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疼,平日里一点小伤就咋咋呼呼的人,竟然一声不吭地挨过了一百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呢!”范怀空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却拿了几瓶药来,一看那药瓶就知道并非凡品。
周子舒刚要上前接过,范怀空却伸手拦住了他,“子舒,这么多日守在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身边,辛苦你了。我让人将隔壁屋收拾出来了,今后你就在隔壁住下吧。”
“可是,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几日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会说什么的。只是若是没什么大事,就别出我们这个大院了,你知道了,其他弟子...”范怀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点道理子舒还是明白的,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聊。”周子舒说完看了温客行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之后的事情,恐怕不是他这个外人能听的,眼下距离最后的时间还有半年,时间紧迫,要完成任务恐怕还得借助赫连翊的野心才是。
一直到周子舒离开进了隔壁屋,范怀空方才关上了房间门,来到了床边。也不多言只是沉默着给温客行上起药来,气氛逐渐开始凝重。温客行本以为范怀空会借机折腾自己,未曾想下手却是出乎意料的留情,没一会他就泛起困来。这不正要睡着,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好似是一滴一滴的水珠!
温客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也是不方便回头,弱弱地问道:“师父,您...哭了吗?”
“谁哭了,臭小子。”范怀空放下药瓶,慌乱的擦拭起眼泪来。
“师父,哭了不丢人,但是撒谎很丢人。”温客行调侃道,自己却也是红了眼眶。以前自己的父亲也是这般,每次自己去掏鸟窝,出去疯玩,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若是受伤了,却比自己还会哭。无论自己犯多少次错,他总是不舍得对自己动手。最终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想来他一定是后悔极了吧,后悔放自己出去玩,后悔没将自己关在那农家小院之中。也不知道完成任务之后有没有机会去神医谷见上他一面...
“若不是我,你早已在江湖上闯出一番自己的成绩了,也不必居于这一方天地,受尽冷眼和嘲讽,甚至还要受这么重的伤。”范怀空仰着头,不愿让眼泪再落下,声音却带着哽咽。
“师父在哪,我就在哪。师父若要称王,我就是您最大的谋臣;师父若是甘心平庸,居于人下,我就陪着师父,护着师父。”温客行虽不知道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范怀空的反应,想必不是用简单的师徒关系便可以解释的。
十年前,他家和阿絮家就是世交,阿絮又能认识赫连翊,那么温客行本身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废柴之身,莫怀阳却不敢直接将自己逐出师门,那些师弟师妹的反应,还有时常帮助难民,这些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温客行能做到的。那么,他就不妨赌上一把。
“你又何必盯着我呢?我师兄的野心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不是比我更合适吗?”范怀空自嘲道,对于他这个弟子,他总是又爱又恨。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也是自己看着他野心一点一点暴露的人。温客行对于自己好像有无尽的信任,他从不对自己掩饰,他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可是苍鹰又怎会和兔子成为好朋友呢?
“从您救我的那一刻起,我温客行的命就是您的了。只要是您想要的,就算是命又如何呢?不过是区区一百杖,死了就死了,只要师父没事,我...诶呦,疼!”温客行刚入戏,正煽情呢,谁能想范怀空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背上!虽然那处伤口较少,但还是牵动了上面的伤口,疼的温客行这下说不出话来了。
“老实了吗?”
“嗯。”
“脑子清醒了吗?”
“嗯。”
“还说浑话吗?”
“不说了。”
“臭小子,成天把死挂在嘴边,我都没死呢,怎么?是不是受伤了之后胆子变大了?打算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范怀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将温客行的伤口包扎起来。
“掌门,温客行醒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莫怀空所在的密室之中。
“可有说什么?”莫怀空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问道。
“范怀空想当掌门。”黑衣人将自己再屋顶上听到的称王,帮你,野心自己理解了一番之后汇报道。
“掌门?我那师弟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那温客行怎么说?”
“会帮他。”
“哼,一对师徒还真是狼狈为奸,都监视了这么多年了,可算是露出马脚来了。继续监视,派人将温客行,还有那温客行带回来的周子舒一并调查清楚,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取代我坐上掌门之位。”
黑衣人离开之后,莫怀阳终于是忍不住了。手一用力,手中的酒杯因为承受不住重力,碎成了几片。当然酒杯也不是好欺负的,最后还是扎伤了莫怀阳的手。
“我还真是看轻你了呀,我的师弟...”莫怀阳手一甩,陶瓷碎片便尽数扎在了对面的墙上,莫怀阳没有再管,转身离开了密室。至于那摊血迹与之前的杯中酒混合在一起,缓慢的晕开,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桌上那张纯白的画纸。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慢慢地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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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