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将常顺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拽出。他最后的记忆碎片还停留在与四长老那场惨烈的对决——经脉寸断、阴阳海濒临崩溃的绝望,以及最后时刻体内那股冰冷古老的意志强行苏醒,掌控他身体施展血遁的恐怖经历。
然而此刻,他感受到的痛楚却并非来自外界的土炕或粗布被褥,而是源自一个更加奇异的空间——他自身的识海。
这里本该是神魂居所,清明之所,此刻却显得晦暗不明,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混沌的雾气在四周缓缓流淌,其中隐约可见暗金与幽黑交织的奇异流光,仿佛是他体内至阳灵力与那股诡异魔元交织的显化。而在识海中央,两团庞大而恐怖的意识光晕正在对峙,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一边,是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的漆黑人形雾气,那雾气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暗凝聚而成,隐约勾勒出狰狞的轮廓。两点猩红如血的光芒在其中闪烁,如同深渊恶魔凝视世间的双眼,散发出冰冷、暴戾、充满无尽吞噬与毁灭欲望的古老魔威。这正是此前强行苏醒、主导了他身体的那股恐怖意志的显化。
另一边,则是南宫邪略显虚幻、却依旧带着睥睨气势的残魂虚影。虽然残魂显得黯淡,但那种历经万劫的沧桑与威严却丝毫不减。此刻,南宫邪的残魂正冷冷地"注视"着那团人形黑雾。
"哼!"南宫邪的残魂发出一声冷哼,声音中带着历经沧桑的淡漠与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我当这所谓的'绝世魔胎'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闹出这么大动静,原来不过是一道圣人境存在陨落后,不甘消散的一缕残念所化!侥幸依附在这小子的特殊体质上,苟延残喘罢了!"
那团人形黑雾剧烈翻腾,两点猩红光芒大盛,发出沙哑重叠、仿佛万千怨魂嘶吼汇聚而成的戾啸:"呵!一道苟延残喘、连形体都无法维持的落魄圣人残魂,也配与本座相提并论?若非本座本源受损,意识浑噩,未能完全复苏,岂容你这等残渣在此狂吠!"
"落魄圣人也是圣人!眼界、位格、对大道法则的认知,岂是你这等无根无萍、只知毁灭与吞噬的残念执念可比?"南宫邪反唇相讥,语气锐利如刀,"若非借我这徒儿万中无一的躯壳温养,汲取其生机与潜力,你早就被天地法则逐渐磨灭,化为虚无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你……!"魔胎残念似乎被彻底戳中了痛处,整个黑雾猛地膨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那两点猩红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南宫邪的残魂撕碎。但最终,它又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黑雾翻滚收缩,发出桀桀的怪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扭曲的理智:"罢了!与你争这口舌之利,有何意义?不管你我之前是何等存在,如今都困在这小子体内,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说到底,你我所修所持,皆非正道,皆是魔途!这小子身负至阳灵体,乃是最上乘的鼎炉根基,又不知从何处得了你那套诡异莫测、来路不明的邪门功法,简直是天生的魔道胚子,万载难逢!眼下最紧要的,不是内斗,而是好生培养他,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拥有足够的力量!绝不能让你我二人的传承断送在此等孱弱之境!"
南宫邪的残魂沉默了片刻,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波动,最终冷哼一声:"哼,看来你这残念倒还有几分清醒。不错,此子心性之坚韧,确属罕见,是块可造之材。老夫亦不愿传承断绝。"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凌厉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残魂虚影也散发出凛冽的气势:"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十死无生、再无他法的绝境,你绝不可再像之前那般,强行吞噬他的意识,主导他的身躯!否则,即便拼着老夫这缕残魂彻底燃烧消散,也要拉着你一同寂灭,绝不会让你这疯狂残念毁了这块良才美玉,断了老夫的道统!"
魔胎残念所化的黑雾剧烈地翻滚着,两点红芒闪烁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权衡。那猩红的目光扫过常顺意识所在的方向,带着贪婪、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最终,它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低吼:"……好!一言为定!本座便暂且蛰伏,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在这条荆棘路上走到哪一步!但若他日遭遇必死之局,而你这残魂又无力回天,休怪本座出手!届时,这具身体,便由本座接管!"
"可以。但若你违约,后果自知。"南宫邪的残魂淡淡应道,语气中的决绝毋庸置疑。
就在这时,常顺的意识努力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也模糊地听到了大部分的对话。他心中巨震,原来自己体内竟沉睡着如此恐怖的存在!他试图凝聚意识,想靠近,想询问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子,你醒了就好。"南宫邪的残影转向常顺意识所在的方向,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必惊慌,亦不必多问。你境界跌落至凡境三阶,阴阳海受损布满裂痕,乃是因为之前强行激发潜能,又遭这魔念反噬,更透支施展血遁所致。但万幸,你的至阳灵体根基未毁,那套功法亦在自行运转修复。此乃破而后立之机,祸福相依,并非无法重修。"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只是……此地灵气匮乏至极,魔元更是稀薄近无,于你恢复,难如登天。你需要尽快寻找能滋养本源、修复道基的天地灵药,或是蕴含精纯能量的源石。否则,长此以往,恐根基受损加剧,日后大道难行,再无寸进可能。切记,切记!"
那魔胎残念冷哼一声,猩红的目光最后扫了常顺一眼,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隐晦的期待,并未再多言,整个黑雾缓缓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去,隐没于识海更深层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常顺还欲再问,却感觉意识一阵模糊,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出了这片奇异的识海空间。
剧烈的、源自肉身的疼痛感再次清晰起来。常顺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线映入眼帘,带着黄昏的暖黄。他躺在一张坚硬的土炕上,身下铺着干草,身上盖着一床打满补丁却洗得发白的粗布被子。屋子很矮,屋顶是由茅草和木头搭建,透过缝隙能看到些许黯淡的天光。墙壁是土坯垒成,粗糙不平,屋内陈设极其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几个被磨得光滑的树墩充当凳子,墙角堆着些农具和杂物。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那么……平凡。
"娃子,你醒了?" 一个苍老、沙哑,却带着几分真切关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常顺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脸上布满沟壑般皱纹的老者,端着一个粗陶碗,蹒跚地走了进来。老者眼神浑浊,却透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善良。
"这里是……?" 常顺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破锣,喉咙如同被砂纸摩擦。
"这里是沙枣集,老汉我叫石根,是这集上的放羊的。"老者将陶碗放在炕沿,里面是半碗浑浊的温水,"你在戈壁滩上昏死了过去,是老汉我把你背回来的。你都昏睡三天三夜了,就靠点水吊着命。来,先喝口水。"
常顺心中一动,沙枣集?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看这老者的打扮和屋内的陈设,此地应是远离修真界的凡人聚居地。他勉强用手肘撑起一点身子,一阵剧痛传来,让他险些再次倒下。他咬紧牙关,接过陶碗,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水。冰凉略带涩味的液体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和清明。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常顺放下碗,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真诚的感激。若非这善良的老者,他恐怕早已曝尸荒野,被风沙掩埋或成了野兽的腹中餐。
"谢啥,碰上了就是缘分。"石根老汉摆摆手,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怜悯,"你这娃子,年纪轻轻,咋伤成这样?浑身是血,气息弱得都快没了。是遇到沙匪了,还是从哪支商队里掉队了?"
常顺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道:"遇上了些……很大的麻烦,九死一生才逃出来。"他不想多说,也无法多说,更怕连累这善良的老人。
石根老汉见他神色黯淡,身上伤痕狰狞,也不再多问,只当是遇到了天大的祸事,便安慰道:"人活着就好,比啥都强。你先安心在这养着,集子西头有个陈瘸子,懂点草药,回头我让他来给你瞧瞧。就是……咱这地方偏,穷得很,没啥好药,你这伤又重,怕是……"
"无妨,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常顺打断道,语气平静却坚定,"晚辈常顺,叨扰老丈了。养伤期间,若有力所能及之事,但请吩咐。"他虽落难,但基本的礼数和对凡人的平和态度并未改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石根老汉见他谈吐不俗,虽落魄重伤,却自有股沉稳气度,不似寻常流民,心中更是认定他来历不凡,怕是遭了大难,便道:"你且安心住下,这屋子原是老汉我堆放杂物的,简陋了些,但遮风挡雨还行。吃的喝的,老汉我还供得起一张嘴。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常顺便在沙枣集这间简陋的土屋里住了下来。沙枣集位于戈壁边缘,资源极其匮乏,居民不过几十户,多以放牧和采集戈壁中稀少的耐旱植物为生,生活清苦。石根老汉是个孤寡老人,心地善良,每日放羊归来,都会给常顺带来些简单的、粗糙的吃食和清水。
常顺的伤势极重,修为跌落,在此地灵气稀薄、魔元近乎于无的环境下,恢复得极其缓慢。他内视己身,阴阳海黯淡无光,裂纹遍布,那点"幽暗原点"沉寂着,南宫邪的残魂也再无动静。唯有至阳灵体本源中那点不灭的生机,仍在极其缓慢地滋养着伤体,而《九幽噬魔经》也在以一种近乎停滞的速度,微不可察地运转,勉强汲取着空气中那点可怜的能量,维系着他不死。
集子西头的陈瘸子来看过几次,用些戈壁里采来的普通草药,捣碎了给他外敷内服。这些草药对于凡俗的跌打损伤或许有些效果,但对常顺这种伤及本源、涉及大道根基的创伤,效果微乎其微,聊胜于无。常顺也未点破,只是默默承受,并真诚道谢。
他的到来,在平静如水的沙枣集并未引起太大波澜。集民们最初好奇了几日,见石根老汉捡回个半死不活、整日卧床的外乡人,议论了几句,见他气息奄奄,也不像能带来麻烦的样子,也就渐渐失了兴趣,各自忙碌于生计。唯有几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有时会扒在土屋低矮的门口,好奇地张望这个脸色苍白、不怎么说话的"怪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至阳灵体强大的本源生机和《九幽噬魔经》顽强的维系下,常顺的身体终于不再恶化,开始以蜗牛爬行般的速度恢复。月余之后,他已能勉强下地行走,虽然每一步都牵动伤势,虚弱不堪。他帮石根老汉修补了漏雨的屋顶,用院子里废弃的木料和石头,慢慢做了几个更结实的小凳、一个粗糙的碗柜。他手脚麻利,做活细致,让石根老汉啧啧称奇,对他更是照顾。
这日黄昏,常顺感觉精神稍好,便缓步踱出土屋,站在集子边缘,眺望那一望无际、荒凉枯寂的戈壁。夕阳将天地染成一片昏黄,风卷起沙尘,带着苍凉的气息呼啸而过。这里没有血魔教的勾心斗角,没有生死一线的搏杀,没有修真界的残酷法则,只有最原始的生存和最简单、也最真实的日子。这种平静,对他伤痕累累的身心,反而是一种难得的抚慰。
就在这时,几个原本在附近沙地里追逐打闹的孩童,注意到了这个平时很少出门的"怪人"。他们互相推搡着,交头接耳,最终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围了过来。
一个约莫七八岁、皮肤黝黑、穿着打满补丁的蓝色褂子的男孩率先开口,他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沾着沙土,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喂!你就是石爷爷捡回来的那个人吗?你叫什么名字呀?从哪里来的?"
另一个扎着羊角辫、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男孩身后,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粉色碎花小褂,脸蛋红扑扑的,小声补充道:"你……你的衣服都破了,是遇到坏人了?"
这时,一个更小些、约莫三四岁的男孩也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他吮着大拇指,奶声奶气地问:"你……你是仙人吗?我阿娘说,仙人会飞,你会飞吗?"
常顺看着这些天真无邪、眼眸清澈的孩童,他们的问题简单而直接,带着凡俗世界最纯粹的认知和想象。仙凡之隔,修真界的残酷与凡俗的平静,在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苍白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复杂笑意,慢慢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
"我叫常顺。"他轻声说,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和,"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很远是多远?"大男孩追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比戈壁那边的山还要远吗?"
"比那还要远得多。"常顺点点头,目光似乎穿过了眼前的戈壁,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要走过很多很多座山,跨过很多很多条河。"
"那你会法术吗?"小女孩鼓起勇气,往前挪了一小步,好奇地问,"集上的说书先生讲过,有些厉害的人会变出火球,还会在天上飞呢!你会不会?"
常顺摇摇头,语气平和:"我不会法术,只是一个……普通人。"他顿了顿,看着孩子们有些失望的眼神,又补充道,"不过,我见过会飞的人。"
"真的吗?"孩子们立刻兴奋起来,连那个最小的孩子也忘了吮手指,眼巴巴地看着常顺。
"真的。"常顺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们穿着宽大的袍子,能在云彩里穿梭,像鸟儿一样自由。"
"哇!"孩子们发出惊叹,小脸上写满了向往。
"常顺哥,那你从哪里来?"大男孩狗蛋追根究底,"你的口音和我们不一样。"
常顺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从一个……有很多山,很多树,还有很多楼阁的地方来。"
"那里好玩吗?"妞子眨着大眼睛问。
"好玩。"常顺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但也……很危险。"
"危险?"狗蛋挺起小胸脯,"是不是有吃人的大妖怪?说书先生说过,大山里有吃人的妖怪!"
常顺看着孩子们既害怕又好奇的眼神,轻轻摇头:"不是妖怪,是比妖怪更可怕的东西。"他不想多说,转移了话题,"你们每天都在这里玩吗?"
"对呀!"妞子抢着说,"我和狗蛋哥、小石头,还有大毛、二丫他们,天天都在这里玩!捡石头,追蜥蜴,有时候还能找到沙枣呢!"
"沙枣好吃!"小石头终于舍得放下大拇指,奶声奶气地补充了一句,嘴角还流下一点口水。
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样子,常顺心中那份守护的念头愈发坚定。这片戈壁,这个小小的沙枣集,这些纯真的孩子,以及善良的石根老汉,在他最危难的时候给予了他一丝温暖和喘息之机。他绝不允许任何力量来破坏这里的宁静。
然而,他的内心并未真正平静。血魔教的经历如同梦魇,时刻提醒着他实力的重要性。唐杉贺的深不可测,唐凌薇的冰冷强大,四长老的狠毒,以及体内那两个达成脆弱平衡的古老存在……这一切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老师的话言犹在耳,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必须变得更强!否则,下次危机来临,他可能再无侥幸。
夜幕降临后,常顺盘膝坐在土炕上,尝试运转功法。此地的灵气稀薄得可怜,修炼效果微乎其微。更麻烦的是,他感觉到识海深处那道魔胎残魂正在缓慢复苏。
"小子,感受到了吗?"魔胎阴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以此地的灵气浓度,你就是修炼一百年,也难有寸进。不如接受本座的力量,顷刻间便能恢复修为,甚至更上一层楼!"
"不劳费心。"常顺固守心神,冷然回绝。
"冥顽不灵!"魔胎冷哼一声,"等你遇到真正的危险,就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就在这时,南宫邪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徒儿,明日你去戈壁深处一探。虽然此地灵气稀薄,但万物相生相克,至阳之地必藏至阴。你身负的功法或许能引动地脉阴煞之气,虽非正道,但或可暂解燃眉之急。"
"地脉阴煞?"常顺心中一动。
"不错。戈壁看似死寂,然千万年沉淀,地底深处或有阴脉残留。你需万分小心,阴煞之气暴戾,易侵蚀心神,需以你至阳灵体本源中和。"
第二天清晨,常顺向石根老汉说明想去戈壁走走。老汉担忧地看着他:"娃子,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戈壁里风沙大,还有毒虫,要不……"
"老丈放心,我就在附近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常顺温和地说。
他缓步走入戈壁。烈日当空,黄沙万里。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牵动着未愈的伤势。但渐渐地,他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
正当他凝神感应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声。常顺神色一凛,立即朝声音来源赶去。
只见狗蛋、妞子和小石头三个孩子正围在一个沙坑旁,小脸吓得煞白。沙坑里,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昂首吐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别动!"常顺低喝一声,快步上前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他目光凝重地盯着毒蛇。若是修为尚在,这种普通毒物弹指可灭。但此刻他修为尽失,身上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就在毒蛇即将发动攻击的瞬间,常顺福至心灵,下意识地运转功法。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阴寒之气从他指尖溢出,精准地击中毒蛇七寸。毒蛇顿时僵直不动。
"常顺哥,你真的会法术!"狗蛋兴奋地大叫。
常顺却脸色一白,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灵力。他强撑着说道:"快回去吧,戈壁里危险。"
送走孩子们后,常顺在毒蛇所在的位置仔细探查,果然发现了一处微弱的阴脉节点。虽然灵气依旧稀薄,但比起集子里已经好上不少。
此后数日,常顺白天在戈壁中修炼,晚上则回到石屋。他发现,与孩子们相处时,体内的魔胎残魂会异常安静。孩子们的纯真,仿佛是对抗阴煞之气的天然良药。
这日傍晚,常顺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他脸色微变,立即让孩子们赶紧回家。
夜幕降临,常顺独自站在集子边缘,目光坚定。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是血魔教的人,还是其他的麻烦?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护好这个给了他温暖的小集子。
他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灵力。虽然前路艰难,但他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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