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司的马车行的慢,时宣远远的坠在后面保持着距离,盛泽司在马车上取了新的扇子,在一路的颠簸下倒是让他有些头昏脑涨,好不容易熬到了羽梧寺。
“公子,一直跟着我们的人也停下了。”
盛一小心的搀着他,盛泽司摆摆手,他的腿现在异常沉重抬不起来,这是当年留下的旧伤。
盛一:“公子,属下去取行椅来。”
盛泽司点头,他这双腿是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他并不勉强自己行走。
盛泽司坐上行椅羽梧寺外种了大片的梨树,皎洁如月的梨花又开放风景美极了,他想也是时候多做些梨落酒了。
盛泽司还在失神,早早等待在寺门的魏府小厮终于抓住机会上前。
“盛公子,我家大人请您移步后山对弈。”
盛泽司换了副脸色:“魏大人怕是要等急了。”
魏彭清的确是急了,从来到这羽梧寺开始就不消停,在厢房当着小和尚们的面摔了好几个茶盏,那恨不得把盛泽司剥皮剜肉的狠劲差点让小和尚报官。
魏彭清站在梨树下屏退其他人,手里的白玉棋子磨得发热,眼神狠厉,目光又不在棋盘上而在眼前笑面狐狸脸上。
“盛公子好大的威风,即使是盛大人在世也从未如此不给老夫脸面。”
魏彭清一身藏青色长袍,花白的胡子垂下像是书中的老古板一般,盛泽司知道他这种高官嘴脸,即使是有求于人也得整出来几分威严。
盛泽司现在心情好倒也没生气,慢悠悠的由盛一推着来到石桌对面手上的扇子一搭伸手下执棋。
魏彭清的心思早就不在棋盘上了,只得黑着脸紧接着他落子,走子十余却不见盛泽司有开口之意。
魏彭清忍不住了:“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盛泽司笑道:“下棋啊,魏相此时邀我寺中小会却对一些事闭口不谈,晚辈又不会打哑谜只能陪您下下棋说说笑了。”
魏彭清有些恼怒,却见他气定神闲碍于面子隐忍不发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江南那批货已经到了港口了,你凭什么要扣留!”
盛泽司:“那批货?魏相说的是哪一批?”他像是有些作难目光却在棋盘上,他执黑子,魏彭清执白子现下两方已成一方压倒之势。
魏彭清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你可别给老夫揣着明白装糊涂!”
魏彭清气的胡须高跷,盛泽司抬头:“魏丞相说这话可就不对了,陛下命我掌管全国漕运,若是各个港口区域的大小货件都让我亲自过目……着实高看了我。”
魏彭清的语气软了一些:“江南港口运来的宝字号货船”
盛泽司:“宝字号?是有些印象……那可是丞相府的营生?”
魏彭清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气恼之下大掌拍案震乱了棋盘。
盛泽司表现得有些懊恼可惜:“魏前辈您就算是气恼我断了丞相府的暗财,可不能拿棋局撒气啊,您瞧瞧。”
魏彭清挥开盛泽司的手指厉声质问:“好你个盛泽司!现在给老夫装!我问你,你明知道那是我妻弟在江南的货船你偏叫人扣下安的是什么心思!”
盛泽司起身仿佛换了张脸笑着说:“晚辈安的什么心思?晚辈最起码没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彭清瞬间心中敲响警钟,气势是软了下来却急得面红:“你这是不给老夫这个情面了!”
盛泽司不急不慢的展开折扇:“哪里的话,这情面也是要给的。”
魏彭清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盛泽司半遮面:“晚辈想知道三年前,不!是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
魏彭清头皮一紧面色瞬间变得雪白,被噎住了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盛泽司仍旧是那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的微笑,可隐在衣袍下的指尖掐进肉里,仅仅是提到二十年前的事魏彭清便就是如此反应。
盛泽司逼他:“魏丞相可是要想好了,您妻弟的那批货里有什么东西你我皆是心知肚明,若是捅到陛下那里?”
魏彭清站不住了跌回座上,纵使他入仕为官一辈子提起二十年前他那种提起便胆寒的可悲只会让他一瞬间破防。
盛泽司道:“您与先父同朝为官,虽家父仙逝但盛魏两家的交情还在,兹事重大待我禀明圣上定会留夫人怀中幼子!”
他拂袖便要做离去之态,魏彭清一时间缓不过劲。
喃喃自语:“稚子无辜。”
他那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二十年前之事牵扯甚广,当时你才出世自是不懂,虽你现在乃朝廷新贵陛下眼前的红人,但就连陛下都不愿意插手调查的事,你觉得你能探查到什么?”
“那盛家满门抄斩的冤案呢?”盛泽司脚下生根眼睛里看不明情绪对上魏彭清的眼睛。
魏彭清:“盛家滔天冤屈只不过是,皇命难违!”
盛泽司突然大笑,声音中夹杂着伤痛:“好一个皇命难违!皇命难违!”
魏彭清:“当年盛家之事是我作壁上观你要是有怨气只管冲我来,切不可伤及幼子。”
好一个慈父!究竟是什么值得你豁出全家性命来守护?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让盛家颠覆?
盛泽司指尖拂过腿上的玉佩:“丞相大人的那一船兵器盛某人扣押这也没什么用,丞相大人就和盛某人做一笔交易。”
魏彭清:“什,什么交易?”
盛泽司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万两白银一箱。”
“你!”魏彭清也没勇气用手指头去指盛泽司的脸,只是咬着牙瞪着他。
盛泽司同来时一样悠闲,手中折扇轻摇盛一推着他离去。
盛泽司走了,魏彭清和他谁都没有注意到院墙外一闪而过的衣角。
今年早夏便有了的闷热吵闹的蝉鸣,这种喧嚣却被马车的木壁隔绝,盛泽司倚靠在车壁上,指尖轻轻的拂过手上玉佩,小心翼翼的将他重新束在腰间,迷上眼睛小息。
唰唰唰!紧接着兵器相交的响声与打斗声自前方传来,盛泽司睁开了眼睛并不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慌张,手里捏起松叶糕。
盛一压低声音:“公子前面好像是我们的的暗卫和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打起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盛泽司连布帘都懒得掀开敷衍道:“本公子惜命这个时候定当是要跑的越远越好。”
盛一冷冷的看着前方不足几丈远打斗中的黑衣人,马鞭一挥紧接着调转了马头,马儿的速度也愈加快了。
一支箭矢刺破薄窗射进马车内,盛一面色大变逼停了马儿,盛泽司的表情也冷下来。
不只是一支箭原来刚才那一幕只是为了将主仆二人逼到这条路上,引他们入圈。
盛泽司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原本静坐在马车内侧的他移到了外门口左手抚上了腰间与繁琐腰封融为一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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