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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度玉门关(一)

原著向BE

师青玄被扔到皇城以后作为凡人的一生

这个世界上总会两个人,虽彼此相爱,但却永远无法在一起

“我想死。”

“你想得倒美!”

逆天改命之事尚未真相大白的时候,师青玄还是那个言笑晏晏的风师娘娘,整天不是被他哥师无渡揪着耳朵教训,就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明兄后面叽叽喳喳地说话。

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可以和明兄长长久久地相伴下去,一个风师一个地师,同为神官,皆长岁无忧,他们还有许许多多个以后,还有道不尽的话可以言说。

可是天不遂人意,事与愿违,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撕开了伪装,鲜血淋淋地摊在他面前,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任谁都逃不出宿命的掌心。

师青玄做梦也想不到,这两句话,仅仅八个字竟成了他和明兄这一辈子最后的一点羁绊,曾以为的地久天长原不过是荒唐至极的大梦一场。

贺玄其实并未太为难他,之前说过要给他换猪狗不如的贱命的话也不过是吓吓他而已。

如今,贺玄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将变回肉体凡胎的师青玄扔去了皇城附近,嘴上说的是自生自灭随他去,可终究还是忍不下心,自己化出几个分身轮流在皇城默默地照看师青玄。

因失控而疾驰的马车从街道上轰隆隆地碾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师青玄被人揪着后脖领的衣服从翻滚的车轮下堪堪救出来,若是贺玄再晚出手那么一瞬,他一定会被横冲直撞的马车碾成一滩烂泥。

恢复了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响起的一阵有惊无险的唏嘘声淹没了这处无人留意的巷口角落的对话。

“你是找死吗?”贺玄反手抓住了师青玄的衣襟,将他提起来至双脚微微离地。

许是觉得自己一心求死的计划很快就会成功,因此在面对贺玄时说话也没了那份顾忌,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师青玄不躲不避地撞上眼前这双怒气滔天的眼,淡淡地开口:“我是为了救那个孩子。”

刚才街上不知从哪窜出来一辆马车,车夫一边尽力拉着缰绳试图控制,一边冲行人高喊“马受了刺激不听话了,赶紧让一让”,人群很快分开一条宽敞的路,大家都自觉地向后退了很远,生怕祸及自身。

而这时眼见着马车正向这边狂奔,路中间居然还剩个孩子手里拿着拨浪鼓,在那哭叫着喊娘亲,孩子似乎是被将要到来的危险吓傻了。

而他娘亲此刻又不知身在何处,路人虽然都替那孩子捏了一把汗,但无人敢在这紧要关头冲上前去,谁都怕孩子没救回来不说,自己也跟着被压死在车轮下。

原本被后退的人群挤到角落里的师青玄,在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时踮起脚尖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没做多想,就拨开眼前的人群冲着街道中央的小孩飞奔过去。

即便是换个身份,从尊享香火供奉的风师娘娘到人尽可欺的褴褛乞丐,打抱不平、见义勇为——这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的。

孩子被他用尽全力甩回安全之地时,师青玄回头看了一眼正朝他直冲过来的马车,四匹马,十二个轮子,掠起的尘土把他的眼睛呛出了泪,车夫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充斥着全部的神经。

他想,如果能这么死去,也算不错,况且还能救回一条生命,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十二个车轮滚滚而来,周遭的人声鼎沸渐渐离他越来越远,他在等待死神的降临。

说来可笑,他临死前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竟是“这么多轮子,压在身上肯定会很疼吧,可是这么多轮子全压在身上,死得也一定很快。”

但他没有等来想象中五马分尸一般的绝尘碾压,而是一张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脸。

是明兄!

贺玄听见师青玄不痛不痒的解释,心中怒气更甚,“我不瞎,刚才你明明有机会赶在马车驶过来之前避开的。”

贺玄的手猛然收力,师青玄的呼吸渐渐有些费劲,但仍旧扯了一个还算圆得过去的谎:“当时腿疾犯了,动不了。”

贺玄如何不知道他在说谎,他们朝夕相处了数百年,贺玄了解师青玄远胜于他自己。

这个人,刚才一定是在寻死!

一想到师青玄居然动了寻死的念头,贺玄的心就跟被人紧抓在手里拉扯揉搓一样,疼到几欲窒息。

他明白,师青玄是真想死了。

想他风师娘娘向来为天界众神官所称道的一颗赤子之心,曾经是何等的天真赤诚,如今竟也有了寻死的心思,他是得有多痛,才甘愿放弃生的希望。

原本是心疼那人,可是话到嘴边,生生拐了个弯,声音低沉得可怕:“腿疾犯了?”

师青玄觉察到他话里的危险,胡乱蹬着腿想要逃开,贺玄哪能遂他的意,腾出一只手覆上师青玄的手腕,原本白皙的皮肉现下伤痕累累。

贺玄催动法力,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二人相交的地方缓缓注入师青玄的体内,逐渐融于骨血,绕着四肢百骸一遍遍地涤荡,直到师青玄的手脚被接好,身上的新伤旧伤一并恢复如初才罢手。

“你······你这是做什么?”师青玄彻底慌了,贺玄不仅没杀了他还给他续骨接脉,他受不起,欠他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

“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贺玄略带薄茧的手缠上师青玄的脖子,一寸寸抚过颈线,而后倏然收紧,双手死死地掐住。

师青玄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开始归于混沌,眼睛隐隐翻白,挣扎的手臂卸了力气,整个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就要窒息而死,贺玄却突然松了力道,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垂死边缘的师青玄。

“想死?没那么容易。”贺玄不理会师青玄弯腰捂着胸口,咳得快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惨状,凉薄地讥诮道。

只是藏在袖子下紧握成拳的手出卖了他的忐忑不安,差一点,他就要彻底失去他了。

如果今天他再晚一点,那他翻遍世间都再也找不到一个叫师青玄的人了,他不能想,一想就会后怕,冷汗早已将中衣浸湿,所以他只是给了不听话的人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贺玄抬手弹了弹衣襟前刚刚被师青玄揪扯出的褶皱,语气寒凉森然,透着不为人知的心有余悸:“你是生是死都只能由我来定,旁人没有这个资格,包括你自己,所以在我取你性命之前,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撂下这一句话,贺玄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师青玄一人瘫坐在墙边,捂着脖子大口喘息。

许久,他望向贺玄离开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活着,现在倒真成了奢望。

他扶着墙慢慢起身,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回城隍庙,就算那里有再多的不尽人意,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被去而复返的贺玄看在眼里,他可以手起刀落利落干脆地杀掉师无渡,可拿师青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是人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的绝境鬼王又如何,在这个人面前,他也只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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