又回来了!”

  “就守在龚医生办公室门口呢!”

  “这绝对是在等龚医生下班吧?啊啊啊这什么绝世小野猫既视感!”

  “嘘!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

  ………

  张哲瀚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勾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龚俊身边有他这么个人存在。他要斩断一切龚俊可能再次退缩的后路。

  过了一会儿,他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龚俊门诊中间可能会有休息,便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内,关上门,继续扮演“安静”的等待者。

  果然,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龚俊快步走了进来。他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神色间有些疲惫,显然是刚结束了一部分门诊工作。

  “怎么样?还习惯吗?”龚俊看到张哲瀚乖乖坐在沙发上,似乎松了口气,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挺好的。”张哲瀚放下平板,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你很累?”

  这亲昵的动作让龚俊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关着的门,低声道:“还好。门诊病人比较多。”他没有避开张哲瀚的手,反而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哦。”张哲瀚应了一声,手指却顺着他的额角滑到脸颊,眼神带着钩子,“那龚医生辛苦了,要不要我给你充充电?”

  他的暗示太过明显,龚俊的耳根瞬间泛红,有些狼狈地别开脸:“别闹……这里是医院。”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休息十分钟就得回去。”

  “知道啦,不耽误龚医生救死扶伤。”张哲瀚见好就收,收回手,却又得寸进尺地要求,“晚上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好。”龚俊几乎是有求必应,“我下班去买菜…”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龚俊又匆匆离开了办公室。而他和张哲瀚在办公室内短暂的互动,虽然关着门,但龚俊进门时略显急切的样子,以及他离开时微红的耳根和略显凌乱的步伐(纯粹是紧张的),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神经外科的小范围内传开了。

  “实锤了!龚医生绝对有情况!”

  “刚才龚医生回办公室休息,那个漂亮小哥哥就在里面!”

  “你们没看到龚医生出来的时候,耳朵都是红的!”

  “我的天!原来龚医生喜欢这一挂的?这么粘人的吗?”

  “关键是长得真好看啊!跟龚医生站一起,简直配一脸!”

  “怪不得龚医生今天破天荒请了一天假,昨天也是‘家事’,看来就是这位‘家事’了!”

  ………

  整个上午,神经外科的医护人员们,表面上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但私下里的微信群已经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和兴奋的议论层出不穷。以至于当龚俊上午门诊结束,回到科室准备进行午间查房时,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

  几乎所有遇到他的同事,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善意的、却又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探究”和“兴奋”。年长的医生会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小伙子不错”的笑容;年轻的护士和医生则在他经过时迅速交换眼神,嘴角是压抑不住的上扬。

  甚至在他查房时,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副主任医师还凑过来,低声调侃了一句:“小龚啊,家属在办公室等着呢?放心,这边有我们,你忙你的。”

  龚俊:“………”

  他几乎能想象到张哲瀚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好事”。

  好不容易结束查房,龚俊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尴尬,准备回办公室。他几乎能预见到,推开门会看到怎样的景象。

  果然,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张哲瀚正大喇喇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转着椅子,手里还拿着他的钢笔把玩。而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外卖盒子——显然是他趁自己不在时点的。

  看到龚俊进来,张哲瀚眼睛一亮,立刻放下钢笔站起身:“下班了?”

  那语气,那神态,活像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龚俊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些好奇的目光。他揉了揉眉心,看着一脸无辜甚至带着点小得意的张哲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上午……在外面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张哲瀚眨眨眼,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解开白大褂最上面的扣子,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就在你办公室待着,偶尔出去接个电话,透透气。怎么了?”

  他凑近了些,气息喷在龚俊颈间,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是不是你的同事们都……知道了点什么?”

  龚俊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

  张哲瀚坦然承认,理直气壮:“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龚俊,名草有主了!省得有些不长眼的往上凑,也省得你……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强势。

  龚俊看着他,看着他那副“我就是要宣告主权”的霸道模样,心里那点无奈和尴尬,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的、胀满胸腔的柔情。他明白,张哲瀚所有的“作”和“粘人”,根源都在于八年前那次被他单方面放弃的伤害。他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安全感,也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好。”龚俊松开他的手,转而轻轻揽住他的腰,将人带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满意了?”

  这突如其来的顺从和温柔,反而让张哲瀚愣了一下。他靠在龚俊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和属于他的冷冽气息,闷闷地“嗯”了一声。

  “饿了。”他转移了话题,指着茶几上的外卖,“给你也点了,一起吃?”

  “好。”龚俊松开他,动手脱掉白大褂,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外卖。

  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安静地吃起了午餐。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外面是医院的喧嚣,里面是难得的静谧与温馨。

  下午,龚俊还有手术和科室会议。他原本想让张哲瀚先回去,但张哲瀚坚持要等他下班。

  于是,整个下午,神经外科的同事们,又时不时能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尾巴”,或是在龚俊办公室门口晃悠,或是坐在护士站旁边的椅子上(美其名曰信号好),甚至……在龚俊结束一台手术,刚从手术室回到科室时,他就“恰好”出现在走廊上,手里还拿着一瓶水,“顺手”递给了满脸疲惫的龚医生。

  那画面,冲击力十足。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躲在角落,激动得差点尖叫。

  “啊啊啊!送水!他给龚医生送水!”

  “龚医生接了!他还对那个小哥哥笑了!你看到没!”

  “我死了我死了!这也太甜了吧!”

  “原来龚医生不是冰山,只是暖的不是我们!”

  “这狗粮我吃得好开心!”

  ………

  龚俊看着眼前递过来的水,又看看张哲瀚那双写满了“快夸我”的眼睛,实在是哭笑不得。他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张哲瀚笑眯眯地,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龚医生辛苦啦,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虽然最后做饭的肯定还是龚俊。

  龚俊:“………”

  他感觉周围同事的目光更加炽热了。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龚俊几乎是“逃离”般带着张哲瀚离开了医院。坐进车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哲瀚坐在副驾驶,心情极好地看着窗外,哼着不成调的歌。

  “这下你满意了?”龚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无奈地问。

  “还行吧。”张哲瀚转过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起码你们科室的人,应该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龚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他侧过头,看着张哲瀚得意洋洋的侧脸,忽然觉得,今天这一整天的“社死”和尴尬,似乎……也值了。

  “嗯。”他低声回应,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知道了。”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车窗外是喧嚣的人间烟火,车窗内是两颗历经分离、正在笨拙而坚定地重新靠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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