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翘课。
因为我哥今儿出狱。
砰!
嘴上吹的大泡泡破了,泡泡糖没味儿了,我又拆了一个草莓味儿的放嘴里。
靠着奥迪A6的车门,后面还有十几辆整齐划一的车,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路已经堵了,我视力不错,在拥挤的车流里还看到了几辆警车。
有时候我觉得我哥和他的手下这些人真挺操蛋的,非得把黑社会这仨字儿刻脑门子上。
“无语……”
我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寸头哥。
“他到底啥时候出来。”
寸头哥的黑虎纹身从后腰蔓延到后脑勺,一条狰狞的疤代替了他大半个耳朵,他是我哥最铁的兄弟叫方十钢。
“来了。”
我终于站直,看向安城最大的监狱出口,几乎每天都有人从这里走出来,可无论进去前是何等身份,只要从这个门走出来,估计后生再无光了。
但我哥不会,我哥笑着进去的,他说等我把那该死的什么三角函数,学完,他就出来了,为此,这次数学考试我特地复习了三天,我摸了摸口袋里塞着的那张八十多分的数学卷儿,和钢哥并肩走向那扇门。
街上所有奥迪车上的人都下来了,候着,因为远处的警察已经在鸣笛了,他们得拦着,可别毁了我哥的好日子。
“肖哥。”
“老方。”
钢哥伸手和我哥碰拳撞了撞肩,还有几个人也和我哥打了照面儿,
我眯了眯眼,继续吹着泡泡,等着我哥啥时候能发现我。
终于,这家伙看向我了,歪了下脑袋。
我不动。
他也不动,就那么盯着我,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有人过来说了声老大该走了,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懒得管,反正我知道不管多大的事也是他兜着。
“操。”
我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走过去,用力抱了抱他,多用力?我恨不得把他那本就细的可怜的腰掐断,但是不现实,他的腰很硬,看来在牢里也没闲着。
“诶,我前天就学完了,昨天考的试,结果你今儿才出来,迟了两天怎么说?”
“随你处置。”
“让我睡你一次。”
“臭小子,送你去上学学了点儿什么回来?来,跟我说说考了多少……”
我哥他总是这样,毫无痕迹的岔开话题,但我不恼,我惯着他,他说什么我听什么。
坐进车里我就揪住了他的领子,我想他了,我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这该死的阳城监狱把我哥夺走三个多月……早晚有一天我得炸了它……
我哥的脖子一直这么嫩,啃一口就有印儿,他身上也一直这么好闻,在监狱里没条件,现在是一股香皂的味儿,但在我哥身上,就是好闻。
“怎么样?我不在这段儿日子。”
我哥在跟钢哥说话,他向来如此,对于我这些行为他从来不阻止,但也不回应。其实别说这样了,就算我说要给他穿孔,他估计也就纠结一小会儿就答应我。
没办法,我说了,我哥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他欠我的,他活该对我好,他活该对我好一辈子。
“你刚进去,有几个小东西以为咱德门要倒,来门口蹦跶了两下,被腻死了。”
我哥没什么反应,似乎被我啃的乐呵呵的,就只是点点头,说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儿,打过也就老实了,没放心上。
钢哥附和着,扭头想说什么,和我对上了眼,我虽然脸皮不薄,但还是松口了。
“哦对了,看见这小子我才想起来,那帮孙子还去学校堵王一博了,是吧。”
“哦,是吧。”
我不知道,每天想打我的多了,我哪记得每帮人。
“嗯?”
“嘶!疼!”
我耸肩,刚刚某人的手狠狠掐了一把我的锁骨。
“你神经啊?”
“怎么说?打你了?”
我哥挑眉了,不是我说,没人能拒绝我哥单挑眉。
“被打了,怎么这么久也没说话?不应该啊,不得哭会鼻子?我记得……刚和你认识那阵儿啊,我大声跟人说句话你都哭……诶!王一博!别闹!下去!”
我才不听话,我就骑我哥身上,把他那身儿黑社会才穿的黑色西装抓皱,撩他的衬衣,解他的皮带,脱他的裤子……但是通常他也只允许我闹到这一步。
“别提我小时候。”
我几乎咬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可他还是笑眯眯的,被我压在身下也是笑眯眯。
真是可恶……
我学坏,学狠,学抽烟,学转刀,学眼神……我学我哥所有样子,但就是没他做出来有味儿。
就像现在,如果是他用跟我一模一样的语气和表情,我绝对该害怕的牙颤了,虽然我哥不会用这个样子跟我说话。
到地儿了。
这间大宅子我从小就住,中间有几年儿被狗夺走了,也是我哥帮我抢回来的。
那年我大概……十岁出头?
我哥年纪也不大,他当时还以几个老头子为倚仗。
我记得他带我回家那晚,当时他身后带着乌压压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血,我哥身上也不例外,他把我放在大堂正当中的桌子上,用还干净的右手擦了擦我的泪。
“别哭,不许捂耳朵,不许闭眼!看着我,小博,所有害小博哭的人全不见了。以后,你不想听见谁的声音,哥都会让他闭嘴,永远闭上嘴,别哭!”
说实话,当时他对我,凶死了,好吧,其实他一直很凶,只是对我好,对我一个人好。
下车,踏过门槛,影壁背后是尊大关公像,以我和我哥为首,往后十几人,拜了拜后走向大堂。
其实每次我都不想坐主位,因为他们谈的东西我插不上嘴,也不懂,我就只是坐在我哥旁边……像个吉祥物。
这是我哥要求的,他说德门是我的,他只是暂时替我打理着,我永远是德门的老大,我觉得这说法很煞笔……谁不知道他才是德门现在的老大,非往我身上安什么虚名。
我也不在乎这什么德门,我有什么?我的就是我哥的,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
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我等的烦,从包里拿出一本物理书,翻得唰唰作响,我哥终于瞥了我一眼,我不以为然,继续翻书。
“行,今儿到这儿,定好地儿了?我换个衣服就到,老方你们先过去吃着。”
终于结束要去吃饭了。
我合上物理书,其他人也走了,只有我哥支着下巴在旁边看我。
“是不是觉得我帅了,养这么多年,该吃了吧哥,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吧。”
我也学他,撑着下巴盯着他。
“噗!”
我哥大笑的样子也好看。
他拿手指崩了下我的头。
“你看我的时候除了想和我上床就没点儿其他事儿?”
“有。”
我回答,他果然挑眉看了过来,那表情是在期待我的下文。
“沙发我也想过,浴室,阳台,车上,我想的地方挺多,你试试,我温柔点儿。”
我没开玩笑。
最后一句话是跟着小电影学的。
“你啊……”
我哥向来没把我这些话放心上,他剥了个橘子递给我,我不接,我张嘴,我得让他喂我,他也摇头笑着喂我了。
“走了,吃饭。”
“不吃,我想吃你。”
我跟上,我这两年在长个儿了,但还是没我哥高。
“哥……你老说我想要啥你就给啥,我就要过你这么一件东西,你一直不给。”
“我是东西?”
我哥失笑,随后搂着我的肩。
“你个小屁孩,毛儿都没长齐,成天净想些脏东西,我说谁教的你?”
“你。”
“……”
很好,戳到我哥心窝了。
没办法,就是他教的。
他以前跟人约,男女不限,场合不限,在夜总会,在赌场,各种事儿从来没想着我是个小孩儿而避开我。
直到我学着一个男的去解我哥的皮带,他才终于吓得慌了,这才知道我学坏了。
他一直以为我不懂他们在干嘛。
行吧。
这头猪。
“你听哥的,哥已经这样了,你,上学,当个大学生,在大学里谈个恋爱!然后毕业,结婚,生个孩子,给哥生个侄子,再生个侄女。然后我就从老宅搬到临海的那间房子里,让你老婆住咱们屋,让她接替我的工作照顾你,你哥我啊!就能歇着了。”
“你觉得照顾我是工作。”
我回头盯着他,语气说不上好。
“……”
他察觉到说错话了。
“不是,呀,哥说错话了。”
“除了你,谁进我房间我就砍断谁的腿,你以为我让你挂在门后的刀真是装饰?”
我一拳锤在车窗上。
我知道我情绪又来了,我一直在犯病,我知道我有病,我知道我脾气控制不好,但我讨厌任何人说我有病。
“错了,哥错了,哥不走,好了乖乖……乖博乖博,哥一直在那儿跟你住。”
我哥最不能看我这幅样子,他搂我搂的很紧,我想全世界除了我,没人能听见我哥这么温柔的声音。
哦,前面的司机也听见了。
他一直说,一直说,说的我有点烦,他这样说话让我想哭,我不想哭,所以我咬了他的肩,隔着棉质布料,直到我嘴里有了我哥的血,我才好受点儿。
他松开我,想给我擦泪,原来还是流泪了……可恶,好吧,我承认了,我恼羞成怒了,这一切都因为我哥这张破嘴,一直说有的没的,所以我决定把它堵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亲我哥,但他从来没让我得逞过,说实话,只要他不想,我任何做法都得逞不了。
但这次……我碰到他舌头了,我吓得睁了眼,他还是那个眼神,纵容里带着心疼,惯着我,任我闹……我怕他后悔,赶紧又亲过去,他不回应,但是任我在他口腔里任意搜刮,我哥是最爱我的人,他愿意把命都给我,但……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我想,这三个月,他也想我了。
两分钟后,他熟练的把我渗血的拳头包扎好,在上面系了个蝴蝶结。
我哥系的蝴蝶结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我第一次见,是他把杀我爸妈的男人的头拎到我面前时,他在那个装脑袋的袋子上,也打了个蝴蝶结,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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