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许?”
苍河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这个名字让他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对,当年他可是校草。既然你是他大学同学,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聂枞眯了眯眼。
苍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试探。
这个人在怀疑他的身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暴露的。
如果硬着头皮说自己认识那个秦知许,这个人还会接着追问下去,直到他露出破绽;如果承认自己不是,那就直接证明自己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无论怎么选择,等待他的都是一个结果。
聂枞看着沉默的苍河,心里的猜测越加肯定。
“我……”
“其实你是乌龟的男朋友吧。”
这个结论让苍河一愣:“男朋友?”
聂枞一脸“你别装了我早就看透你了”的样子:“对啊,宋归远平日里可洁身自好了,如果你不是他男朋友,怎么可能在他家。而且我看着,你好像还和他同居了?”
苍河看着他的神情大概猜到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我们确实是在……同,同居。”
聂枞听到他的回复,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敢作敢当不遮掩,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只不过——
“你不知道他去了夜店?”聂枞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一点,眼神顿时再次变得古怪起来。
难道是他还没有被宋归远承认?还是说,这俩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刚才,该不会说错了什么话吧?
“夜店?”苍河重复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只能从宋归远满身的酒气猜测,应当是个酒馆,“我不知道。”
聂枞看他这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这俩人八成还没有捅开那层窗户纸!乌龟今天晚上约他出去,多半是想激一激这位。他竟然还屁颠屁颠跟回来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聂枞“刷”地一下站起身:“那个,他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先回家了。”
说着就大步走出门,又从门缝里探出头叮嘱:“他喝多了之后可能会有点闹腾,你多担待。”
说完用力关上了门,表示自己已经离开,不会再干扰两个人独处。
苍河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看起来像是宋归远友人的男人,似乎自顾自脑补了很多事情,还自觉把他的身份圆了回去。
不过,那人说的有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宋归远很洁身自好,从来不会随便带人来他家。
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这样一个可疑的人带回家,还让自己住了这么久呢?
宋归远,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苍河看向躺在沙发上安静睡着的宋归远,先前被他刻意忽视的这个问题再次浮现。
这些日子,宋归远确实对他很好。但是,哪怕是在这样一个盛世,会有人对一个毫不相干,甚至不知来处的陌生人,从一开始就接纳为自己人吗?
就算宋归远是个有善心的活菩萨,也不可能如此。
苍河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但面上没有表现出一点。
他静坐了片刻,随后起身去了厨房。
宋归远在苍河轻掩上厨房门后缓缓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本来他想借着聂枞送他回来的由头,让聂枞熟悉一下苍河的存在,结果倒是如他所想达成了,但是事情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好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信任,再次崩塌。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苍河端着一个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在沙发前停顿了一下,把碗放到了茶几上,声音有些冷淡:“起来喝了这个。”
宋归远放下盖在眼睛上的手背:“你知道我醒了。”
“嗯,从一进门开始,我就知道。”苍河顿了顿,解释道,“你的气息不对,醉酒的人不会是那样的气息。”
“难怪。”宋归远点点头,手肘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伸手端起桌上的碗,还没看一眼,就被冲鼻的酸味儿熏得拿远了些。
“这是什么?”
苍河坐回原位置:“醒酒汤。”
“好奇怪的味道。”宋归远盯着碗里的东西,总觉得有些难以下咽,“这和我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
“宫内秘方,不消一刻便会神志清醒。”苍河盯着宋归远的双眼,“待你清醒后,我有话想问你。”
得,看来今天不说清楚苍河是不会让他消停了。宋归远见苍河异常执着的神情,叹了口气,一仰头咕咚咕咚都灌了下去。
“行了,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宋归远把碗放在茶几上,陶瓷碰在玻璃上发生一声脆响。
苍河见宋归远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收留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归远叹了口气,倚在沙发上:“如果我说没有目的,你相信吗?”
“自然不信。”
宋归远耸耸肩:“行吧,那我跟你说清楚,一开始收留你,确实是有目的的。”
他迎着苍河“果然如此”的视线接着说道:“毕竟你是一个活生生的古代人,是我这种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我对你以及你所处的时代很好奇,想要留下你,通过你的认知,了解关于那个时代更多的知识。”
“只有这些?”
“没错,只有这些。但是后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好人。”宋归远微微笑道,“或许你不知道,相对于这个世界的叵测人心,你简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我也就想好好的与你做个跨越千年的忘年交。只可惜,是我太激进了。”
话到后来,宋归远把头放在沙发靠背上,抬起的头再次用手背遮住。
苍河听他这话说得并不是半分真心也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起夹在指缝间的金钱镖。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苍河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此刻竟像个小姑娘一样,企图得到一个口头应允的答案。
宋归远坐直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没有一点谎言。”
“好,那我就相信你。”苍河站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临关门前淡淡说了句,“毕竟我身无长物,身上也没多少值得你觊觎的东西。”
宋归远目送着他关上房门,自嘲一笑,也站起身摇摇晃晃往自己的卧室走。
没多少值得觊觎的东西?这家伙还是过于低估自己的价值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不会知道,自己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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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