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向BE
师青玄被扔到皇城以后作为凡人的一生
这个世界上总会两个人,虽彼此相爱,但却永远无法在一起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师青玄昏迷的这一个多月,足够贺玄走遍整个安阳镇,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让镇上的人都承认他是从小就生活在这座风宅里的主人。
与风宅毗邻的容府贺玄更是频频光顾,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咿呀幼童,皆对他风宅主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因此无论师青玄向谁打听询问,都得不出第二个答案来,这正是贺玄想要的结果。
他之所以隐姓埋名,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让师青玄知道默默照顾自己的人是他,“鸠占鹊巢”以风宅主人身份自居也实属无奈之举,要想瞒天过海,首先就得改头换面,否则以师青玄的玲珑心思,很难骗得过他。
贺玄有自己的思量,他如何舍得给师青伤痕累累玄的身上再添一道枷锁。
随着师无渡的死,前尘旧事也跟着一道烟消云散,所谓的“让师青玄赎罪”其实也无非是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裹着“赎罪、报仇”的外衣,行“相伴、相守”之事,这一点师青玄不会不明白。
他本就对贺玄既往不咎的态度感到万分愧疚,若是眼下再让他知晓贺玄又救了他一命之事,怕是良心难安,他自知亏欠贺玄太多,如今再加上自己这一条命,师青玄这一生恐怕都要背负良心债,就算贺玄不在意,但他也逃不开自己的心。
他从来都是活得明朗通透、恣意率性之人,宁肯别人亏欠自己良多也不愿自己亏欠旁人分毫,这一点不会因为身份的转换而改变,镜碎光不死,说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贺玄加注在他身上的感情太过厚重深沉,甚至到了可以通过洞悉师青玄的情感变化而做到与他感同身受的地步,他主宰着他的所有悲欢喜乐。
如果可以,贺玄宁愿师青玄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活得大约能轻松一些,藏在糖纸下腌臜的一切,有一个人承受已经够了,实在不必两个人都跌进这苦海业火中来,刀山剑树里滚一遭,最后捧着一颗枯瘠衰败的心,看似鲜活地死去,实则像一具千年干尸,轻轻一碰,便灰飞烟灭了。
“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到这儿来?”师青玄想把事情的经过了解清楚,因为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眼前的人就是明兄。
贺玄知道师青玄还没完全放下对自己的怀疑,但也只能将他事先编造好的故事和盘托出,希望能够打消他的疑虑。
“这里是陵洲城郊的安阳镇,这儿是我家,风宅。”
“你······姓风?”师青玄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其实他也可以叫风青玄,毕竟掌风数百年,风来风去皆在他翻覆之间,风可将愁思轻挽成发,亦可将花吹落成坟,多情在无情里次第可见,温柔在凌厉中有迹可循,风该是与他最亲近的。
而今,他又好巧不巧地住进风府,若不是有意而为那便是天意如此了。
一旁的贺玄见师青玄对“风”字的反应依旧极大,既感庆幸又觉悲凉。
庆幸是为他当初入住的是风府而不是别的什么府邸而暗喜,悲凉则是因师青玄对“风”的执念仍然不减,虽已跌落神坛再不掌风,但每一阵风吹他皆敝帚自珍,从前翻覆于股掌之间的,如今却要借外物的变化才能感知,叫他如何不哀绝凄切。
更何况若是没有逆天改命一说,风师一位本该是属贺玄的,但却被师青玄鸠居鹊巢、坐享其成数百年,每每一想便既羞且愧,谈及风物则避而远之,这些贺玄都看在眼里,他的惶恐、他的自责、他的愧疚、他的不安,还有他欲说还休的喜欢。
“公子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贺玄拉过师青玄垂在身侧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风照。
明一字,是谓照也,月交辉而大放光明。
我叫风照,亦可谓之曰风明,风者,汝也,明一字,是吾甘以“明兄”的身份常伴汝侧同生死。
这便是贺玄取“风照”二字为名的私心,他想告诉师青玄,无论他叫什么,他永远都是他的明兄。
“风照。”随着贺玄最后一笔落下,师青玄也把这两个字念了出来,“风照,是个好名字。”
“风公子,我叫师青玄。”
“青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师青玄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释然,笑道:“自然可以。”
“风公子,你还没跟我说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
“一个多月前,我去陵洲城外的山上替我叔叔看墓葬的风水,傍晚下山回家的路上在谷中偶然遇到了你,我看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且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找到家人的信物,便擅自做主将你带回了我家,想着等你醒来后再做打算。”
“原来如此,不知风公子看见我时,我······是何情形?”
“高热不退,神志不清,落魄得像被山匪草寇追赶逃亡至此,十分惨淡。”
“咳咳。”师青玄假意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那我这眼睛······”
“把你带回我家后,正赶上有一江湖郎中悬壶济世,云游至此,我便请他来替你医治,据郎中说你昏迷前曾受过妖物重伤,双瞳被妖火灼烧,他已经给你的眼睛用过清热的药了,可以缓解灼烧的疼痛,蒙眼的白布在用药二十一天后被我拆掉了。”
“还能治得好吗?”师青玄的眼睛虽然失焦,但他一直努力朝着有光的方向望去,试图找到一个光点,借以重聚从前的灵动有神。
贺玄见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无法开口说出治不好这种话,于是话到嘴边生生拐了个弯,“能的,只是尚需一味药引,还在寻找。”
“什么药引?要到哪里去寻?”
原是贺玄扯谎骗师青玄的,想先拖拖,等他适应了再告诉他,可被师青玄这么一问,他也现编不出来,于是敷衍道:“你只需要好好养伤,药引我来想办法,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你放心。”
“我这副样子很难看吧。”师青玄自嘲地笑笑,却比哭还要让贺玄心疼。
“风公子,青玄还有一事想要拜托。”
“你说。”
“他日若有故人来寻我,拜托你别告诉他我在这儿。”
“为何?”
“我不想见他,不想以这副样子见他。”
女为悦己者容,师青玄虽不是女儿身,可世人皆是如此,不论男女,一旦有了心上人,便愈发在意自己的容貌,永远都想以最美好的姿态出现在对方眼里。
明兄不止一次地夸过他的眼睛好看,就似那潋滟的秋水,而今怕只剩一泓死水了吧。
贺玄看向师青玄泛泛无神的大眼睛,像失足掉进了湍急的洪流中,被他一句话扼紧了咽喉,悲伤到不敢出声。
“傻瓜,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过这句话,贺玄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毕竟他同师青玄之间还有太多的心结难解。
“好,我答应你便是。”
师青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礼,道:“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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