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楚浔的手虚虚搭了一下小腹，动作有些不自然。

林芷的视线一直紧紧定在他的身上。看楚浔眉微皱，知道他肯定是不舒服了，心像是条拧巴的毛巾一样难受。

话，欲言又止。身，也是迟迟不敢付出行动。

不行，自己不能过于心急，会吓到他的。

心里被火燎的发疼发痒，却什么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

无措的她只能跟在楚浔的身后，循着他的脚步进入咖啡厅。

入座时，林芷本来想帮他拉一下椅子，但看到他依旧动作利落不显丝毫不适，便讪讪的收起了这个念头。

楚浔轻抿了一口服务员递过来的白水，声音有些沙哑：“协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林芷没有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抓着档案单的手指加重了些力道。

“为什么要离？”

为什么？楚浔轻笑。

“林熙已经可以独立了，你父亲能放心的退休，你也可以回归以前的生活，多好？”

这话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就这样轻飘飘的飘进林芷的耳朵里。如果换作是从前，她会气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恼他总是摆着架子一本正经的和她计量得失。

但，她现在更多的是恐惧。

“那你自己呢？”林芷的声音颤抖。

你总是事无巨细的考虑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谁来挂念你，谁又来心疼你呢？

楚浔一愣，垂下眼帘，视线转移到自己手里握着的白水。

“楚浔，你爱我吗？”

林芷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害怕，害怕他的回答。可她一定要问出来，这是这些天支撑着她跨越一千多公里来找他的唯一执念。

握着杯子的手剧烈一颤，让白水溢出来了几滴，落入浅色的桌布上，水迹微不可查。

他暗自苦笑，事已至此，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被忽略了那么多年，突然被人重视起自己的情绪，真得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这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爱我吗？我要听实话。”

不公的合同，封膜保存的照片，书中的文字，如果这些还是不足以说明他的心意，那么她才真得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楚浔把视线从杯子移开，看向对面的女孩。阳光洒进他熠熠的眼眸，闪动着细碎的光。

“当然。”

话音落地，震得林芷心中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她的眼眶发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原来真得是这样……

如果他对她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那她在想起过去的四年，也不会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听她那些伤人的话，受她的冷暴力，然后在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计前嫌的将她重新拥入怀。

“那你——”她的声音哽咽，停下缓了几秒钟：“那你怎么会愿意离开？”

“爱的结果不一定是拥有。”

“我不想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