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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映回国时,家主病情正严重,她爹在医院抹泪装深情,自然不会来接她。而时家又一向对她这个私生女讳莫如深,在这紧要关头,对她和时雾两个时家女还持观望状态,自然也不会派人来接机。

  所以她下了飞机之后,戴好口罩压低帽檐,径直就往外走,一副雷厉风行的冷淡气场,像是要忙着去谈几百万的项目一样。

  周围的人也纷纷避开她,有年轻男孩踌躇着拿手机想要上前要联系方式,但还没鼓起勇气,就听见一声清清琅琅的声音叫住了时映。

  “阿映,”清瘦高挑的男人怀里捧着一小束白玫瑰,朝女孩招了招手,而后穿过机场的人流快步跑到时映身边,打理好的短发翘起来一簇,男人气息微喘,丹凤眼尾也洇出两抹红,微微勾唇,他笑着朝时映张开怀抱,“欢迎回家,这么久不见,是不认识哥哥了吗?我不叫住你,你都不知道停的。”

  时映有些讶然,眉梢微挑,望着面前清俊秀致却难掩憔悴的林听,熟捻地勾唇挽出假笑,微微颔首,仿佛没有看见他张开手臂的意思,只伸手客套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怎么会呀?好久不见,姐夫。”

  笑容僵住,林听眼瞳中的光亮碎裂一样,逐渐黯淡,目光落在被时映捏了一下的指尖,睫羽微微颤动,手臂放下来,半晌才又挤出笑对时映说:“坐这么久飞机肯定累了吧,家里人都在医院陪着母亲,我先带你去找个地方吃饭。”

  说着林听自然地伸手去牵时映的手腕,就像她十几岁时,他带着她去商业街买棉花糖,林听紧紧攥着小女孩的手腕,掌心微微被汗洇湿,人潮如织,他们站成一块坚硬的石头,光怪离陆的世界都绕过他们飞逝。

  指尖微凉,林听抓了个空,疏离客套的声音敲醒他的回忆,六年未见,二十一岁的时映后退半步,眼里藏着防备,假笑着拒绝他:“不急,姐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特意招待我,好歹我也是在禹城长大的,还能迷路了不成。”

  时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食指无意识地敲着行李柄,目光虚虚地落在林听身上,心底探究着这番举动的意图。

  她爹是外室上位,原先的那位正室留下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她的便宜姐姐时雾。作为家族的嫡系长女,时雾从小就被家主当做继承人培养,只可惜自幼呼风唤雨的气派日子把她的性子养歪了,时雾没上到大学就读不下去,在国外混了个杂牌学位,二十岁那年回国,被家主安排和林家长子林听联姻,借着夫家的势力,时雾才进入董事会。

  只不过大抵是被金银富贵沤烂了芯子,时雾进入董事会后搞砸不少合同,最终渐渐被边缘化。而在外受到打击,她这烂人也就只敢在家里发泄自己可笑的自尊。婚后不到一年就经常殴打辱骂林听,当时时映在国外读书,还是她爹偶尔给她说的,最严重的一次,时雾喝醉后将林听踹下楼梯,他肚子里刚满三个月的孩子也流掉了,当时林家上门质问,家主气得用门栓将时雾狠狠打了一顿,半个月没下来床,林家这才罢休。

  而也是因为林听流产,家主意识到时雾已然是废了,绝无转圜的余地,这才将目光落到时映这个私生女身上。

  夫妻本是同林鸟,时映心想,即便关上门再怎么打,对外还是一条心的。所以此番林听示好,肯定别有用意,只怕是来探究她的虚实。

  不耐与他啰嗦,时映体面地客套几句,见他愣怔在原地,便也不等回应,直接转身就走。

  但行李杆又被拽住了,时映转身,见林听露出的那一节伶仃细瘦的腕骨上布满烫痕和伤疤,他眼尾殷红,唇瓣褪成苍白的颜色,颤了颤眼睫凝睇着她,刚一开口,泪珠便不受控地落下。

  “阿映,你是讨厌我了吗?”

  时映愣住,还未回答,林听唇角战栗地挽起弧度,尖尖的下巴坠着泪珠,他努力笑着说:“你忘了吗?阿映,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你说过.......说过会替我打跑坏人.......”

  “全都不记得了吗,阿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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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林家和时家商量婚事,为表开明,两家小辈在结婚之间,经常会被安排一起出去游玩培养感情。

  这事办的就像配种一样,将母马和公马放在一起,似乎只要交配前见过面,就能心安理得地撕掉盲婚哑嫁的标签。

  时雾那时候正叛逆,在酒局上相中一个小明星,所有精力都放在对方身上,对于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简直是一百个看不上。

  只是碍于家主的压迫,时雾只能勉强答应约林家长子出去玩,但是一出家门,她就忙不迭去找小明星献殷勤去了,至于林听那边,通常都是命令自己的便宜妹妹时映去应付。

  时映和时雾年纪相差有四岁,而且不是一个爹,相貌也自然长的不像。林听又不傻,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自己未婚妻同母异父的妹妹。

  心底并没有被轻视的愤怒,反而悄悄松了一口气,林听之前在宴会上见过时雾,女人的目光太过闪烁轻浮,林听并不喜欢。

  如今见着了时映,反而挽起轻柔的笑来,林听上前一步,打量着这个只到自己肩头、脸颊还肉乎乎的女孩,问道:“是你姐姐让你来的吗?她既然不方便,那今天就算了,你也早些回家吧?需不需要哥哥叫司机来送你?”

  林听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时映安静地听着,反而更像个沉稳的大人。等到他话音一落,时映思考一会,才慢吞吞地仰脸看着林听回道:“时雾去追小明星了,今天的约会你如果没去,林家和时家就还会安排下一次,所以想要图清闲的话,我建议你按照原计划继续和我去约会。”

  “和你?约会?”

  林听讶然,望着女孩一脸稚气又一本正经的模样,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眼底的神色鲜活又明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时映的小圆脸,他逗她说:“你多大啊,小妹妹?还想和哥哥约会,成年了吗?”

  “再有两个月,我刚好十六岁,至于你,生日是每年的4月24,今年刚满二十岁不久。”

  时映捂着脸颊,后退了几步,望着林听的目光依旧是平静的,没什么波澜和兴趣。

  像完成一项作业,她伸手牵住愣在原地的林听,朝公交车站慢悠悠地走,时映的背包带滑到手肘,而后又勾住林听的手腕,她抿出一点笑,带着年轻女孩的明媚和稚气。

  林听被这样的眼睛看着,也忍不住笑了,早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他听着时映承诺:“我会尽可能对你好的,在和你约会的时候。”

  时映当时才被接回时家不久,明面上家主的女儿,是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把她当做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越是安静沉默,越能长久地在时家待着,不必招致时雾以及时雾外祖一家的算计。

  所以既然时雾命令她照顾林家长子,时映就只能妥帖地陪着林听,装出安静乖巧的样子,配合着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玩游戏人间的把戏。

  林听是那种很典型的贵公子,温婉纯善,几乎从出生起就被贴上了联姻工具的标签。他的大学是专门培养男闺秀的私立贵族学校,教的是插花烹饪还有服侍妻主。林听不算出挑,大抵是心里不感兴趣,所以也只是马马虎虎能够毕业。

  他几乎没有去过家族安排以外的地方,公交车也很少坐,更别提被一个十六岁的妹妹牵着手奔入人潮如织的庙会。

  安福寺香火鼎盛,庙门周围不少小贩连在一起摆摊,各种食物的味道和香灰味混杂在一起,蒸出一股热烘烘、暖洋洋、蓬勃的人间朝气。

  林听兴奋得脸颊泛红,紧紧挨在时映身边,看她熟捻在庙门口排队领平安水喝,而后两只手分别端了一海碗,递到林听唇边。

  他尚且迟疑,想要教育小妹妹这符水并不能入口时,时映已经饮完,唇瓣红润润的,捧着比脸还大的空碗期待地看着他。

  于是林听那套贵族学校教养出来的讲究和挑剔被她清凌凌的目光瞪回去,捧起碗小口小口地抿,他面颊发烫,心里想的却是,女儿肖父,他大约是有些明白时家主为何宁愿顶着耻笑和议论也硬要扶正时映父亲了。

  喝完平安水之后,寺庙门口的小和尚又领着香客去点姻缘灯,林听牵着时映的手路过姻缘殿,脚步有些踌躇,目光频频望向她。然而女孩目视前方,径直就要越过去了,林听这才不得不拽住他,朝着殿内煌煌的香火抬了抬下巴,颇有些期待地说:“阿映不求姻缘吗?我们一起进去点盏灯好不好?”

  “姻缘灯?”疑惑地反问出声,时映顿了顿,往殿内看了一眼后陈述道:“你的姻缘已经被家中长辈订好,就是嫁与我长姐,而我的姻缘,也不会托付给一尊泥像。若真的喜欢谁,自然要想方设法、费尽思量地和他在一起,对他好,怎么能假手神明呢?”

  袅袅白烟缭绕在时映眉宇之间,他像是被烛火烫了一下,呼吸屏住,心尖揪成一团,直到女孩转身往前走时,才狼狈地大口大口喘气,拽住她的衣袖,林听手指微凉泛白,语气艰涩,却仍努力笑着,装成不经意地说:“怎么办呢?阿映,我有些嫉妒你以后喜欢的那个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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