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这边的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秦溪那边对丰荣的调查也没有停下。

“小秦总，秦总来探班了！”秦深的小助理哒哒哒地跑进来通知。

午休时间，秦深正架着二郎腿玩斗地主，他和宋意一队。佳佳进来喊人的时候秦深恰巧拍出一个炸弹。

小助理话音刚落，秦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桌面上的牌一摞，塞进了化妆桌斗抽屉里，又抽走了宋意手里的牌一同丢了进去。

穆盛岚也是迅速反应，脚一蹬地，连带着转椅一起后退，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剧本和书，啪地一声放在了刚刚打牌打桌上。

两个人的雷霆之势夏得宋意一愣一愣的，等他连着凳子被秦深一脚勾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人在干嘛。

宋意立即正襟危坐，势要给秦溪留下一个好印象。

秦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意和秦深一左一右围着穆盛岚，头都快埋到本子堆里去了。

“挺用功嘛。”秦溪眼光多毒，穆盛岚那个眼神乱飘到样子就不对劲。

其实穆盛岚一直以来都认为秦深的演技都是靠秦溪打磨出来的。不信你看，三个人里秦深演得最自然清新不做作。

“咳，还是要提升一下自己的。”穆盛岚深沉地合上书本。

“准备转型？”秦溪抽过一把椅子坐下，挑了挑眉，“《内衣模特走向成功的秘诀》，很有深度的书啊。”

秦深刚喝的那口水差点喷出来。

“你也转型？”秦溪一刀补的不够深，还要再来一刀，“《厉少的替身娇妻》，秦深你做回老本行？”

秦溪这么说是因为秦深小时候一直以成为霸总为人生目标。

这回连宋意都没忍住，眉眼弯弯地笑开来了。

“我本色出演，喏，娇妻。”秦深一把揽过宋意到肩膀，正经地说，“姐，投点钱。”

要不是考虑穆盛岚在场，秦溪早就一个白眼翻上天了。

“你是宋意吧，总听秦深提起你。”换了个聊天对象，秦溪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很礼貌地伸出手，“我是秦溪，秦深姐姐，他平时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宋意伸手，很轻很快地握了一下秦溪的手：“秦总您好。秦老师平时很好，也很照顾我，平时是我比较麻烦他。”

秦溪看着宋意，心里暗暗点头，是个不错的小孩，不骄不躁的。

秦深率先看不下去两人没有营养的寒暄，大手一伸，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差不多了，宋意要开拍了。”秦深转头朝宋意眨了下眼，示意他和穆盛岚先走。

宋意想来机灵，那会不明白秦深的意思，当即站身来：“嗯，午休时间也结束了，那我和穆导先去准备了。”

向秦溪点头致歉，宋意和穆盛岚离开了化妆室。

两个人走了，化妆室一下子空下来。

秦溪看着眼前和自己眉眼间十分相像的男人，笑了笑：“他是个好孩子。”

“那肯定。”秦深哼哼两声，“我的眼光必然很好。”

“你这臭脾气要收一收，也就宋意乖巧些，不然早晚被你气跑。”秦溪不留情面道，“到时候你找我哭鼻子也没用。”

秦深不屑地撩了把头发：“怎么说我也有张好脸，微博人称娱乐圈渣男好吧，撩个小乖乖不是手到擒来。”

还渣男，风情节头牌还差不多。秦溪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正事。”秦溪从带来的手袋里掏出一份折了两下的文件。

“你就不能背个大点的包嘛，把文件叠成豆腐块塞小包里，磕不磕碜。”秦深嫌弃地摊开豆腐块，文件皱巴巴的，连排版都没排。

“资金链我肯定是拿不到的，只能大概摸一摸。”秦溪实话实说，她公司再大钱再多也不能越过司法，“联系京城的警方了，有进展会通知。”

秦深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大概是丰荣的人员更替和一些合作公司的资料。尤其是合作公司，境外的不少。

“一家小娱乐公司跟境外这么多空壳公司有关系，要逃税他们也没这么多税好逃啊。”开玩笑，丰荣一年赚得连承盛一半都没有，哪来这么多税可逃的。

“所以一定还要其他不明的资金流进丰荣。”秦溪没把话挑明，不过秦深也不是蠢人。

不明资金，那事情可就大了。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明面上一年流水大千万到小亿还说得过去，可暗地下和这些空壳公司到底还弄了多少钱可难以想象。

秦溪皱了皱眉：“像那些国际走私犯或者传销团伙。”

两人边走边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秦深摸了半天发现没带烟，叹了口气。

“还抽烟？抽不死你。”秦溪抬手就给秦深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上次医生怎么说的。年纪轻轻的，感冒就能让你卧床半年，你倒是养养生啊。”

“这不是好了嘛。”秦深手里还攥着那几张皱巴巴的资料，好像要盯出个洞来。

“当心到时候死得比我早。”秦溪恨铁不成钢，“营养餐给我好好吃。”

“知道啦。”秦深的目光终于舍得从那几张纸上移开，“之前我让宋意整理了一个u盘，公司逼迫艺人找金主这种，要是用得上我再给你。”

“行。”秦溪张嘴刚要说些什么，直觉让她感受到了背后的一道目光。

“好像有只小老鼠。”她靠近秦深轻声道，手指暗暗指向一个方向。

秦深顺着秦溪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那是安全通道的门。

“知道了，你先走。”秦深轻推了一下秦溪。

秦溪笑笑轻声说：“行。有空回家吃饭，能带上他最好。”

“好。”

秦溪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鞋跟敲击地面到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秦深长腿一迈，三两步就来到安全通道的门前，一把拉开沉重的灰门。

秦深学过近身搏击，还没看清门内躲着的人就一把把他摁住，双手反剪在背后，把人死死压在墙面上。

“秦老师。”那人闷哼一声，也不呼痛，只是轻轻叫了一声秦深。

“宋意？”秦深瞬间撒开手，一把捞起失去平衡力而直往下掉的宋意。

“抱歉。”两声抱歉同时在黑暗的楼道里响起。

宋意的声音有些颤抖，顺着秦深的力道才勉强没摔倒。他有些哆嗦，背靠着冰冷的墙面，仍控制不住下蹲的趋势。

“有没有事？”秦深也有些发怵，要不是他刚刚送手快，宋意的腕骨都有可能被折断。

宋意的情况似乎不太好，秦深触碰到他手臂上的肌肤，只觉得冰冷。

“没。”宋意用气声说道，轻得像一阵风来就能吹走。

“小意？”秦深有些无措地抱着他。只是宋意似乎有些抗拒。

秦深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四肢僵了僵，还是放下了宋意，让他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蜷缩成小小一团。

秦深跟着单膝跪下，尽力放柔声音：“抱歉小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意把头埋在臂弯里，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就没了声响。

宋意拒绝交流的信号已经发出，秦深也无法，只好维持着半跪的姿势陪着宋意。

黑暗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谧得有些可怕。

“秦老师，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良久，宋意闷闷的声音从手臂下传来。

愿意交流了，秦深松了口气，动了动自己已经麻了的腿。

“我知道，听到了也没事啊，本身就是要告诉你的。”秦深试探性地伸手顺了顺宋意的头发，见他不躲，便又揉了揉。

宋意大约是抹了些发胶，头发没有那天在洗手间里松软。

“而且是我不对在先，没看清是小意就动手了。”秦深又把身体伏低了些，轻哄着，“还要宋老师先原谅我才行啊。”

“宋老师，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