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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尖椒干豆腐真好吃

书名:博君一肖:倒春寒 作者:妖妖的晚餐 本章字数:4791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赞哥,你刚才为啥哭呀?”问完,王一博有些后悔地咬住因紧张有些发干的嘴唇,“瞅着怪可怜地。”

“唉,可能我初来乍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

“实在不知道干啥就先等着呗,街道早晚得给安排一个工作。”我眼瞅就到岁数了,也等着街道安排呢,“对了,你真是61年的吗?看着可不咋像。”

“那你看我像多大?”

看电影时的确觉得无能为力,肖战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像老师一样,以画为业,赚一家老小的花销。或者像母亲一样,以画为骨,不管什么样的境遇下,母亲的脊梁始终挺得直直的。画“大字报”,母亲不参与;画讽刺画,母亲也不去。她宁愿拿起厕所的扫帚,也不肯脏了自己的画笔。再或者可以像外公那样,以画为魂,用他手中的笔与千年前的古人对话,以他手中的笔,给主席送画,千里传佳音。

可现在呢?他谁都没办法像了,他在外公的宣纸堆儿里长大,母亲被下放到农场的时候,他还因为外公的呵护,每天都能吃一颗水煮蛋。和母亲遭受的磨难相比,肖战的成长太顺利了。

来到这座小县城又该怨谁呢,怨母亲没有护着?怪父亲一意孤行?还是埋怨自己?肖战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河源、北京,相隔再远也是共赏一轮明月。

“赞哥,你怎么老走神儿呢?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王一博在肖战面前晃晃手,被他“嘿”的声后仰躲开。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肖战侧头轻咳一声,他有些抵触被人触碰,担心自己刚刚躲那一下太过失礼,好在王一博并没有计较。

“雪松,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一点也不像61年的,说咱俩一般大也有人信。”

其实在肖战眼里,王一博还是个长得高点的孩子,性子耿直得像厂里专门打柞树叶的棍子。日子苦点就苦点吧,让这小可怜多吃顿饱饭也是好的。

“饿了,走!”在影院里头坐了一天的硬板儿靠背椅,不光衣服上都是褶子,肖战拽拽衬衫的衣襟,用手略微抻了抻裤子。外头起了风,刚出门的两个人谁都没躲过去,对了屁股、大腿、后背就是一顿招呼,身上立刻凉飕飕的。

肖战上头好歹还穿了两层,王一博只有一件跨栏背心。

到了阳春楼门口,肖战都没说停顿一下,抬腿就要往里进。王一博却停在原地没有挪动,“赞哥!”

“嗯?”肖战拉开门,转头等着王一博,“来啊!”

“不地了!我得回家了,今天已经很谢谢你了,我先走了。”也不等肖战说话,王一博抹身就要走。

随着肖战推开的门缝,阳春楼的灯光倾泻而出,一束柔和的灯光眷顾在王一博身上,他仰着脸,注视自己的样子就像个有分寸的流浪汉,礼貌和教养跟他的穿着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以至于让肖战一时失神,不知该怎样邀请他共进晚餐了,至少追过去连拖带拽算不上是最佳办法。

“雪松,你来,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的,咱们进去慢慢谈吧。”身长玉立的肖战就那么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王一博,门口的灯光给他雪白的衬衫镀上一层金辉。再看他,还是那个眉眼弯弯像月牙的肖战。

不知怎的,王一博收回了回家的脚步,跟随肖战二进阳春楼饭店。

怎么说也是一天来两次的地方了,王一博不像早晨那么局促了,他认真观察这个誉满河源的国营饭店,门口一张黑漆柜台,食客先买票、再取餐。

晚餐的时段和早餐的时段显然不同,肖战也是第一次来,也许因为是晚班,这位开票员不如早点那位态度好,有些不爱搭理人。

“吃什么?”开票人冷着脸,撩起眼皮儿拿眼角看人。

“都有什么?”肖战问道。

“那边墙上呢!荤的、素的都有。”那人往里边的墙上一比画就拨弄起算盘来,噼里啪啦的,不像是算账,倒像是要账的。

北墙上挂着一溜儿的菜牌子,肖战留心王一博眼睛往哪儿看,心想反正要发粮票和工资了,甭管他想吃什么,都点吧。

墙上菜牌多到王一博几乎花了眼睛,快速地扫了一眼荤菜那一栏,每道肉菜都要1块以上,另需3两全国粮票。他把目光放在了素菜这边,便宜一些。

“雪松,想吃什么?”见王一博一直看菜价,肖战知道他在心疼钱。

“谢谢你今天请我看了那么多电影,所以,随便点。”

见他不安地抿着嘴,抿着抿着就改成下牙咬着上嘴唇,就在肖战以为他会再次推脱的时候,王一博小声地说:“尖椒干豆腐行不?”

阳春楼又名大楼饭店,其实就是一栋二层小楼。生意最好的是早餐,中午和晚上用餐的人会减掉七成。这写票员估计因为排的晚班,态度不如早班的热情不说,还夹带着有点门缝儿眼。

什么是门缝儿眼?就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呗。

尖椒干豆腐,普普通通的东北菜,看王一博小心翼翼夹起尖椒丝的那一筷子,肖战敢肯定他也是第一次吃。口味嘛,自不必说,两毛二的素菜,分量给得足足的,真不愧是国营饭店。

上菜前,肖战要了两碗热水先放在一边晾着。他不动筷,王一博不动筷,可见肖战没有看走眼,这确实是个很有教养孩子。

“真香,快吃吧!凉了就不香了。”肖战假意闻了闻,招呼王一博吃饭。

就这样,王一博第一次吃到了尖椒干豆腐拌饭,他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炒的这道菜的,怎么把干豆腐做得这么软乎?尖椒那么清香?

不知不觉吃完一碗二米饭,王一博抹抹嘴巴放下了筷子,不等他说吃好了,肖战先哎了一声,“师傅,麻烦您把另一碗饭也盛来吧。”

饭送上来,肖战直接给了王一博,“多吃点,还得长个呢。”

“眼瞅十八了,还长啥呢。”王一博端着饭碗去取餐口,“师傅,这碗一下子没碰,能给退咯不?”

“退不了!”师傅还没说话,卖票的先不高兴了,嗷的一嗓子,把王一博吓一跳。他悻悻地坐回来,眼巴巴地看着肖战,“赞哥,你吃吧。”

怕王一博抹不开脸儿,肖战往自己碗里拨了一点儿又把碗推回去,“吃吧,雪松。”

这点儿饭,他吃得很慢,也嚼得很久。

才刚刚一天,王一博已经不会再为一碗热乎乎的甜豆浆落泪了。因为给他买豆浆的肖战又给他买了尖椒干豆腐,胡同里的姜二明在奶奶家吃过一盘尖椒干豆腐,打从过年他就开始吹牛,一直吹到今年夏天。

今天,17岁的王一博也吃到了,有一点辣,但很香。

果然吃饭也是有带动作用的,让王一博把盘底儿菜和菜汤都拌到饭里,见他吃得那么香,肖战也跟着香。

长这么大,王一博从没想过自己同一天能在阳春楼连吃两顿饭。今天不但吃了,还吃到撑了。放下碗筷,王一博又变成了一个拘谨的大孩子,咬着嘴唇,不大说话。

“喝点水。”肖战把水推过去,抵抗饥饿的最佳方式:多喝水。冲淡胃酸也好,减缓食物消化速度,还能混个水饱。

温水,还养胃。肖战喝得慢。

“雪松,咱们见了三回,这三回你都在扫地。街道说什么时候安排工作了吗?”

“眼瞅18了,其实我早就跟街道报过名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按啥算的,非得说我年龄不够,不能进工厂,让我先去扫大街,还有水利局对面那个茅楼子。”王一博紧咬着的嘴唇终于又松开了,唇上一排略白的牙印逐渐隐藏在粉红中。

“你67年几月的?”

“8月5号。”

“那不是刚过完生日没多久吗?”肖战算了一下,过完这个生日,王一博勉强算是17周岁,“说年龄不够也对,街道应该是按照你的周岁算的。”

“扫大街是临时的,每天早上起来扫,一天就一遍。”王一博觉得在饭店里说这个事儿有点不太好,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还好人不多,另外两人在另一侧喝酒聊天,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扫厕所。”肖战低喃一声,用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他随外公来京,在茅厕边上看到母亲那个情形,母亲收起了漂亮的连衣裙,穿上了统一的劳动服。

他眼看着那样一个纤弱的女人,轮着比她还高的扫帚,艰难地扫着。小小的肖战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他一度产生错觉,认为那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不是那个一上公共厕所就会呕吐的女人,更不是那个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的女人。

小小的肖战看着看着,扑在外公怀里泣不成声。

“这活儿不好干的。”肖战再看看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瘦的少年,想着他有那么一天也像母亲那般,在大街上抡起大扫帚。

“也没啥,我都快干顺手了。其实…也有别的原因,俺家老辈儿开过银楼,他们说我是资本主义余孽,根本不符合要求,给我安排个扫大街的活儿已经算是照顾了。”

“我问的有点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肖战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怕给了人家希望又落空。

17岁,初中毕业,半待业,这样的现实情况着实令人担心。

扫煤面儿,扫米糠的那个猫着腰的身影和面前的少年慢慢重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至少让王一博能摆脱扫厕所就行,肖战立下一个短期目标。

周一,回二轻局开会,肖战借机会打听了工作的事儿。可惜初来乍到,他和劳动关系科的人一点也不熟悉,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眼看秋季分配迫在眉睫,肖战想着找机会问问劳动局的李喜春。

周日看了一整天的狐妖,回宿舍思索了一夜的肖战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精神支点,专业可以用在美术片的设计上,那也一样可以画在丝绸上。

听说肖战要以丝绸作画,二轻局的局长还特意问了一下他从坯绸到丝绸丝巾都要经过哪几道工序。见他感兴趣,肖战干脆从头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整场谈话下来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喝了多少水。

肖战走后,领导满意地扣着桌子笑道:“这个徐丰年,我还当分来一个大麻烦。没想到,人家是个实干派。”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河源县时兴起一种印花丝巾,好像是一夜之间,丝绸厂的女工人手一条。

丝巾以前也有,不同的是这次生产的花色新奇,名字也取得又怪又好听,有的叫凤凰于飞,有的叫青烟晓梦,还有叫点点梅花的,一下子点燃了河源女人们的爱美之心。

刚入秋,河源的大姑娘、小媳妇几乎是人手一条丝巾了。设计并制作丝巾的肖技术员,终于实现了作为美术专业大学生的一点社会价值,把美丽的画从脑海中印到丝绸上,再通过丝巾装点到女士们的心里。

然而,还没有从丝巾设计取得空前成功中想到如何转化成果的肖战,很快就被东北人囤秋菜的阵势给吓住了。

看看那些成捆的大葱被垛成两米高,一车一车的大白菜堆成小山,还有成吨运来的土豆,纷纷被人用板车买走。离菜点儿近些的就一家人齐上阵,妈妈出面买上个一两千斤白菜,过了秤先码在一边儿,子女们则三棵五棵地往家扛。远一点的则借一辆车,板车、手推车、翻斗车、自行车,甭管什么车,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身边的同事也都串着班儿去买秋菜,肖战也被拉去了采点。被一大群人裹在中间涌向菜点儿,一米八几的他被挤得东倒西歪,收票人站在军绿色的大解放上挥斥方遒,他让收谁的票,谁就去领菜。

高个子的肖战奉命帮厂里的大姐们往车上举票,但现场不止他一个高个子,消瘦的他被挤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双脚离地了。

就是在那样多的人群当中,肖战一眼看见王一博,他猫着腰站在大葱的摊儿后面,好像在捆葱,又好像在捡葱。

骤冷的初秋,天色微凉,使得依旧穿跨栏背心的王一博看起来那样的突兀。等肖战挤出人群,早已不见了王一博的身影。

工作的事儿还没有着落,李喜春说局里要等入了秋才会开会研究,眼下着急也没用。街道给安排的基本是临时的,“扫厕所就是最次的活了,压根没人乐意干的。”

“喜春,这边要是有消息,麻烦你告诉我,我帮他报个名。”

“嗯呢!街道那边,咱们局说不上话。要我说,就先干着,比老老实实等消息强点吧,指定没问题。”

“肖技术!你搁那干啥呢?这嘎老些人呢,可别给你扒拉着。”厂里的大姐叫住肖战,“俺们这就回家叫人去,你帮俺们瞅着点菜啊!”

就这样,肖战站在一垛垛的白菜丛中,闻到白菜特有的苦中微甜的气味。夏秋转瞬,肖战被这火爆的场面惊的不轻,惶然地望着大葱摊儿,距离不算远,只隔着一辆大解放,可就是这辆车,即使跳起来也看不到车的另一边。

阳春楼一别,肖战就没有碰到过王一博。说不定碰到过,但就像这样,隔着人山菜海。

好容易把大姐们的家里人都等来了,肖战还得看堆儿。大姐们组织家属挨家挨户地搬白菜,直到最后一堆儿菜送走,肖战终于解放双腿,等他跑过去再看,别说人了,连个葱叶儿都没有了。

不能再拖了,肖战想着明天带上几条厂里的丝巾去劳动局走动走动,好歹都得把事给问出来。

第二天一早,肖战像往常一样走在上班的路上,入眼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河源。

家家户户的窗台上、水缸盖子上,房檐上,只要略平缓点的地方,全都晾着一颗一颗白帮儿,绿叶的,搂粗的大白菜。

水灵灵的大白菜为什么要用太阳晒?晒干了储藏吗?站在高一点的房檐下,隔着白菜看太阳,能看到一缕灿烂彩虹。

或许,冬天要来了…肖战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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