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向BE
师青玄被扔到皇城以后作为凡人的一生
这个世界上总会两个人,虽彼此相爱,但却永远无法在一起
贺玄那一掌停在半空僵滞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师青玄空洞无神的眼眸上,他不敢去看师青玄毫无生气的模样,此生营营,身为世间唯二的绝境鬼王之一,他甚至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师青玄泥足深陷却无能为力。
其实贺玄并非杀不了魇魔,他是绝境鬼王,除了与他同臻绝境的花城几乎没有任何妖物能够奈何得了他,只是魇魔和其他妖魔不一样,它们以宿主心头血拟生出的梦境为食,汲取灵气修炼术法。
此法虽伤人元气却很少能直接杀人,因为大部分宿主内心被魇魔催生出的恐惧和害怕所拟生出的梦境污秽浑浊,欲望纷繁复杂,对魇魔的修炼帮助不大,蚕食只是为了草草充饥,通常果腹后很快就会破瞳而出,宿主也会因魇魔的离去而逐渐恢复清醒,不会消耗太多心头血以致死亡。
但现在这个魇魔遇上了师青玄,一切都变得不可预知起来。师青玄性情如风,明朗通透,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和羁绊就只剩贺玄一人,所有的恐惧和慌乱都是源于对贺玄的爱。
所以当魇魔对他说“你最爱的人将会死于非命”时,他所有的软肋暴露无遗,“永失所爱”这几个字结成了一张厚实的网,将他密不透风地裹在其中动弹不得,愈是挣扎愈是紧缚,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贺玄的容貌在快要窒息的白光里清晰可见。
魇魔心下一惊,想要收手却为时已晚,因为师青玄根本不再需要它的诱导,凭着自己对贺玄一腔浓烈复杂又深沉简单的感情,心头血早已拟生出梦境,将他心中最赤诚热忱的孤勇展现得淋漓尽致,师青玄耽于美好,深陷其中,于梦里圆了他此生的夙愿。
起初魇魔也很惊讶,对师青玄能拟生出如此至纯至性的美梦之事感到不可置信,再三斟酌后才敢相信师青玄拟生的梦境的确是凤毛麟角,是助他修炼术法不可多得的和璧隋珠。
如此纯净不掺私欲只为一人花开花落的梦境惟有倾其所有、不求回报且毫无保留地爱,才能缔造得出来,这样看来,师青玄必定是爱惨了贺玄。
魇魔想到这儿,犹豫了一瞬,生怕贺玄会找上门来要他的命,但几经摇摆最终还是选择融于师青玄的双目之中蚕食他的梦境,毕竟这样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作为一个贪欲泛滥的妖物来说,它很难不动心。
再者魇魔也抱了一丝侥幸,黑水沉舟和师家兄弟的恩怨纠葛在鬼界不是什么稀奇事,它早有耳闻,师青玄很可能只是单相思,若果真如此,那贺玄自然不会管他死活,说不定还要来谢谢自己替他灭了仇人呢。
魇魔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捋清楚后,看着师青玄对贺玄患得患失的模样,竟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放着天下间那么多人不去爱,偏偏喜欢上了杀兄仇人,这可真是莫大的不幸。
魇魔现在躲藏在师青玄的身体里,美味的梦境吃得好不自在,要想它出来,除了梦境的缔造者耗干心头血慢慢等死外,就只有魇魔自己吃饱了主动破目而出,而第二种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且不说贺玄在外虎视眈眈,就魇魔自己而言也不舍得离开,因为梦境中的执念越深,情感越强烈,魇魔从中汲取到的力量就会越强大,它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就算最后难逃一死,也得做个饱死鬼,魇魔做好了过把瘾就死的准备。
贺玄心里头清楚魇魔的小算盘,可也拿它没辙,要想强行杀了魇魔首先就得先杀了师青玄,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办法万不可取,眼看着师青玄气息越来越微弱,这已经是心头血快要耗干的前兆,贺玄急得周身煞气暴涨,强势性十足鬼气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充斥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间,无孔不入。
藏在师青玄身体里的魇魔感受到了来自绝境鬼王威慑性的压迫力,心中恐惧更甚,但仗着贺玄不忍心伤害师青玄,所以躲在师青玄身体里面死活不肯出来。
“你要怎样,才肯出来?”若不是无可奈何,贺玄断不会先低头,但事关师青玄,一切就都成了无下限的例外。
“出来?呵呵,你当我是傻吗,我只要一出来你立刻就会杀了我。”
“再说了,风师娘娘的梦境实在是美味啊,我怎舍得离开?”
贺玄咬牙切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出不出来?”最后几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他抱着师青玄的手都再颤抖,眼眶被逼得泛起了红,差一点就藏不住泪了。
魇魔有恃无恐,气焰嚣张得很:“你给我十次机会我也照样不出来,我可不想死那么早。”它早就权衡过,现在出来不但必死无疑,而且一定会死得很惨,倒不如蚕食着美味梦境等着师青玄慢慢熬干心头血,临死前它也算快活一番,死相不会太难看,左不过跟着宿主一道身形俱灭罢了。
“你现在就是在找死。”贺玄如炬的目光快要将师青玄的身体盯出个窟窿,魇魔在他眼里已经是死物一个,说话时口气冷若冰霜。
岂料魇魔好像得过白话真仙的真传一样,攻心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它不想与贺玄再纠缠出不出来的问题了,反而说起师青玄的梦来,一下子就勘破了贺玄内心最隐秘的地方,以此转移贺玄注意力来为自己拖延时间。
“风师娘娘的梦当真有趣啊,黑水沉舟,呵呵,你也不过就是个可怜虫罢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梦里都有什么?”
贺玄猛然顿住,他怎会不想知道,只是······只是不敢知道或者害怕知道而已,一旦师青玄的梦里没有他怎么办,他该如何自处?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魇魔见贺玄沉默,便知自己戳中了他的痛点,继而专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他的梦里没有你。”
最隐秘的心事被他人窥探,贺玄好似一尾躺在砧板上的鱼,被开膛破肚后五脏六腑都暴露在阳光下和人群间,难堪和窘迫将他淹没,原来师青玄沉迷其中不愿醒的黄粱梦里根本没有他,虽然贺玄清楚他们永远无法真正在一起,可这一刀还是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你爱的人却不爱你。”
“魇魔,你休得胡言乱语。”
“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黑水沉舟,你可别忘了,要想我死,除非他死。”
魇魔的声音也狠戾起来,贺玄听到“死”这个字,下意识地收紧了环抱师青玄的手臂,将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里,似乎这样就能把师青玄永远锁在自己身边再不离开分毫,自欺欺人也是迫不得已。
何时见真心?最想得到的往往不是真正爱的,而最害怕失去的那个才是。
“我很是好奇,明明是两个互相背负对方血亲性命之人,怎么会生出爱来?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现在反倒像一对同生共死的苦命鸳鸯?爱上了自己最应该恨的人,你俩也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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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