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从梦中醒来时,冷汗浸透了床单。
梦中的碎片般的画面像潮水一样退去,剩下一些碎石搁在记忆的沙滩上,仔细回忆,又什么都想不起。
除了,那个少年泛红的眼角。
床头的钟表现实,他这次睡了一个多小时。
上次超过两个小时的长睡眠,还是因为那个跪在床边地毯上的那个男孩。
他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几乎和梦里的那双重叠。
那天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听到少年紧张得急促喘息,肖战心软了。
他换了一种方法。
痛。
身体里被硬生生撕裂的疼痛,那一一瞬间,他浑身颤抖,冷汗冒了出来。
男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表情,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
他的脸上随着自己的动作泛起红晕,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腰身不由自主开始耸动。
肖战皱眉。
他抽拉紧绳头,链子瞬间锁住他的喉结,
“别动。”
沙哑的警告没有什么威慑力,他却果真停止了动作,面红耳赤,咬着下唇,哼哼唧唧表达着不满。
真是一个太好的小狗,还没开始训就那么听话。
但是,没用。
肖战一次次地把他逼将他逼近极致快感的边缘,又一次次地遏制它的到来,在不断重复中,建立一种强烈的感觉。
男孩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很多。
从开始的含蓄,到卖力地讨他欢喜,希望从他的表情中获得一点点的肯定。
可惜, 他想要的肖战都不会给。
他喜欢看男孩眼神中毫无掩饰的臣服和痴迷的崇拜。
同样的,他自己也在最愉悦的边缘,停了下来。
感觉很微妙。
没有快感,没有反馈,心中也毫无波动。
就像一个要被冻死的人,明明已经被冻到毫无知觉,但大脑却仍然告诉细胞,要燃尽所有的能量。
那个男孩,被这种感觉折磨得泪眼朦胧,可怜巴巴地看着肖战,希望能得到疏解。
在那一刻,那孩子的眼里,他就是他真正的神,没有他的允许,他一点点快乐都无法获得。
在他解绳的过程中,那孩子满脸意犹未尽,总可怜巴巴的眼神质问肖战为什么要停下来。
他没有理会。
整个过程,太耗费心力。
他不常在那个游戏室睡觉,但那一天,他一粘枕头就晕了过去。
有些没面子,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游戏结束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睁开双眼时,夜还深,窗外飘起了雪花。
男孩跪在床前,痴痴地看着自己。
肖战心中冒出一丝烦躁,游戏就是游戏,他不喜欢粘黏不清。
“你是谁?”
他开口提醒,
“我洗完澡出来,不想再见到你。”
送来的礼物,就要有礼物的自觉,游戏结束,就应该消失。
肖战站在花洒下冲刷皮肤,尾椎处沾了水,刺得生疼。
可他深陷其中,无力自拔。
这能让他真切地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存在,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放下心中的戒备,安稳睡上一觉。
这是这种慰藉效果有限。
那个男孩带来的影响却持续了整整一周,算不错的了,甚至让他有些想念……
肖战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抛诸脑后,他看向床头的时钟。
凌晨5点,也差不多可以起床了。
他打开自己的工作邮件,处理行程,做早餐,在家晨练,随后坐在钢琴前弹着肖邦的练习曲活动手指的筋骨。
在演奏到《革命练习曲》时,他故意错了个音,本该爆发的和弦突然轻如叹息。
伴随着他自己的叹息。
几曲弹完,林逸飞和尤里才到他家。
林逸飞推门时正撞见这幕,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肖战却已转过琴凳,目光掠过他手中文件袋:“平州传统音乐发展白皮书?”
“基金会赞助的学术沙龙。”尤里抢着把咖啡递过去,“说是探讨东西方乐器重奏范式。”
林逸飞异常积极,紧赶慢赶,将他赶上了车,
“……平州传统音乐的近年来的势头旺盛,有不小的年轻受众群体,业内也在积极寻求和西方古典音乐的融合发展……”
尤里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他老师兴趣缺缺,开口接话,
“要我看,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平州民乐要搞管弦乐队,缺的是低音乐器。”
肖战抬抬眼,“也不是没有,低音笛、磐,就是能灵活运用的音符比较少。”
“还有一样。”
林逸飞开始臭显摆,
“琴,七弦古琴。巧了不是,这次真的有很多琴曲。”
肖战扬扬眉,有了些兴趣。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了林逸飞对艺术的追求。
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这场所谓的学术交流在一家高档酒店的音乐厅内,混响条件说不少差,但离好还有很长的距离。
除了演奏家、学院老师、出席最多的就是爱好严肃或者民乐的的各方名流。
肖战估摸着,这场沙龙估计是某个协会对资金支持者的答谢会。
他淡淡瞥了林逸飞一眼,林逸飞是真的怕他甩手就走,串掇尤里去求情。
尤里丧着个脸,“老师,逸飞哥说报酬你7他3。”
“来都来了,听听吧。”
肖战体谅地笑笑,轻轻拍了拍由里的肩膀,“正好也能给你一些启发。”
整场音乐会下来,给肖战留下印象比较深的有三首。
一是由四弦弹拨乐器中阮演奏的《渔舟唱晚》,弹奏者应该接受过传统西方式的音乐教育,在节奏和乐句的处理上与传统音乐有明显区别。
二是贝多芬交响曲的慢板乐章改写的古琴、小提琴、中提琴和大提琴弦乐四重奏,客观来说,这种合作形式存在缺陷,古琴的共鸣腔体没有提琴大,发声比较小,容易沦为背景板。
最后,是古琴演奏的巴赫无伴奏,这首巴赫基本上是生搬了大提琴的曲谱,演奏效果不仅没有体现出古琴的演奏优势,发音不清晰甚至有些混沌,旋律听起来更是扁平没有层次。
其他的平州传统的大曲子,肖战也听不出来什么。
他百无聊赖地翻看那本白皮书,书页的副录,有一些奇怪的文字,看着像是某一种记谱法,但是和他平日里熟悉的五线谱或简谱大相径庭。
这些符号大多由汉字的部分笔画组合而成,乍一看,像是随意拼凑在一起的笔画,毫无规律,有些甚至不是不是印刷体文字,而是手写上去的。
说是乐谱,但也没有区分节律的富豪,显得有些随性。
肖战努力想要找出规律,却发现自己越看越迷茫,可内心的好奇却愈发强烈。
他找到写着巴赫无伴奏的那页谱,将那些奇怪的文字和自己脑子中的五线谱进行一一对比,大致区分处哪个字符对应哪个音符,但是换了另一首他刚听过的曲子,脑子里生成的那些旋律又都对不上了。
正当他抓耳挠腮,一位业内的大前辈突然点到了他的名字,“肖大演奏家,你怎么看。”
不知道他们聊到哪,但肖战并不慌,他有自己的一套忽悠方法。
只见肖战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大方地站起身来,有条不紊地称赞表演者,言语真诚又诙谐。
随后,他语气一转,慢慢引入正题:“音乐这个东西,是需要顺应时代变化的。现在我们所说的古典音乐或者严肃音乐,曾经也都是流行乐。年轻人创作,不应该拘泥于陈规……”
话还没讲完,一个人突兀地站起来鼓掌,“好,说得好。”
林逸飞凑他耳背说,“基金会地大财主……”
肖战眼睛眯了眯,是他,罗成。
散会之后,罗成果然快步走向肖战,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
肖战当没看见。
“哎,哎,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也不至于视而不见吧?”
他拦在肖战身前。
“罗导言重了,”肖战冲他点点头,笑道,“什么事?”
罗成一听有戏,开始侃侃而谈。
他准备在今年拍摄一档关于音乐的综艺,正愁没有又权威又有观众缘的嘉宾出席,正愁着呢,今天出来溜达,就看见了肖战。
“你再合适不过了,真的,相信我,绝对爆。”
肖战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认为你请不起我,而且,下个月演出季就开始了”
罗成并不死心,追上去,“只拍一期,一期!”
“综艺拍摄期间,演出季还没开始,绝对不影响你的行程。而且参加这个综艺,还能帮你提高在平州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肖战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松动的迹象,见肖战不为所动,开始撒娇:“你不能见死不救。”
肖战轻笑一声:“我是在你被扫地出门那年没救你,还是在兰汀要你去帮他联姻时没救你?”
这话一出口,罗成顿时语塞,自知理亏。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近肖战的耳背,那神态和动作有些猥琐,低声问道:“那天晚上我帮你挑的那个少年怎么样,他也会在……”
就在这时,肖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附着一张照片:他那天夜里被顺走的银链,正缠在一个少年清瘦的脚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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