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病床雪白的枕头上,欧可欣睁开眼睛,房间的另一张病床上,被褥凌乱,空空荡荡。
凌晨的后岭高架桥上,黎若笙亲自开车,一辆库里南开得像四平八稳雪铁龙。
“被事情绊住了,这些天我实在……脱不开身……”黎若笙一向巧舌如簧,这会儿却把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穆青闭目养神,嗯了一声,搞的黎若笙更觉得尴尬,断在半截的话题往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短短半小时的车程,像开了半个世纪。
刚刚走进万象山酒店大堂,相貌标致的领班就迎上来,客气又庄重的笑道:“对不起,青哥,您的房间中央温控出了点故障,我们临时给您挪到13层可以吗?”
穆青立刻说:“可以,没问题。”
“实在不好意思!”
穆青接过一张房卡,不等黎若笙问,便说道:“1314,挺吉利。”
黎若笙却像被噎住了似的,脸色铁青。
两人默默地出了电梯,找到房间,黎若笙却并没有进门,只是生硬的说:“你再休息会儿,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穆青微微一笑,便关上了门,只剩黎若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迅速走向过道的另一侧,按下了门铃。
门一开,站着的彪形大汉伸出手来,礼貌而客气的说:“笙哥,得罪。”
黎若笙点点头,知道他是高立山的手下,便主动掏出手机,接着大展双臂,让对方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笙歌,请进。”
黎若笙沉着脸,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两组沙发的对面还有一张贵妃榻,原本放着实木雕花屏风的位置架着一张液晶屏幕,分别显示着穆青现在住进去的那个房间的画面。
穆青正在浴室,氤氲的热气在浴室里缭绕,只能大体看见他精瘦的身形和笔直的小腿。
穆青淋浴时间很短,音响里里规律的水声停了,他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可以清晰地看到腰腹上的乌黑一片的新伤叠在已经结痂的枪口附近。
黎若笙看见客厅里的那些人不错眼珠的盯着画面,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硬着头发挑了一张最远的软椅坐下,眼神环视一圈,故意忽略一脸得意的洋葱头,只朝另外两人点了点头:“眼镜叔、观音姐。”
如今大坤已经废了,屋子里坐着的就是云港四大金刚剩下的三位老大。
看到黎若笙进门,洋葱头眼睛微微一眯的转向监视器,阴阴的笑了笑:“不愧以前是当条子的,身上细皮嫩肉的。”
黎若笙勃然大怒,嚯得站起身来:“穆青为我挡过砍刀、挨过枪子儿,你他妈知道个屁!”
洋葱头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眼睛叔摸出一支烟,打火机“叮”的一声。
“好了。”
刘元英在道上素有“玉观音”的花名,虽已年逾四旬,却更有一股成熟干练的风情,她把黎若笙面前的杯子斟满茶,微微一笑,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黎若笙只好老实的坐下,一口把茶水干了。
屏幕上,穆青已经拉上窗帘,屋里子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他穿着短衣短裤躺在躺进被子里睡下了。
黎若笙紧张的看了一眼手表是九点半,他心里估计穆青八成是扛不过中午的。
果然,刚过十一点,原本睡得十分踏实的穆青忽然醒了,在床上翻腾了两下,双脚把被子踢开,像虾米似的蜷缩起身体,双手不住在床单上划拉,指甲抠在绸缎上发出的怪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黎若笙连忙起身,说:“还是我去吧。”
眼镜叔不动神色,铁观音瞪了他一眼:“既然昨天已经答应了,就把功夫做到家。穆青是你的手下,谁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现在进去难免让人起疑。”
“眼镜叔叔,我在道上混到今天,当然懂这个规矩,我敢发誓没向穆青透半个字儿!”黎若笙一张脸涨的通红,丝毫不像往常般吊儿郎当。
眼镜面色稍霁,站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他沉稳的向门外走去。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眼镜面沉如水,黎若笙眼神复杂,洋葱头一脸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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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