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内心复杂无比。
虽然说服自己昨天是个意外,且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于他这种直男来说没关系,但是看着陆风走的毫不犹豫,连寻他一下都没有,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可恶,好歹我昨天怕你出事,辛苦给你找果子呢。”徐清一只手不自觉用力撸着松鼠,表情愤愤地嘟囔。
手指突然一疼,低头一看原来是不小心用力过猛,撸掉了松鼠一撮毛,它轻咬了他的手指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清轻轻从松鼠头抚到尾巴尖,反复几次,小松鼠终于安静了下来。
徐清摇了摇头:“算了,见了面好像还有点尴尬呢,这样也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努力挣钱,以后有机会折现给他。”
说罢转身也远离了草棚,没有再进去。
徐清走到梨树旁,把松鼠放在了地上:“我要走了,你回去找你的家人吧。”
松鼠慢慢跑远,没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他又是一个人了。
又敲了几颗梨,才想起自己的外衣还留在草棚里。
算了,徐清心想,这里离草棚那么远,距离官道更远,他怕累怕麻烦,不要了……才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徐清收起梨子,继续向前。
终于,到了官道旁,正准备离开,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靠近。
松鼠嘴里鼓鼓囊囊,小爪子还抱着两颗榛子。
“你怎么来了?”徐清蹲下身,松鼠跳到他脚边,还拱了拱徐清的手。
徐清不明所以,犹豫地把手伸到松鼠面前。
松鼠把头放在徐清手中,吐出了三个坚果,又把手上的一颗榛子放在了徐清手里。
“嗯?”徐清微愣,试探地问:“给我?”
松鼠又拱了拱徐清的手。
这是……给他的盘缠?
他没养过动物,以前总是在手机上看到网友养的猫儿或者小狗,很聪明机灵,还能听懂主人的指令。
徐清摸了摸松鼠:“谢谢你,希望以后能再见到。”
松鼠又蹭了蹭他的手,转身渐渐没了身影,他收好坚果和榛子又继续启程。
沿着官道走了很久,一直没有看到有村落,连人都没有遇到一个。
突然,地面浮土微微震动,马蹄声自前方传来。
徐清脑中瞬间闪现出电视剧里山贼打劫的画面,连忙闪身准备避让。
领头人坐在马匹上,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约有十几人徒步紧随其后。
徐清神经微微放松,没听说过山贼打劫还坐马车的,应该只是路过,即是如此,徐清也依旧保持闪避的姿势没有改变。
“吁——”前方那人突然一拉缰绳,“老爷,夫人,前方好像是小公子。”
话声刚落,马车上就传来了一声暗哑又威严的声音:“停车。”中间夹杂着夫人沙哑的声音:“是清儿吗,快停下。”
徐清只是低头抬头的时间,就见身前围了一圈人。
“……”徐清悄悄往后退了退,忐忑道:“你们……有事?”
领头人还没回话,马车上的人慌忙出来,妇人似乎很是激动,下车时还差点跌倒。
妇人甩开搀扶自己的男子:“清儿,我的清儿你去哪儿了!”妇人边说边流泪,冲着徐清快步跑来。
他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妇人一下按在怀中,抱着他痛声哭泣。
徐清自小在孤儿院长大,里面的孩子被抛弃的原因各种各样,院长妈妈总是很忙,照顾不到每个孩子,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长辈的关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心里暖暖的,渐渐溢满四肢百骸。
“我……”徐清被抱在怀中,手足无措,面色仓皇,不禁用眼神向妇人身旁的男人求救。
男人一身青蓝色锦袍,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眼中充满疲惫。
男人看到徐清无措的表情眸光微闪,轻轻扶上夫人的手臂:“琳儿,你吓到清儿了,不要着急。”
妇人抽噎着放开徐清,“是娘不好,清儿别怕。”抬头又看看徐清,手擦了擦徐清脸上不小心沾上的浮土,又看到徐清衣衫遍布泥渍,形象狼狈不堪,又忍不住哭出声。
徐清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看这情况,眼前的妇人应该是原主的母亲,并且原主在家应该十分受宠。
但是现在变成了他,看着眼前哭的仿佛心碎的美貌妇人,徐清缓缓开口:“不好意思,我昨天不知怎的醒来就在一个枯井里面,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主仅仅只是失踪一天,母亲就哭得肝肠寸断,如果告诉她她的儿子已经去世,现在站在她眼前的人身体里是一个别人的灵魂,她应该受不了这重大的打击。
徐清也很害怕,怕说出口之后被当做怪物烧掉,他前世过得很艰难,但是也没有轻生过。
他很怕死,也不想死。
妇人看着徐清,眼中含泪,却不再是刚刚伤心至极的样子了。
她眼眸好像被什么点亮,并且眼中希望的光芒越来越亮,好像盼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如愿。
“清儿。”妇人握紧了他的双臂,身旁的男人,应该是原主的父亲,也是极度震惊,但是最后都转为了惊喜。
“清儿,你好了!”妇人又哭了起来,紧紧拥住了徐清,喜极而泣。
“娘亲知道,娘亲一定会等到这一天。”
妇人摸了摸徐清的脸颊,心疼道:“清儿这两天定是受了很多苦,怕是得了风寒,声音都哑了。”
徐清想起昨晚的混乱,面色微微发红,轻咳了一声。
“好了,琳儿,我们快回府让太医为清儿诊治,看看是否完全康复。”男人伸手安抚妇人,慢慢将他搂在了自己怀中,妇人一只手紧紧抓住徐清的手,牵着徐清上了马车。
三人坐在马车中,妇人一直不肯放手。
徐清经过昨晚又拖着疲惫走了一路,浑身不舒服,坐在马车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徐清垂眸轻声说道:“对不起,让您伤心了。”
男人给妇人拭干眼泪:“不用自责,前日是我们一时不察,祭祀人多,才让你不慎走失。”
妇人忽然甩开男人的手,怒声道:“什么走失,分明是有人要害我的清儿,不然清儿怎么会在枯井中醒来!”
接着又往徐清什么靠了靠,抚了抚徐清的脸说:“我的清儿受苦了,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还我儿一个公道!”
徐清看着一脸心疼的妇人,心中温暖又愧疚,“多谢娘亲,不过儿子没有大碍。”
妇人又一阵难言的高兴,抓紧徐清的手说:“清儿经此大难,虽说因祸得福,但是敢伤害我的清儿,就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你娘说的不错,你是我徐梁的儿子,我虽然平素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这件事情,为父一定会祥查。”男人表情严肃,看着徐清的眼底又露出了点微微的期待。
徐清看着他从感动到愧疚到茫然又到了然,展颜笑道:“多谢父亲。”
看到男人听到这句话隐隐微笑又急忙恢复严肃的样子,徐清感觉这一切好像都在做梦。
短短两天,他从孤儿到拥有了一位满心都是他的母亲,和表面严肃内心疼爱他的父亲,他曾经做梦才能拥有的今日实实在在到了他的身边。
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院,大门上方高高悬挂着‘徐府’二字。
“清儿,快跟娘回家。”徐母拉着他跨进大门,慢慢给他说着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曲型长廊从进门一直通向后院,小溪潺潺流淌,溪中的金鱼若隐若现。
走出长廊,假山上清泉潺潺,缓缓流入小溪。
绕出假山,终于来到后院,徐母笑吟吟得说:“清儿,这是你的院子。”
园中各果树硕果累累,院子里满是果香。
三人走进屋中,徐父忽然说:“刚才在路上一直没问,你说你昨日实在一个枯井中醒来的,是林中的枯井吗?”
徐清正色道:“是的,父亲,那井有十几米深,周围林子一眼望不到头,应该没有人经常去那里,因为周围没有走出的小径。”
徐父掩去眼底的欣赏,“应该是安远寺后山十里之外的一座枯井,前日为父也派人去寻,但是没寻到,你是被何人所救。”
徐清支吾了声,咳了咳,说:“我当时在井底求救,有一位高人正好路过,就把我救了上来。”
徐父没有错过徐清那不自然的神色,也没有追问,只是说:“既然被人所救,就要知恩图报,那位高人救了你的性命就是我们徐家的救命恩人,理应回报。”
徐清脸色微囧:“那位高人救了我之后就走了,说是只是顺便,如果以后能见到他,我会回报他的。”
徐母见徐清不想多说:“好了,既然如此,以后相见我们徐府定把他奉为上宾。清儿这两天受苦了,娘亲刚才已经嘱咐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和白龙曜。”
“清弟,清弟你昨日去哪了,母亲和父亲都很担心你。”
一道男声自外传来。
那人一身精致白袍,配着俊朗的面庞,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
“桓儿回来了,清儿,是你哥哥。”徐清没想到原主还有一个哥哥,这位哥哥虽然看着很温柔,但是不知怎么徐清很不喜欢他,确切地说还有点讨厌他。
他对自己没由来的厌恶有点羞愧,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还讨厌他的哥哥。
徐母没听到徐清叫人,拉着他的手说:“清儿,这是邱桓哥哥,你们自小是一起长大的。”
徐清还在自责,骤然听到了邱桓这个名字,猛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眼中一抹嘲讽一闪而逝,仿佛是他神经过敏产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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