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司眼神变了：“潼阳圣手……药王谷的谷主。”

也是这世间唯一有可能治愈他双腿的人。

“卞明珠的药配上潼阳圣手的金针，治死人医白骨，潼阳圣手虽不看男人的病，但老朽儿诚心诚意想请盛公子帮忙，自然有法子。”墨濯的手在桌子下拍打着大腿，语气亲和。

盛泽司笑出声来，但眼底却似没有欣喜：“卞明珠的药，潼阳圣手的手法，阁主大人将盛某人的心思拿捏得倒是准。”

盛泽司的腰腿的确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当年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活下来的人难免索求的更多，他的腰每每天气阴湿或秋冬之际他总要以汤婆子暖着坐着行椅才能移动，腿脚不便之事折磨的他不轻。

墨濯：“揣摩人心的事情是玄阁最擅长的东西。”

“阁主大人只说是要办事，究竟是怎样难办的事，犯得着阁主大人如此功夫？”

盛泽司咬下手里最后的豆包，又捏起了那松叶糕，石榴暗自戳弄想让他注意些形象。

“本阁有一批运往安陵的货不见了。”墨濯替他斟了杯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盛泽司：“别是些倒卖人口的生意让官府给查封了。”

墨濯：“这倒是不会，玄阁的生意可都是正经生意，印了官府文碟的。”

盛泽司接了他的茶：“在迟南城丢的？那也该去找城主去要，找我作甚？”

墨濯笑言：“盛大人掌全国漕运，想进碟运档还需盛大人的官印。”

碟运档是安排在各个水运大城的漕运行程录，而这漕运录放置在各城专设的密库里，朝廷一月收查一次， 进了密库的碟运档，除了盛泽司手上的官印可以开启以外就只有各城的城主才有权利了。

盛泽司：“我此次是秘密前来，官印并不在身上。”

墨濯：“官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朽儿想知道迟南城真正的碟运档在哪里。”

盛泽司故作惊讶：“还有玄阁查不到的事？”

墨濯没说话，盛泽司又言：“迟南城一个月通航的货船千万，你们从何查起？”

墨濯：“有些事盛大人是聪明人，老朽儿不说您也明白。”

盛泽司：“我派人去取了安陵的。”

墨濯：“我们那批货是十五日走的迟南城，魏彭清的货和我们一起走的。”

盛泽司：“魏彭清的货被皇帝盯上了，你是不可能捞一笔了。”

墨濯：“捞不到那就送给他。”

“你知道我去安陵是做什么，那批货怕是没丢，是给魏彭清准备着的吧。”盛泽司明白了他的想法，不过是想在魏彭清的罪名上多添点。 “就请盛大人仔细‘查阅’一番，好给皇帝陛下一个交代。”

盛泽司落下帷帽：“今晚我便命人安排好，只不过阁主大人莫要忘了我的好处。”

墨濯起身拱手：“一定一定！”

盛泽司起身：“不知这顿饭？”

墨濯似乎是很高兴：“十二个铜板！”

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盛泽司抽了抽嘴角：“阁主大人的手艺原来就只值十二个铜板。”

墨濯包了最后两个包子揣到怀里：“那有什么阁主大人的，就只有一个努力维持生计的老翁罢了。”

盛泽司：……

墨濯收拾好桌子盛泽司瞧着他忙碌，倒是动作麻利熟练。

盛泽司：“南将军的这吊钱倒也派上了用场。”

“南将军是个慷慨之人。”墨濯拍了拍手，对面正买水果的布衣走到他们身边，墨濯给他一个眼神他就去灶台前忙活了。

“他认不出我了。”盛泽司让石榴给那布衣十二枚铜板，和墨濯并肩走着。

墨濯：“南将军忘了许多事，不然也不会在此地当一个区区捕快。”

盛泽司：“忘了反倒是最好的。”

墨濯点头赞同，手里不知何时柱了拐杖。

墨濯：“魏彭清当年暗害于他，反倒是救了他，帮了我们。”

迟南城的街市上行走的多有泛舟打渔，身披渔网兜的行人，河腥气浓，熏得盛泽司有些反胃。

“这是去哪？”盛泽司问

墨濯：“自然是给盛公子寻处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